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來生再愛
“主人小心!”靈娃喊道。靈娃感知到主人身後竟有另一個葛天拿著魔靈劍,從月蕾背後進行偷襲,那魔靈劍的魔氣,是它的保護罩無法攔阻的,它趕緊提醒主人避開。
可是,月蕾正與身前的葛天對峙著,反應終究是遲鈍了幾分,攻擊也隻是在那一瞬間,躲開已然不及。
隻感覺自己被人推開,一聲痛呼,在她身後響起。
月蕾轉身,看到冷君被葛天的魔靈劍刺中,右肩鮮血直流。冷君竟不知何時出現,又救了他一次。
“冷兄,你怎麽樣?”月蕾扶住冷君,護衛著防止葛天的再次攻擊。
“沒事!蕾弟,快跑,你不是對手!”冷君拉開月蕾攙扶的手,推著月蕾趕緊離開。
“好你個冷君,你是這麽報答我這個義父的養育之恩的!可真是我教出來的好兒子呀!”葛天怒斥道。
“義父、兒子,怎麽可能?"月蕾無法消化自己聽到的話。
“對不起!”冷君心痛地看著月蕾,知道再多的解釋也難以抵銷他欺騙的事實,他們之間怕是連兄弟情誼也不會有了吧!
“不是的,不可能是的!”絕對是冷兄想把她激走,故意編造出來借口,月蕾不相信。
“他說的當然是真的,不孝子,你不應該是先向義父道歉嗎?”竟然公然忤逆他,還為他的敵人擋劍。
他是知道冷君對月蕾這小子的情誼的,有時候想想,冷君還是有些像年青時的他,為了愛情不顧一切,可是他得到了什麽,得到的隻是一張傷痕累累的臉,一顆千蒼百孔的心。
隻有無上的權利,無上的能力,有了這些,人才可以輕易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義父,請放過她,我願以死抵她性命。”冷君跪在地上懇求葛天。
義父雖然狠毒,可對他有養育之恩,他不能與他兵刃相見,但他必須救月蕾,即使自己性命不要也要救月蕾。
“那我就如了你的願!”葛天一掌劈下,冷君倒在地上。
月蕾終於回過神來,卻已無法阻止什麽,看著冷君無知覺的倒在地上,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雙眼,一顆一顆似珍珠般滴落到冷君身上。
就算冷君是葛天的義子,就算冷君欺騙了她,可是冷君一次一次救她於危難,一次一次為她受傷,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他對她從未有半句報怨,他總是那個第一時間趕到救助她的人,他對她的情誼如此真切,自己遲疑了,自己真是罪該萬死!
“看著流淚就鬧心!我的義子可還沒死呢,他隻是昏過去了!”葛天煩燥地道。
為了防止冷君再防礙到他,他隻能把他打暈。不過,若是冷君知道這月蕾為他流淚,他定然是萬分開心吧!看來冷君比他幸運,至少月蕾對他的情誼是真切的。不像他碰到的都是虛偽,一切都是假的!
不過是真的那又如何?冷君不該愛上他的對手,是他的對手就隻有死路一條,這注定是一場悲劇。冷君再醒來時,她就已經不再人世了。
月蕾探了探冷君的脈搏,果然隻是暈過去了!那一劍也未傷及冷君要害,看來這葛天對冷君確實手下留情了,萬幸呀!月蕾鬆了一口氣。
冷君的靈獸銀狼未被喚出,暈倒過去的冷君沒有一絲的防衛力,月蕾不放心,便讓靈娃給冷君設了保護罩。
葛天在旁靜靜地看著月蕾,突然覺得,或許隻要有這麽一個真心待他的人在身邊,那麽他現在追求的一切都可以放下吧!
竟然會有這麽荒誕的想法,葛天甩了甩頭,讓自己保持頭腦清醒,睜眼望去,對上的是月蕾的怒目而視,他們不鬥個你死我活,戰鬥是不可能結束的!
新的一輪戰鬥再次開啟,終究月蕾與葛天能力的差距不隻一點點,盡管月蕾再怎麽盡力應對,可也僅僅是一盞茶的功夫,月蕾已傷痕累累,倒在地上無力再戰。
耳邊竟響起師兄的喊聲:“小蕾!不要!小蕾快跑!不要呀……”
“啊!”伴隨著師兄的喊聲的,是胸口的劇痛,魔靈劍刺入.……
抽出魔靈劍,看著月蕾無力地倒下,葛天輕蔑地冷笑著,即使是命定之人又如何,不照樣不是他的對手,不照樣死在他的劍下!可笑!他就要老天看看,他是如何逆天而行,如何稱霸天下的!
不遠處水寒正騎著水麒麟不顧一切地狂奔過來,看著水寒焦急、心痛的模樣,葛天突然一時間竟不想對水寒下手了!
也罷,暫且留水寒一命,待解決了國王,占下了王宮,他再捉水寒問明金翅石的下落後,再殺他不遲。
葛天禦劍向著國王所在飛去。
……
月蕾感覺到生命在一點點的流逝,神智慢慢恍惚起來。
是師兄來了嗎?師兄已經殺掉圍攻他的魔獸安全回來了嗎?真好,臨死前還可以聽到師兄的聲音,若是再能看一眼師兄就更滿足了。
老天是聽到她的祈求了嗎?她仿佛感覺到師兄溫暖的懷抱,看到師兄俊逸不凡的模樣,隻是為何會有水滴在她的臉上,感覺到那痛徹心扉的冰涼。眼前的師兄是在為她傷心嗎?
