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怎麽這麽壞？
安靜了很久的房間，被連續不斷的手機震動聲打破，是肖漾的手機。
他迅速瞥了眼另外三個人，見沒有打擾到他們，才解鎖查看信息，可一看到提示框顯示的發信人的昵稱後，他皺皺眉，把手機改成了靜音，看也不看的放到了桌子上，繼續埋頭和考題較勁。
這道數學題已經折磨他半個多小時了，而這是被標為易考點的題，也是他做的第三道題。
他剛沉下心來繼續和題死磕，手機開始不斷閃爍，不用想就知道是誰打來的。他把手機放到地毯上，杜絕受到任何幹擾。
可就在他放好手機，收回目光的時候，餘光卻瞥到兩雙充滿好奇的眼睛。
假裝沒看見，他決定先把這道題空下，繼續下一道。但還沒等他把下一道會的題目做完，張洽洽的手機又震動了。
一直專注於碼字的張洽洽一手碼字，一手接起了電話：“誰？哦，媽，啥事？讓肖漾接電話，同學找？”
張洽洽說著，看了眼肖漾，又看了看他不斷閃著光的手機，然後接著道：“肖漾手機掉廁所了，正在陽台曬著呢，現在接就得爆炸，毀容。嗯，好。小事就別打過來了，人家答月考卷呢，今天不答完，明天老師講卷他怎麽聽？行，交給你了老媽。掛了啊。”
張洽洽說完就掛了電話，繼續碼字，肖漾等了一會兒明白過來，她沒有與他這個當事人溝通的意思。
頓了頓，他也若無其事的低頭繼續做題。隻有兩名吃瓜群眾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希望倆人能給解釋個大概。
過了一會兒，確定希望破滅了，兩人很假的大聲歎氣，表示自己的遺憾，然後各自戴上耳機，一個玩手遊，一個刷網劇。
不過，就在倆人剛沉浸回自己的小世界裏時，張洽洽的手機又響了。
“幹啥呀？”張洽洽有點不滿的道，“哦哦，你好。”不知對方說了什麽，張洽洽語氣一變。她這個變化又把大家的好奇心都提起來了。
“你打給我的，你先說你是誰。”張洽洽說著看向肖漾，肖漾眉頭一皺：“不用理她，掛了吧。”
張洽洽用眼神示意明白了，然後對電話那頭道：“嗯，我知道了，掛了吧，我不用理你。”說完就掛了。
張洽洽居然按照肖漾的話原封不動的回答，楊菁菁無語的翻白眼。胡萊則興奮的八卦道：“誰呀，誰呀？”
“人。”張洽洽惜字如金。介於張洽洽不久前剛發過飆，胡萊撇撇嘴，沒敢再追問，隻是和楊菁菁一起用期盼的眼神看向肖漾。
肖漾拿起又開始閃的電話站起身，幾大步就走到了小屋關上了門。胡萊和楊菁菁聽到關門聲，急忙起身要過去偷聽。
“坐下。”張洽洽看都不看他們兩個一眼道。
“你知道了，我倆還不知道呢。”楊菁菁撒嬌道。
“我知道啥了，她就說了她叫啥，又不是名人，就是個人名，我能知道啥？這是人家隱私知道不？偷聽啥啊，你倆有貓的九條命嗎，就惦記偷聽？”張洽洽甩給他倆一個大白眼。
“放心吧，我倆動作輕快又麻利，不會讓他知道的。”胡萊小聲道。
“你倆去吧，轉頭我就告訴你倆爸媽，就說你倆管我借錢去了學校對麵小旅館，幹啥了我也不知道。”張洽洽平靜道。
“誰倆管你借錢去小旅館了？你瞎編啥呀？我連小旅館的門衝哪開都不知道。”胡萊急忙喊道。他可知道張瓜子兒這張嘴，他從小到大沒少因為她胡說八道告黑狀挨揍，可惜每回他爸媽都隻相信學習好的張洽洽，氣死猴兒！
“張洽洽你能不能不總瞎掰，你那點本事都用在這上麵了是吧？誰跟他這死肥豬去小旅館了？我瞎了麽我？”楊菁菁氣的直跳腳。
上回就是因為她愚人節的時候，在張洽洽寫的連載玄幻下麵留負評，即使很快就刪除了，可還是被這個報複心重的能按斤賣的死瓜子兒告了黑狀，說她給男生寫情書要一起私奔。
害得她挨了一頓胖揍不說，她爸還連續一個月，天天穿著他那黑帶的散打服接送她上下學，讓她丟盡了臉。說道張洽洽告黑狀的本事，他們大院沒誰不怕的。
他們也不是沒想過告回來，可他們左思右想了好幾回都沒有下手的餘地啊。張洽洽是個假小子，頭發留的比男生都短還不算，還天天穿個大背心，大褲衩外加一雙破拖鞋，還沒遛彎的老大爺時尚呢，誰能跟她搞對象啊。
這還不算，她還從小就又懶又宅，除了集體行動外，永遠都在她姥家不是在看，就是在碼字。不給任何人留編排她的空間！
