第234章 麻煩你,好好照顧她
容亦塵會知道洛汐出事,其實也是祁望讓人通知他的。
聽到消息的那一刻,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京都。
他並不知道洛汐傷得有多重,可車子是被撞之後從山道滾落下去的,想一想也覺得渾身發涼。
洛汐的命到底是多大,才沒有當場死亡!
如果她的運氣稍微差一點,根本就等不到祁望找到她。
雖然容亦塵不知道祁望為什麽會通知他,可他憋了這幾個小時的擔憂害怕,在見到祁望這一刻就是想要發泄出來。
而祁望越是沉默,他越是火大。
見祁望始終不開口,容亦塵便要掙紮著甩開蔣煥,捏緊拳頭想要再給祁望幾拳。
蔣煥緊緊的拉住他,壓低了聲音吼,“洛汐還在裏麵手術,生死未卜,你確定要在這裏鬧嗎?”
容亦塵一僵,就連臉色都僵硬下來。
生死未卜四個字,在這時候是讓人難以承受的重。
他抿緊了唇,深吸口氣用力將蔣煥推開,攥著的拳頭重重一揮,直接砸在了一旁冰冷堅硬的牆麵之上。
手上頃刻間血肉模糊,容亦塵卻終於安靜了下來,同祁望一樣緊緊的盯著手術室的門不動不言語。
氣氛讓人窒息,蔣煥看著這兩個男人,隻覺得有些頭痛。
這一夜極為漫長,直到了天色已經朦朦亮的時候,手術室的燈才熄滅了。
祁望早已經站得幾乎僵化,一動不動的,就連這時候也沒動一下,不知道是不敢,還是已經動不了。
容亦塵的身形也繃緊了幾分,緊張的看著手術室的門。
蔣煥看了他們一眼,暗自搖頭。
手術室的門終究還是打開了,安子煜一臉疲憊的出現在門前,將口罩取下來。
知道祁望的心情,也沒等他們問,直接道:“手術很成功。”
五個字,像是從地獄通往天堂的梯子,讓蔣煥和容亦塵都鬆了一口氣。
唯有祁望,依然那樣站著,麵無表情到可以稱之為僵硬。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就連安子煜和蔣煥兩個人,也看不透他。
洛汐的手術雖然很成功,可還沒有徹底脫離危險期,被送進了icu。
祁望從手術室門前站到了icu的門前,透過玻璃門,看著裏麵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洛汐。
她的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臉上帶著氧氣罩,一旁的心電監測儀滴滴作響。
可她的神色看起來很平靜,乖巧的,好像隻是睡著了。
祁望的手忍不住落在了玻璃門上,想摸摸她的臉,可摸到的卻是一片冰涼。
喉間滾動了幾下,本就布滿血絲的眼變得更紅了。
他忽然想到洛汐之前在電話裏和他撒嬌的那些話語,
“你少喝點酒,早點回來。”
“我舍不得,要不你先。”
祁望的情緒忽然有些崩潰,眼角一瞬間濕潤,有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到嘴角,蔓延出鹹澀的味道。
視線漸漸變得模糊,讓他快要看不清睡在裏麵的洛汐,肝腸寸斷、萬箭穿心,或許就是如此。
一旁的容亦塵本是憤恨難平,可在轉眼看到祁望臉上的濕潤時還是怔楞了一下。
心情很複雜。
隻是,他還沒開口再說什麽,祁望忽然開口了,聲音啞得幾乎要讓他聽不清,“麻煩你,好好照顧她。”
容亦塵還不曾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祁望已經轉身要離開。
看著祁望的背影,容亦塵的眉心揪了起來,“小汐還沒醒,你要去哪裏?”
祁望的身形頓了頓,卻沒回頭,也沒說話,隻停頓了一瞬,還是離開了。
容亦塵的臉色更難看了,眯了眼,卻忽然覺得不對勁。
什麽叫好好照顧她?
他這是不準備回來了?
祁望走出醫院的時候,蔣煥已經在醫院門前等著他了。
洛汐在轉移到icu的時候他就出來了,打了幾個電話,等到祁望一出來,就把自己剛才得到的消息跟他說了,“那人已經去自首了。”
他說的那人,便是之前背叛了祁望的保鏢。
祁望的神色看起來已經很平靜,除了眼睛依然有些紅。
可了解他的蔣煥卻知道,祁望現在的平靜,才是最危險的。
或許他現在的情緒已經緊繃到了一個頂點,隻是始終壓抑著,什麽時候爆發出來,恐怕誰都無法承受。
想了想,他又說:“他承認是自己撞了洛汐的車,不過更多的就沒說了,隻是說想要見你,要和你說。”
蔣煥覺得那人也真是個不怕死的,現在要見祁望,可不就是自己找死嗎?
祁望的表情卻平淡,隻是點了點頭,“先回去換件衣服。”
說著,他轉頭看了眼醫院,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的握了握,最終還是忍耐著,沒有再停留,和蔣煥一起上車離開。
這就是為什麽,他要將容亦塵叫來的原因。
醫院現在有容亦塵,有安子煜,他似乎……可以很放心了。
容亦塵說的沒錯,他在她身邊,卻讓她一次次受到傷害。
他明知道京都有多危險,卻執意帶她前來,還大言不慚的會保護好她。
現實,狠狠的甩了他一個耳光。
事實告訴他,他沒有那麽強大,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他始終沒有辦法給她想要的安然幸福。
也許沒有他在她身邊,她會更安全!
車子慢慢駛離,離醫院越來越遠,祁望閉著眼靠在後座,眼角卻早已經再次濕潤。
……
這一夜的煎熬,不止是祁望和容亦塵,還有孟婉瑜。
此刻的孟婉瑜,依然是在酒店的房間裏。
當時那些記者衝進來之後就是一頓猛拍,拍完才發現男主角並不是線索裏提供的什麽祁氏四少,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服務生。
場麵一時很是尷尬,好在祁敬雲的人隨後趕了過來。
服務生最終是被警察抓走了,以強奸的罪名。
本來孟婉瑜應該要一起去錄取口供的,可她卻死也不去,再加上有祁敬雲那邊的關係,警察到底是沒辦法,隻能帶了服務生離開。
她也沒去醫院,甚至將所有人都趕出了房間。
渾身上下都在痛,她卻似感覺不到了,隻在浴室裏不斷的衝洗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