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言為定
周一的第一節課就是班主任的數學課，看到賈老師抱著的一厚摞卷子，原本在打上課鈴後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的班級，又喧鬧了起來，又沮喪的哀嚎的，有喊著“老師，不要啊”的。
很明顯，期中考的成績下來了。老賈站在講台上，把卷子重重的往講台上一放，重重的“哼”了一聲，誇張刻意的表現著他的幸災樂禍。老賈強裝嚴肅的道：“都知道自己的死期將至了吧？考試前我咋說來著？這次考不好的要狠罰吧？
讓你們好好複習，一定要重視！結果呢，不把老師的話當一回事！看看你們有些人考的那個水！犯的那些個低級錯誤！
張洽洽！”
老賈突然提高了聲調，嚇了大家一跳。但被點到名的張洽洽卻是早有心理準備的。
她露出憨傻又討好的傻笑，別別扭扭的站了起來。
“你可是給我出了大名了！閱卷的時候老師們都在找，這是哪班的學生這麽懶，所有簡答題都隻寫答案！
我一看那兩筆破字就知道是你！果然不出我所料，還真就是你，張三合！你還真是每次都能懶的更有新意啊？既然連自己都名都懶的寫全，你就幹脆改名叫張三得了，省的批你卷的老師還得到處找！
給我過來！”老賈越說越生氣，越生氣嗓門兒越高。
在全班的哄笑聲裏，張洽洽低著頭歎了口氣，磨磨蹭蹭的走上前去。
“張三兒，以後我就叫你張三兒！你不用給我得瑟，平常仗著自己的那點小聰明，考試偷工減料的，養成習慣了，看你高考的時候，因為這些小毛病考砸了，你後不後悔一輩子！
自己看看，你考的這點分。一道題沒錯扣了二十分！哼，今天有你好受的！咱班老師都商量好了，非把你這臭毛病治過來不可！
讓你懶，考試時候不是惜字如金，科科偷工減料的嗎？行，考試不願意寫，那就考完加倍的罰！
聽好了，懶張三兒，各科老師統一決定了，為了對你因材施教，取消你這兩天坐著的資格，反正題你都會，坐著也不聽課。周一和周二，隻要上課鈴一打，你就給我到外邊兒站著去。
作業也都給你留好了，所有科的卷子，除了語文都抄十遍。一筆一畫的抄十遍，要是完不成任務，寫的字有一個老師們看不清，就所有科都加倍的往上罰。作業什麽時候讓老師們滿意了，什麽時候你不用站著。明白了嗎？”
張洽洽垂頭喪氣的點點頭，然後又想到什麽了的抬起頭，希翼的望著老師道：“老師那如果提前完成了呢？”
“別打沒用的小主意，至少你得給我站兩天。”老賈說著白了她一眼，“嘖，一個小女孩懶成這樣，以後怎麽嫁的出去。又懶又饞的，你以後可怎麽整？少廢話，把卷子留給新同學看，你出去吧。”
“唉。”張洽洽無精打采的在大家的打趣裏走回座位，把手裏的各科卷子和一張成績單交給肖漾，然後偷摸的揣上手機和零食出去了。
就在她關門前，聽到了老賈讓肖漾上前做自我介紹的聲音。
她沒骨頭似的靠著牆蹲下來，掏出手機查看自己的有沒有新留言，新收藏。結果還是一無所獲，不過她早就習慣，隻是照常點開右上角的加號，開啟新的一章。今天她準備小虐一下主角，讓他英雄救美不成，反被打。
“蹲這幹嘛呢，跟個受氣包似的。”一個磁性又溫柔的聲音在頭頂前方響起。
張洽洽抬起頭，看到是語文老師方老師。
方墨老師是很多女生的男神，這些女生裏也包括張洽洽。和方墨老師的大學同學，年齡隻有25長得卻像45歲的賈老師不同，方墨老師簡直就是現實版的肖奈、江直樹！又帥又有才，當初可是差一分考清華的好不好！
“老師，我罰站呢。”張洽洽抬起頭，可憐巴巴的道。
“聽說了，老師們這次是下狠心要治你這個懶病了。這回你是甭想蒙混過關了。”老師笑著摸摸她的頭，看笑話的道。
“這倒不是事。老師，你這節沒課嗎？”
“沒有啊，怎麽了？寫作上遇到問題了？”老師說著，看了眼門裏，然後也蹲下了，小聲道。
“嗯，有人看都沒看就說我寫的爛。這還不算，最可氣的是，他看完了說更爛。老師，我真的、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嗎？我真的，真的就一點天分都沒有嗎？”張洽洽垂著頭，用手摳著拖鞋上的字母，難過又沮喪的道。
“那你覺得自己有天分嗎？能寫好嗎？”
張洽洽半晌才道：“我不甘心，方老師，我不甘心。”