最要命的是最後一點，張洽洽皮的很，她爸她媽從小變著法的打，可從來沒把張洽洽打服過。要不是改名太費勁，她爸都想給她改成張倔強了。她這點真是沒誰不服的。
楊菁菁和胡萊對視一眼，倆人從彼此眼裏同樣看到了屈服的信號，於是倆人垂頭喪氣的坐下了，不停的唉聲歎氣，來發泄自己的不滿。
張洽洽無奈的道：“別‘哎呀’，‘啊呀’的了，真這麽想知道，一會兒人家回來了直接問唄。”
“不好吧？”楊菁菁道。
“直接問不好，偷聽就好了？”
“那還是直接問吧。”胡萊道。
“那他要是不想說呢？”楊菁菁問道。
“那就不知道了唄，到時候不也就跟你倆現在這樣？有啥的。反正你倆一天天的吃沒吃飯都不記得，一會兒就忘了這事了。”張洽洽道。
“也對。”胡萊想想道。楊菁菁鄙視的瞅了眼胡萊，心想，誰說他媽是用腳後跟給他取的名？取得多準確，多有預見性啊，這人的存在本身不就是胡來嘛。
肖漾沒讓楊菁菁他倆等太久，很快就結束通話回來了。兩人你捅捅我，我拍拍你，不斷看向肖漾，嘴裏並不小聲的嘀咕著“你問”“你說”。
肖漾轉了圈筆，看向了他倆道：“問吧。”
兩人頓時興高采烈，楊菁菁小心翼翼的試探道：“肖哥哥，剛才一直打過來的是誰呀？前女友？”
“嗯”肖漾爽快點頭。
“前、女友？為啥分的呀，不會是因為異地了吧？”胡萊這個二虎子，直接大大咧咧的問了出來。
“不是。她媽綠了我媽。”肖漾平靜的像是他說的理由是很官方的“感情不和”。
“！”三人一同睜大眼睛看著他，半晌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楊菁菁有些艱難的道：“那你、還喜歡她嗎？”
“不喜歡。”也許，他從沒喜歡過。隻是當初她表白的時候，他沒想好拒絕的理由，看她哭起來沒完，為了省事，也因為她對他的好沒辦法回報，於是就答應了。
“就因為她是小三的女兒嗎？哇～好瓊瑤哦。”楊菁菁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不是。”肖漾看了楊菁菁一眼。
“唉，反正不管是啥，都不可能在一起了就對了。過去了就拉倒吧，兄弟，咱大東北有的是好女孩，大丈夫何患無妻啊。”胡萊拍拍肖漾的後背安慰著。
“整反了。”張洽洽無奈的道。
“啊？反了？對對，是她打給你。是她不想分是吧？對對”胡萊又醒悟過來自問自答道。肖漾也有些無奈的看了眼胡萊。
“她媽知道你們的關係嗎？”張洽洽問道。
肖漾被問的一愣，搖搖頭。
“你爸也不知道吧？”張洽洽道。
肖漾有點點頭。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猛的抬頭看向張洽洽，張洽洽也正在看著他。兩人對視著，誰也沒說話。
“嘿，這是啥意思，出個人給解釋一下唄。”楊菁菁用手在兩人眼神交匯線上來回晃動著，引起他們的注意。
“······”倆人都沒說話，各自開始幹各自的。
“這幾個意思？瞧不起學渣啊。”胡萊敲敲桌子不滿道。
“你的缺陷，僅用學渣兩字概括不夠準確。”張洽洽毒舌道。
“張洽洽你剛才問那話啥意思？你今天不說清楚，我就給你搗亂，讓你一個字兒都甭想打成。”楊菁菁雙手叉腰威脅道。
張洽洽看了眼肖漾然後道：“我的意思就是，如果想徹底分手，如果讓對方他媽知道他倆這事也許會有幫助。實在不行，還可以讓另一個也知道。”
“啊？為啥呀？”胡萊沒聽明白。
楊菁菁歪著頭想了想，猛拍了下張洽洽肩膀道：“你可真壞！她媽要想轉正就不可能同意她女兒和肖漾在一起，即使她媽不在乎，肖漾他爸也不能同意了。那那女生再想聯係肖漾，她媽都不能幹。你太壞了，張瓜子兒。”
“這是個下下策，有很多窟窿。就是剛才條件反射想到了，嘴快了。肖漾，不好意思啊，沒過腦就說了。”張洽洽有點不好意思，有點尷尬的道。她說完也覺得自己真不是啥好東西，這破招居然還說了出來。
完了，一定是複仇文，暗黑文，女配文神馬的看太多了。我要做好人，我要做好人，我要做好人，默念一百遍！
肖漾頭也沒抬的搖搖頭，筆下不停的繼續演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