她想告訴他不要傷心,因為她現在感覺很幸福!可是她喉嚨處被血堵住了,無法發聲。
她費力地舉起唯一能動的右手,想為他抹去眼淚,可是手還未碰到他的臉,眼前就變得一片漆黑,原來幸福是真的不能過多的去奢求的,奢求過多,幸福便消失得越快!
永別了,師兄!希望來生我們能毫無牽掛地好好愛一場!
水寒抓住小蕾慢慢下滑的手,眼睜睜地看著小蕾的眼睛緩緩地閉上。
“別睡,小蕾!聽話,睜開眼看看師兄,小蕾!你連師兄都不理了嗎?小蕾!快醒醒呀,小蕾!師兄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小蕾……”水寒不停地呼喚,卻再也喚不回小蕾。
“不……”水寒感覺整個天都塌了下來,他痛苦地呐喊。
水寒像身體被掏空般,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眼中沒有一絲神彩,似一個失了魂的傀儡,唯有那眼中流不盡的淚水證明他氣息尚存。
既然小蕾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他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義,不如就隨小蕾而去,這樣下輩子或許他能更早些與小蕾相遇。
即使小蕾依舊是男兒身,即使他的愛戀依舊是禁忌,隻要小蕾能常伴他左右。
“情殤毒,你也隨我一同去吧!若下輩子你仍折磨著我,我也甘願受這撕心裂肺之苦!”
水寒撿起地上被人丟棄的劍預自戕,小蕾,師兄這就來陪你了!
突然何雅衝了過來,徒手握住了劍身,鋒利的劍瞬間將她的手割傷,鮮紅的血液延著劍身順流而下,一滴、兩滴.……
何雅卻似毫無痛覺般,緊緊地握著劍身,盯著水寒。
“寒兒,你不能這樣,你父親若是泉下有知,會有多難過呀!”
還好,還好她早來到了宮殿門口,因為有隱身符,又服用了追風丹,雖然宮外兩軍對壘,混亂不堪,但她卻未被人發現,而且幸運地來到了寒兒的身邊,阻止了寒兒做傻事。若是晚來一步,後果她都不敢想像。
染紅的劍身,刺痛了水寒的眼,他忍不住閉了閉眼睛,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放開!”水寒睜開眼,冷道。
為何她總是這樣不盡人情,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他安心地去死嗎?
“不放,要殺就殺我吧!”何雅堅定地道。
劇烈地痛感襲來,麻痹著她的每一根神經,讓她的雙手忍不住顫抖,她卻依舊將劍身握得死死的。
她的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寒兒一定不能有事!若是能以她的命抵寒兒的一條命,她也心甘情願!
水寒怎麽會傷害何雅,雖然曾經痛恨她的所作所為,但她畢竟是他的母親呀!他隻能放開手中的劍,讓何雅也能放開握著的劍。
他現在是連死就不可以嗎?他還能做些什麽?滿腦子都是小蕾的音容笑貌,小蕾,他的小蕾,他要帶小蕾離開這裏,到一個隻有他和小蕾的地方。
火,為什麽小蕾的身體會起火,高丈的火焰瞬間吞噬了小蕾的身體。
不可以!水寒不顧一切地推開了何雅,撲向燃燒熾烈的火焰。
誰都不可以帶走小蕾,火也不可以!
可是水寒卻撲了個空,除了燃燒的火焰,就隻有兩條項鏈,一條是他送給小蕾的炎晶石項鏈,而另一條他從未見過,是一塊透明的水滴石項鏈,石頭中間還有一對金色的翅膀。
除此之外再無它物,小蕾的身體像是瞬間被火焰熔化了般,沒留一絲痕跡。
他握緊了兩條項鏈,這是小蕾留下唯一兩樣東西了。為什麽會這樣?老天為什麽要這麽待他。
“寒兒,快從火裏出來,縱使你修為再高,也不能總這樣置身火海中呀!寒兒,你聽到了嗎?寒兒……”
何雅的喊聲傳入他的耳中,他卻反而笑著閉上了眼!
他渴求著,周身熊熊燃燒的烈火,能隨了他的願,將他帶到小蕾的身邊!
可是火似乎也要與他作對,他身在旺盛的烈火中央,沒有運用一點靈力,但身上卻沒有一點炙烤和焚燒的感覺。
他反而感覺到溫暖、舒適,像被小蕾擁抱著般。想起了小蕾就在他的身邊,腦中浮現的全是小蕾音容笑貌,與小蕾相處的點點滴滴。
什麽都無法留下……原來愛與痛,都是如此珍貴。原來他所能留下的也隻是身體內的情殤毒而已。
情殤毒肆無忌憚,變本加厲,更為無情地折磨、侵蝕著放棄抵抗的身體。
痛…….如餓虎撲食般,將他的一切感官吞食殆盡。原來痛才是最真實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