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對狗男女
自李元景篡位稱帝後,這偌大的皇宮,眼看著都成了這野心勃勃男人的居所。
唐善雅也如期成了皇後,雪雁貴為妃嬪。花枝幾次哭著臉跑去跪求唐善雅,隻因為李元景三番五次地也想納她入宮,她卻是個極為活潑當不得妃子的個性。
況且,落花有意,也還需問問流水有沒有這個情。李元景雖成熟穩重,又有條不紊地治理朝政,不失為一代明君,但他的巧取豪奪,卻是跟隨唐善雅身邊這麽多年花枝所看不慣的。
眼看著唐善雅的小腹隆起,身子卻一天天的虛弱下去。這一天,唐善雅躺在床榻上,屏退了眾多宮娥,低眉拉著花枝的手道:“好妹妹,皇上竟然有心納你,你若肯點頭做個正經的小主兒,也無需再跟著我受罪。我雖貴為皇後,但這皇宮裏又有誰不知,皇上隻不過巴盼著我把孩子生下來,就廢了我的後。”
“小姐別這麽說,小心動了胎氣。就是皇上,也未必真的那麽冷麵冷心,隻是一時被雪雁那個妖精給迷惑了!”花枝擦了擦眼角,氣得恨恨跺腳。
“隻是,女子容顏易逝,可笑我身為皇後,卻不能為你謀個好人家……”一滴晶瑩的淚滴落進繡枕,無聲無息。
花枝聽了,卻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低頭啜泣,道:“小姐,您這是要遣走奴婢嗎?你遣走了奴婢,日後還誰來照顧小姐啊?嗚嗚……奴婢跟著您並不苦,反而心裏覺得踏實,省去那些勾心鬥角的勞心事,也還有個寄托。”
“你倒是還有個寄托,可……我的寄托又是什麽呢?”唐善雅幹澀的嘴角咧出一絲苦笑:“唉,是我連累了你。”
“小姐的寄托,就是您腹中的胎兒呀!”花枝擦了擦眼淚,安慰道。
接連半個月的頹靡,讓唐善雅想明白了許多。她很想一杯毒酒,一走了之,但又擔心自己不能死透。她想要下陰曹地府去找找冥若那孩子,卻又不敢妄自冒那生命危險。
如果她真的有九條命,倒也不惜多毒死自己幾次,直到徹徹底底的死去,不再複生。但若真的動了輕生念頭,腹中孩子便難保。眼下,孩子是她唯一的寄托,也是活下去的信念。就算是死,也需等到把孩子撫養自立以後。
“花枝……你說得沒錯,我有孩子……我得活,為了我的孩兒好好的活下去。快把桌上那碗米粥端來,我要喝!”唐善雅握緊了花枝的手,眼神變得堅定。
花枝聽了,喜極而泣,趕緊轉身端來米粥,試探了下溫度,才遞給唐善雅。
“小姐,小心燙……”話還沒說完,就見床上的女子翻身擁被坐起,接過碗,咕咚咕咚一個勁的將粥往嘴裏咽。
一口氣喝完了所有的粥,她擱下碗,微笑道:“好久沒出去散散心了,花枝待會陪我去禦花園走走吧。”
“好嘞,奴婢這就替小姐梳個頭。”花枝的臉上漾開笑意。
才到了禦花園,便覺得空氣清新,一陣香味撲鼻。唐善雅深吸一口氣,撫了撫隆起的小腹,柔聲低語道:“孩子,快快平安來到這個世上吧,你看,這百花爭豔,人間的良辰美景也莫過於此。”
“小姐,您的心情有沒有好受點呀?”花枝問。
“嗯,來到這禦花園,看到這些自然的花花草草,便覺得好受多了。”唐善雅點點頭。
“那您覺得這花怎樣?”花枝手拈一枝金色的菊花,模樣憨態可掬。暖暖的金輝,映襯著她百靈鳥一樣靈動水眸。
“嗯呢,好看。好是好,隻是這滿地黃花堆積……”唐善雅淡然望了眼滿地的金黃色花瓣,以微不足道地聲音歎了口氣。她說著說著,自己都不覺得自己,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眸底的亮色也漸漸沉了下去。
“小姐定然又傷懷了,且讓奴婢去為您再折一串桂子來。”花枝說著,還不等唐善雅回應,便提起裙子跑開了。
“花枝……花枝……你在哪兒呢?花枝……”唐善雅撫摸著肚子,到底行動不便,故隻能放慢步子,耐著性子去尋找花枝的蹤跡。
她剛走了十步開外,就再也尋覓不見花枝的身影,心想:“這丫頭倒跑得勤快,為哄我開心,去找桂子樹,也真難為她了。”
正思忖著,忽然聽見不遠處後山的涼亭裏,傳來一陣男女交談的人聲,不覺納悶。這禦花園中,還會有誰呢?
再往前走了兩步,眼前的場景卻令她大驚失色。隻見,涼亭正中央的軟榻之上,兩名赤身男女的身體,正熱烈地交纏在一起。
女子皮膚白皙,一雙柔荑纏繞住了男人脖頸。男人重重的壓在了女人身上,輕輕咬著女子的耳垂,似要將她揉碎在懷中。
伴隨著女人呼吸聲的愈加紊亂,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無的嬌喘。嬌媚的笑聲回蕩在空氣裏,恰在此時,一陣微風吹起,將涼亭四圍的薄紗輕輕吹起,薄紗拂過女人的顏麵,露出的,竟然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麵孔!
是她,唐寶箏,自己異母同胞的親妹妹!
那天使般純淨無暇的臉蛋,一絲不苟描繪著女子精致的妝容,眼眸底似含了一汪春水,猶如一枝梨花傲然綻放。
唐寶箏正躺著,仰起麵,忽而瞧見了不遠處正呆呆望向她的唐善雅。她眉眼一動,眉心的春水就要融化過去一般,故意提高嗓門喊:“皇上,不要啊,皇上……妾身現在無名無分的,若被大姐知道了,真真的不妥。”
伏在她身上的男子聽了,邪魅地勾起一笑,咬著她耳垂道:“小妖精,如此妙曼的身材,每次都能讓朕欲罷不能,朕可想死你了,不能再為了皇後,金屋藏嬌下去。朕既然敢接你到這皇宮,便是答應日後許你做那皇後,你還怕那妖婦什麽?”
李元景說完這句話,忽然發現身下的女子目光似乎有些遊離,便順著她的眼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