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賣魚
王婆子回到家，便狠狠的罵了趙氏一頓。說來王婆子還算好的，這村裏有那狠心腸的婆婆，下狠手打媳婦的，也是有的。“你個嚼舌頭的玩意兒，晚晌飯別吃了。”
趙氏一聲不吭，就當沒聽見。晚晌飯不吃就不吃，少吃一頓又壞不了人。換來自己閨女好好的，值的很。
而秦金枝氣歸氣，趙氏畢竟是她二嫂，她也隻能咽了那口氣。可是她心有不甘，到手的秀才娘子沒了，反倒是被個鰥夫看上了。高進有錢歸有錢，到底是沒有周秀才少年才俊來的可人。“娘，人家不甘心！說好了的。”秦金枝心裏委屈啊，沒見過還好，這見了一麵，更是放心不下了。
王婆子聽了也是心疼，但也是無奈，那周秀才再好也得有一百兩的陪嫁銀才行。這秦家所有家當加起來都不夠，更別提還得養活一家子了。“忘了吧，金枝。就當你三哥沒提過這事兒。”高老板那應不應還得看自家閨女的，她不同意王婆子也不會勉強。“那姓高的，你自己想，應不應娘都隨你。”
秦金枝一聽王婆子提高進，心裏嘔的不行，“娘，我才不嫁那個鰥夫，看著和三哥一樣老。”
秦金枝說這話，算是說對了，高進同秦進財還就是差不多大，比秦進財大一歲，也就是和秦家旺一邊大。不過到底是常年不做活，穿戴整齊，樣貌也算湊活，看著比秦家旺精神年輕不少。
王婆子看著自家閨女，對這出了差子的親事也是痛惜，“不嫁就不嫁，娘聽你的。”摟著秦金枝撫著她的背寬慰道，“以後有的是那秀才，舉人娶咱家金枝。咱家金枝是個好的，不然那做生意做那麽大的老板怎麽會看上我們金枝，瞧不上那死丫頭。”話是這麽說，可王婆子知道往後想找個年紀輕的秀才嫁了是不可能的了。
秦金枝聽了，雖然還有傷懷，可心裏也是多少有些欣喜的。想想也是，那大老板都能相中自己而看不上秦桑，顯然自己是比秦桑好的。“那桑丫頭怎麽能和我比，要什麽沒什麽的，也就是那臉蛋白點，我抹了粉比她還白。”越說心氣兒越順。“娘說的是，往後有的是那好人家求娶我。”自己把自己說的美滋滋的。
王婆子見閨女放寬了心，鬆了口氣，“晚晌讓你大嫂給你燉魚吃。”
“好哩？”一聽有魚吃，暫時把那秀才，老板的放腦後了。
而秦桑，今天在家閑來無事便把那樹上的果子給全摘了，摘了半背簍的果子去。
等趙氏回來說親事給輕鬆的推了，心下也是高興。本想著把那半簍果子給前院送些，就聽見王婆子回來對趙氏罵罵咧咧，還不讓趙氏吃晚飯。秦桑直接將一半果子給了四房，自家留了一半當零嘴兒。
秦家堂屋，吃晚晌飯的時候，王婆子說，“往後這魚抓了不能見天吃，鎮上這魚賣十二文一斤哩，這一頓吃下去得多少錢。”
這話一出聽的眾人具是一驚，心想著這魚可真貴啊，都快比得上豬肉了。
而後又聽王婆子道，“這魚往後就是咱們家的活命的營生，”看了眾人一眼，“哪個要是敢把這抓魚的法子給泄出去了，仔細你們的皮。”頓了頓又道，“明天我和金枝先去鎮上賣一天試試，要是成了，往後再看你們誰賣去。都先吃飯吧。”
吃完飯，散了以後，秦桑，柳葉兒，林哥兒，都去了趙氏屋子。三人拿出偷偷藏起來的饃給趙氏，看的趙氏眼裏一熱。“娘不餓，你們吃吧。”
“娘，我們下晌果子吃多了，吃不下。你快吃了吧。”秦桑笑著把三塊饃推到趙氏麵前說，“我們都吃了的，你看都吃了一半兒，剩下一半兒是吃不了了。”說著給趙氏倒了碗水，“娘趕緊吃吧，我們洗洗睡了。”
趙氏看著秦桑拉著兩個孩子走了出去，心裏暖烘烘的。就著水，把饃給吃了。
一大早，王婆子和秦金枝帶著今早來喜抓回來的魚和家裏的魚，坐著牛車去鎮上集市賣魚去了。
二人費了老鼻子力氣才將兩桶魚給提到了集市上，累的王婆子和秦金枝直喘氣。
“娘，往後我可不來了。”秦金枝想著賣了魚得了錢好買點零嘴吃，沒曾想，這還沒賣出去就累死個人哩。
王婆子平時也是不幹活的，這魚一路提下來，也是累的夠嗆。“不來了，不來了，讓你大嫂帶香草來。”
魚是放下了，兩人坐在旁邊等人來買，也不吆喝一聲。過了好久都沒人上前問。
“娘，這魚不會賣不出去吧。”秦金枝心裏直打鼓，她是怕還得讓她提回去，就是提到城門口她也受不了。
王婆子心裏也沒底，“不會吧，昨兒個我們瞧那賣魚的生意不是挺好。”這要是一條賣不出去，一來一回還搭了八文車錢，可是虧了。
於是，王婆子吆喝了起來，“新鮮的魚哩，剛抓上來的魚哩，十文錢一斤！快來買哩！”王婆子豁出去了，哪怕便宜點，也得把魚賣出去。
還別說，有人一聽十文錢一斤，還真上前買了。“給我來條。”
“好嘞！”王婆子趕緊往外撈魚。給了魚，收了錢，王婆子數著手裏的二十來文錢，高興壞了。
賣到了晌午，魚還有一半沒賣出去。王婆子摸著口袋裏的錢，心裏熱熱的，這營生可真是太好了，不用本錢就有錢賺，還不算太費力。不過以後她隻管收錢，出力的事兒她可不幹了。“金枝，走，我們去你三哥那吃飯去！”
“好哩！”秦金枝恨不得立馬到那，她現在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可看著麵前的魚，秦金枝心裏嘔死了，做什麽要跟著來。吃苦受累不說，太陽又曬，魚腥味還弄的滿身都是。“娘，還得提著這魚不成，這兒離三哥那荏老遠，提到那兒還不累死啦！”
王婆子聞言也不苛責，“娘多提點，金枝少提點就成。魚不提走哪成，說的都是氣話。”說完，自己提著魚多的桶。“快點提著走吧，早點去早吃飯！”
王婆子和秦金枝一路提著魚，等二人到了錢家，正好趕上錢家一家子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