“你是因為付出得不到回報不甘心，還是因為熱愛而不甘心放棄？洽洽，無論再有天分，再聰明的人，都不可能一直一帆風順的，被潑冷水，被打擊，這是每個人都要經曆的挫折。
實現夢想的道路本來就是充滿荊棘與磨難的，所以能走到最後的人才值得尊敬和學習。
想要成功光靠努力確實是不夠的，還需要一點天分，一點機遇。但機遇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們無能為力。
可是天分，確實可以培養的。也許你現在沒有很多人有天分，可是隻要你不放棄，你一直向前，你就會比昨天的自己更有天分。”
張洽洽聽到老師的鼓勵，眼淚又不受控製的跑出來，她盡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哽咽的問道：“老師，那我會有成功的那天嗎？”
“你當然會啦。你看那些在各行各業獲得非凡成就的人，有幾個一開始就是天才，非常有天賦的。天才不努力也會成為方仲永，笨小孩憑借自己的意誌也可以闖出自己的天地。
如果你一直努力，也許你不會成為下一個唐家三少，‘中原五白’。但是老師相信，在網文界，一定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你看洽洽，雖然現在考試要排個第一第二的，但是高考呢，隻要你達到了錄取分數線，你哪怕是第五十又怎麽樣？
不要被打倒啊，洽洽。老師也是你的讀者呢。不論以後你是功成名就，還是一敗塗地，老師永遠是你的粉絲。加油啊，老師當年放棄了的夢想，好希望洽洽能夠實現呢。”
肖漾開門出來後，聽到的就是最後這幾句話。他看著蹲在地上的兩個人，一個在一抽一抽的掉著眼淚，一個在溫柔的安慰著。什麽情況？
他挑挑眉，看了眼男廁所的方向，沒敢輕舉妄動，怕事後被暴力洽報複，但又覺得自己站在這好像更不對。
兩個人也注意到了肖漾，一同站起身，看向他。張洽洽擦擦眼淚，吸了吸鼻子，向方老師介紹道：“方老師，這是咱班新來的同學，叫肖漾。肖漾，這是咱班語文老師，方老師。”
“方老師好。”
方老師點點頭，笑著道：“好帥的小夥子，你是出來上廁所的吧？快去吧。”
肖漾點點頭，看了眼張洽洽，小跑向了男廁所。
張洽洽向方老師深深的鞠了一躬，堅定的道：“老師，謝謝你。我明白了，不管還有多遠的路要走，我都一定要成功！”
“好樣的！老師相信你！加油吧！”方老師欣慰的拍拍張洽洽的肩。
肖漾可能有點水土不服，上課上一半，突然開始惡寒，惡心，反胃想吐。
而這種感覺在後桌楊菁菁，叫他幫忙撿掉到前麵的筆的時候，他回頭看到楊菁菁，又突然回憶到昨天她那驚人一屁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了了。
在將早飯吐了個幹淨後，他從男廁所裏探出頭，看了看班級門口，確定隻剩下張洽洽的時候，他才走了出來。他晃悠到張洽洽身邊，也蹲了下來，看了眼她手裏的手機，發現她正在寫。
不準備打擾她創作的肖漾，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正要解鎖的時候，張洽洽轉頭問他道：“你剛才吐啦？”
肖漾點頭：“聽見動靜了？”
“嗯，壓抑著的痛苦。”
肖漾不滿的看了她一眼：“好好說話。”說完，肖漾頓了頓，又有些猶豫的問道：“剛才，你怎麽哭了？老師說你了？”
張洽洽搖搖頭道：“沒有，老師鼓勵我了。挺感動的，還有人支持我。”
“你的愛好嗎？寫。”
“我的夢想。”
肖漾看了看張洽洽，默默點點頭。
“你呢？你以後想幹什麽？”
“以前想畫漫畫，現在想有錢。”
張洽洽聽了肖漾的話，突然雙眼放光的看向他。肖漾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你幹嘛？”
“漾哥，你會畫漫畫？”張洽洽激動的拉住肖漾的衣袖問道。
肖漾點點頭：“會點兒。”
“會點兒就行啊，哥，從今往後，你是我哥，我親哥。哥，你能幫我的畫個封麵不？不用多好，有個就好，行不？我請你擼串。”
肖漾斜眼看著張洽洽突如其來的諂媚，想了想道：“擼串就不用了，晚上回去，你給我講題吧。你要是講的好，我給你畫插圖都行。”
“好嘞，咱們一言為定啊。”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