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章 解救

  陸蠻暗想，上官果然是個稀缺的姓氏，今天碰到兩個，竟然就是父子，假如自己真的知道上官歐陽是上官睿的兒子，打死也不會來的，頂多每天女兒上學放學自己去送去接，以確保女兒不被上官歐陽騷擾。


  既來之則安之，陸蠻生怕上官睿敘舊，因為那是個尷尬的話題，於是單刀直入：“我找您是談談您兒子的事，您兒子一再騷擾我女兒，為此還鬧到了派出所。”


  她的語氣和態度，就是一個家長麵對另外一個家長，絲毫沒有那種老相識重逢的驚喜亦或是驚訝，平淡到有些陌生。


  上官睿一歎，是啊，二十年光陰阻隔，能不陌生嗎，當年她還是嬌俏的少女，而今……而今她依然如嬌俏的少女，隻不過這嬌俏隻體現在外貌上，她的目光那麽沉靜，那是經過歲月磋磨之後的成熟。


  上官睿甚至都沒問自己兒子和她女兒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便誠懇道歉：“讓你女兒受驚了，對不起，我會好好管教兒子的。”


  既然對方家長表態了，陸蠻就不想在此逗留，當年的事給她以重創，她不想重蹈覆轍，於是站起告辭。


  上官睿眼底閃過一絲著急：“再坐一坐吧，二十年未見，你還好嗎？”


  這男人不僅長的風度翩翩，聲音都是那麽富有魅力，然而陸蠻曾被往事傷過，所以麵對這男人的魅力，有種厭惡之感，淡淡道：“您看見了，我過的不錯。”


  上官睿微微一笑：“那你想不想知道我過的如何？”


  他的談話越來越趨於曖昧，亦或者說是勾引，儼然如當年，陸蠻心道，他還是當年那個他，而我再不是當年那個傻姑娘，於是禮貌的報之一笑：“不想。”


  語氣是輕柔的，回複是生冷的，上官睿歎了聲：“你還在怪我。”


  陸蠻急忙解釋：“沒有，我為何會怪您呢，咱們又不是很熟，那個，我還有事，得走了，再見。”


  上官睿堵住她的去路：“你聽我把話說完。”


  陸蠻左看右看，左邊是沙發右邊是沙發，包廂不小，卻被沙發占去了大半範圍，她如果想走，隻能擦著上官睿而過，沒有第三條路，陸蠻無奈，就道：“您想說什麽呢？你看我上有老下有小，都需要我照顧，我不能在外麵耽擱太久。”


  上官睿點頭：“我明白你很難，這些年，我其實一直在打聽你，知道你開始過的還不錯，後來卻離婚了。”


  陸蠻簡直目瞪口呆，自己離婚不過是這幾天的事，他這麽快就知道了，他如當年一樣，還是手眼通天，隱隱的，陸蠻有些不安，怕當年的一幕重演。


  上官睿繼續表白似的說著：“電話響了，我以為是我兒子，可是那頭是個女人的聲音，我隻用一秒便斷定是你。”


  陸蠻想說你當時停頓了兩秒，漏說一秒，不是你算數不好，而是你這人壓根就不老實，當年已經領教過了，不過當年太小，不知道這種男人習慣了流連花叢，卻從不對任何一朵紅負責，陸蠻道：“抱歉，我沒有您的電話，所以隻能用你兒子的電話打給您。”

  她一口一個您，不是尊重，是為了距離。


  誰知上官睿立即道：“我現在就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你，還有微信。”


  陸蠻像是受到了驚嚇：“不必！”


  上官睿違心的解釋：“你女兒和我兒子是同學，咱們以後少不得見麵，有個聯係方式，方便些。”


  陸蠻也信口胡說道：“我正準備給我女兒轉學呢。”


  上官睿信以為真：“轉學？該不會就是因為我兒子。”


  陸蠻想說，你兒子是一部分原因，你是另外一部分原因，出口卻是：“雷諾學費太貴，我已經負擔不起。”


  上官睿就道：“你缺錢，為何不找我呢。”


  陸蠻有些精疲力盡，也有些黔驢技窮的感覺，自己無論說什麽，這家夥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樣子年歲長了，他的道行也長了，此地不宜久留，正想再次說再見，忽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背影，高大偉岸，一個人站成一座山，陸蠻有心想喊他幫忙解圍，可是羞於出口，就怕逃出狼窩又入虎穴，總之她現在的感覺，正像費鏞媽媽的口頭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突然，那背影跟麵前的人握手告別，然後徐徐轉身，就發現了她，見她給一個男人堵在包廂裏，就遙遙喊了過來：“蠻子！”


  蠻子這個稱呼，是安靜和劉倩倩的專屬，兩個閨蜜這樣喚自己，陸蠻感覺就像鳥在天上魚在水中花在枝頭根在土裏，非常合適妥帖，可這稱呼出自萍水相逢的雷戎口中，她就感覺就像鳥在水中魚在天上花在土裏根在枝頭，要多詭異有多詭異，不過想起他之前管自己的女兒叫閨女管自己的媽媽叫老娘，陸蠻覺著此人太過自來熟，也或許這是他獨特的交遊方式，陸蠻微微一笑，算是招呼回去。


  雷戎走了過來，上官睿迎了上去，二人見麵，客套寒暄。


  雷戎說：“我聽說你再搞一批汽車，改天咱們兩個聊聊。”


  上官睿不失客氣的笑：“雷總的鼻子永遠那麽靈敏，但凡我嘴邊有塊肥肉，你都惦記咬一口，你就是樹下那隻狐狸。”


  雷戎摟住他的肩膀，又是那種自來熟：“關鍵我怕你老兄一個人吃撐死。”


  言罷，兩個男人相視而笑，氣氛融洽。


  陸蠻感覺兩個人大概忘記了自己，待想溜，雷戎一回頭：“你先回去，我和上官兄有點事情談。”


  他指使自己的樣子，就像家人似的，陸蠻心裏嗬嗬笑著，這人，這人……無語，向二人告別，也沒敢對上上官睿的目光，扭身走的時候，感覺後背盯上了一雙眼睛，總之冥冥中有種不舒服的但感覺，於是拐了幾拐，終於出了音樂茶座。


  而茶座內的雷戎和上官睿，早把話題從汽車拐到她身上，雷戎問：“老兄，相親啊？”


  上官睿哈哈一笑：“賢弟，你我這樣的人，需要靠相親來決定配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