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爺
一周的時間好像過得很快。
這一周，李訊一每天早上給陳小潔講課，然後便一直沉浸在那本“相關記錄1”裏麵。
隨著讀取進度的不斷增加，他的拓展書籍，也不得不從物理學增加到了生物學、哲學等領域，光是量子相關，也從“量子力學原理”一本變成了三本。
這些書他或買或借湊了高高的一堆，但卻都暫時變成了查詢書籍，目前蜻蜓點水，進入腦中的幹貨寥寥無幾。回想起這一周的鑽研，好似大半時間其實都耗費在了漫漫的查詢路上，內容看過之後就拋擲腦後，結果就幾本書的目錄倒是記了個七七八八……
最終回憶起來，那本“相關記錄1”中看過的內容好似理解了，但往細節處想又毫無頭緒……於是這些內容便在李訊一的腦海裏成了真真的“量子態”，忽隱忽現，捉摸不定。
總體來說，好像隻是沾了點皮毛，可以說毫無成效。
果然，站在科學之巔的那個男人……
我的父親……
他的腦袋真的深邃到了那樣的地步嗎……
“喂，小夥子！來了啊！”正在頭腦風暴中的李訊一被耳邊突如其來的一聲喚回現實，他抬眼看去，原來是一周前看見的那個老頭，看他笑眯眯的望著自己，一臉的慈祥，好似對那天自己的小小挑釁毫不在意，他和藹的說道：“站在門口發什麽愣呐？那邊有標識，麵試地點好像就在那邊吧……噯，你是不是猶豫了啊？我就說，你年紀輕輕的當什麽門衛呐，和我老頭子搶什麽位置，出去有的是你們年輕人幹的行當不是？”
這位大爺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多啊……
李訊一心中吐槽了一句，帶著笑意說道：“大爺啊，我就看上門衛這個職業了，真沒辦法，今天得和您爭一爭了……”
老大爺輕輕拍了拍李訊一肩膀，一副長者的模樣，對李訊一的回答不置可否。
這時，遠處走來兩個中年男人，李訊一看見，不禁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這倆個男人，一個皮膚很黑，剔著光頭，個子比較矮，一副短小而精悍的樣子；另一個，一般的身材，精幹的平頭，等走近了，臉上有一道疤，很引人注目。
兩個人看起來都有點凶像，麵色冷峻，徑直向著李訊一二人走來。
李訊一正愣神間，旁邊的大爺卻泰然自若，他上前一步，正好兩個中年男人走到近前，那個短小而精悍的人率先開口，雖然表情看起來帶著嚴峻，開口卻是一股樸實的語氣：“這位大爺，你也是來麵試的嗎？”
“是啊，我和這小夥子都是，你們兩個也是嗎？”老大爺還是那副和藹的樣子，朗聲說道。
“嗯。”小個男子應了一聲，旁邊那個疤麵男子隻是點了點頭，順便瞥了李訊一一眼。
“前麵那通知上說十點之前到，我看這個點了，估計就咱們幾個了，那行，我們都進去吧。”老大爺率先轉身，又伸手拍了拍李訊一。
李訊一感覺此刻自己有點像這老大爺的大孫子……不論怎樣，還是拖著僵硬的身子一同向福利院裏走去。
鐵門用鐵鏈鎖著，推開後剛好有一個人通過的空間，四人依次而入。
這所福利院不是很大，進門正麵就是一個五層的小樓，前麵是空曠的水泥地，右邊是帶有一片塑料草坪的小型操場，幾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正在上麵踢足球；左邊幾棵樹間隱著一堆遊戲運動的器材，器材後麵是一座兩層的建築，門口的指示牌有箭頭指向那邊，幾個人就往那裏走去。
順著鵝卵石的小路走到二層小樓跟前，就看見門口出來一個年輕姑娘。
這姑娘看見到他們幾個，就招了招手，四人還沒走近，她便大聲說道：“幾位大叔麵試的吧，進來進來。”
等到跟前看仔細了，她才發覺這四人倒不是清一色的“大叔”，特別是看到李訊一是個年輕小夥，不禁麵露奇怪的神色皺了皺眉頭。
門內突然傳出一聲清脆的聲音：“小張，人來了嗎？”
李訊一心頭一顫，便知道聲音的主人是徐漫彤。
果然，一進樓門，就看見徐漫彤麵帶笑容迎了過來，她目光掃過四人，定在了李訊一身上，顯然有些意外，然後驚喜的開口道：“李訊一？你怎麽在這兒啊！有一個星期沒見了吧，之前說有空就一起去玩兒，這周末都沒見你聯係我……本來想找你來著，可你那天急急問了我號碼就走了，自己的號碼又沒留下來……”
上來就是一串說，李訊一此時可沒覺得她話多，反而有點開心。
不過隨即想到那天臨走前，背著陳小潔跟徐漫彤要電話號碼的經曆，自己那笨拙生疏的表現……都不忍再想下去，他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我是來你們這兒應聘的。”
“應聘？誌願老師名額都滿了……而且今天麵試的是門衛啊……”徐漫彤說到這裏突然戛然而止，帶著奇怪的表情看著李訊一。
李訊一隻能又回以尷尬的笑容，說道:“對啊，我就是來應聘你們這兒門衛來的。”
徐漫彤滿腦的訝異，根本沒有想到李訊一在這裏見到她沒有一點意外……然後她意識到旁邊還有四個人在巴巴的看著呢，就看了看手表，對那個叫小張的姑娘說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再留意下還有沒有人來，我先帶他們進去。”
那小張點了點頭，往外走去，徐漫彤知道現在還不是聊天的時候，對四個人說道：“那我們先進去。”說完對李訊一微微點頭，帶頭向裏走去。
李訊一也對她笑了笑，就要跟上去，沒想到被被旁邊的大爺拽了一下，他隻得慢下腳步，那大爺歎了口氣，說道：“沒想到你這裏麵還有認識的人。”
李訊一翻了個白眼，說道：“我其實跟她不熟。”說完目光在徐漫彤的背影上停了兩秒，回過頭來，看見老大爺露出了一絲笑意，一副了然的樣子，不過沒了之前和藹慈祥的神態，多了那麽一點……猥瑣？
“老實說，是不是看上人姑娘啦？”
李訊一一下緊張起來，怕老大爺說的話被徐漫彤聽見，連忙出聲道：“大爺你別胡說啊！”。
不知道遠處的徐漫彤聽沒聽見，近前的兩個凶煞男人耳朵微動，看似有意落下步子，應該是聽見了……老大爺淡定的加快腳步，也不再言語。
徐漫彤在樓道盡頭一道門前停住，微笑著說道：“幾位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