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討債計劃
葉如寒辦事到了巳時才回來，一進院子就看到黎殤若趴在石桌上睡的正香，“這丫頭怎麽睡這了？”夜裏的露水有些涼，又不忍心叫醒她，他隻好俯身把她抱進自己的房間，替她蓋好被子，關上門退了出來。
葉禾匆匆忙忙的趕了進來，四下看了看，“殤若回去了？”
“沒有，在我房間呢。你知道她在這還不看著點，這大夜裏的著了涼怎麽辦？”
“我也是有事出去了一趟嘛，她說有事找你，我就讓她在這兒等了，一時給忙忘了，對了，楚連把潛在紫竹林裏的人調查了一下，是暮族人。”
“暮族的怎麽跑到這來了？衝桑柔來的？”
“應該是，但是隻根據她自己的印象目前還查不出來她的身世。黑界那邊查清楚了，是邱嚴搞的鬼，柯安估計很快就會查到的，他已經準備聯合白界楚家去黑界討個說法，柯文睿被叫回去了，古道尊者也在路上了。”
“隨他去吧，邱嚴在黑界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偶爾留意一下便是，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去辦一下，去一趟萬花之源，看看那裏是什麽情況，匯報給我，記得把雲竹帶上。”
“算了吧，他去夢淵了，說是找什麽靈草。”
“那就你自己去吧，小心點。”
“我知道了。”葉禾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去睡覺，“對了，凝惜說他要來穀裏住。”
黎殤若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醒來才發現在葉如寒的房間，懷菱一早就等在那裏準備著洗漱的一應物品，“如寒哥哥呢？”
“出去了。”
“怎麽最近這麽忙？那楚連呢？”
懷菱遞過來毛巾，“應該在穀裏，小姐，你有什麽急事嗎？在這裏守了一夜。”
“也不算。”黎殤若洗漱完畢，飯都不急著吃，“和午飯一起吧，我去找楚連，你去洛叔那一趟，聽說他把桑柔的藥都預備出來了，你去拿回來。”
楚連帶著黎殤若到了那日與凶獸打鬥的地方，地麵上的血跡已經幹透了，還沒被風沙完全掩埋，凶獸的屍體卻找不見了，“看來有人來過了。”
“那靈丹一定是被他拿走了，在城中散布謠言的人查到了嗎？”
“查到了，是個小商販，據他所說是有人給他一百兩銀子讓他把神要降世的話傳出去，我找到了那個人，是遙千易暗中派人收買的，我想他原本的計劃應該是充當這位神的角色，順便拿到靈丹，隻可惜失算了。”
“活該！不過靈丹這種事情應該不是他的頭腦可以想到的，肯定有人在背後給他出謀劃策，此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玩的倒是妙，我覺得他和最近接連發生的事情必定脫不了幹係。”
“公子也是這麽想的，隻是此人的行蹤極為隱秘，查不到半點痕跡。”
“連你都查不到？”黎殤若有點驚訝，“那他的身份應該不一般吧，如寒哥哥怎麽認為的？”
“他沒說，隻是讓我們繼續查，畢竟三界之內能有這個本事的人也不在少數，所以他也不好妄作推測。”
黎殤若點點頭，“他最近忙什麽呢？”
“去查萬花之源了。”
……
“文兒，你這次去露雲城有何經曆？”柯安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搭在桌子上。
柯文睿向來不會仵逆他，但也清楚他的喜好，便將凶獸一事如實敘述，對於其他的事隻字未提，柯安心中有數，主動發問，“你和黎姑娘相處的如何？”
“這……”柯文睿不知該如何回答。
“實話實說！”柯安突然變了語氣，掌力震在桌子上，杯盤叮當作響。
柯文睿低下頭，“我與她隻見了一麵，是苑綺墨做東，我事先並不知曉，席間也隻是客套幾句罷了。”
柯安盯著他看了半晌，似是在思忖這句話的水分，尚天格趕來通報，“楚家到了。”
柯安放下茶杯，“此事我們日後再說，先隨我去正堂議事。”
“是。”柯文睿鬆了一口氣。
楚皓舟好整以暇地觀賞著牆上的一幅畫，聽到腳步聲回過身來行禮，柯安擺擺手，“坐。我找你來的目的尚天格應該和你說過了吧？”
“是為了黑界。”
“不錯，那你來說說看，我們該如何討這個公道？”
“依屬下之見，我們可以避開黑界尊主，直接去找邱家，我們隻是討債，自然沒必要傷及黑白兩界的顏麵，若是談不攏，再去找他也無妨。”
柯安點點頭，轉而看向尚天格，“你覺得如何？”
“何必浪費時間，邱嚴在黑界能這麽大膽必然是有他們尊主在背後撐腰，去找他，他自是不依，倒不如直接打上門去，讓他們尊主給個說法，也讓他敲打敲打這個目中無人的邱家。”
“尚尊領此言差矣，邱嚴再無法無天可畢竟還在黑界的範圍之內，黑界尊主的威嚴不容小覷，不過是因為近幾年閉關修煉才讓他猖狂了幾日，若是因此就將問題升級到黑白兩界上，未免有點小題大做，而我們以政事的身份去找邱家既可以彰顯尊主的容人之心，又能表示我們並非仗勢欺人，隻是就事論事罷了。”
“這話倒是不錯。”柯安思考了一會兒，“這樣吧，你準備一下，我們去黑界邱家，尚天格你就和文兒守在韻南城，”
…………
“好香啊，公子，你買了什麽？”葉禾循著味道找了一路。
“百合榛仁糕，若兒呢？”
“出去了，我可以嚐嚐嗎？”葉禾盯著他手裏的食盒，那誘人的香味撲麵而來。
“嚐什麽啊？算我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就飄了過來，一位白須冉冉的老頭眨眼間就到了跟前，他向前伸著腦袋嗅了嗅，“莫老太做的對不對？來，給我一個，好久沒吃了。”
“這是給若兒的，你們要吃自己買去。”
“什麽好吃的？”黎殤若聽說這裏有吃的立馬趕了過來，看到古道硬生生地止住腳步，畢恭畢敬地行了個大禮。
古道訓戒的話到了嘴邊被她這一禮給打回去了，黎殤若計謀得逞，笑嘻嘻地去開食盒，古道嘿然道，“你這女娃娃學會耍心思了，我交給你的功課做的怎麽樣了？”
“挺好的啊，你的那些醫書我都看的差不多了。”黎殤若邊笑邊伸手去拿糕點。
古道錯步上前眼疾手快地合上蓋子，黎殤若嚇了一跳，差點被夾到手，古道自然是有分寸的，他哪裏舍得真的傷到她，黎殤若撇撇嘴，繞過他躲到葉如寒的身後，“我還沒吃早飯呢！午飯也沒吃。”
“怎麽還沒吃？”葉如寒立刻拿糕點遞給她，“先吃飯，有什麽事吃完再說。”
黎殤若忙不迭地點頭，古道不樂意了，“你們兩個怎麽可以這麽不尊敬師長，我來這麽半天都不問問我吃沒吃，你還如此明目張膽的護著她。”
葉如寒轉眼看他，“我有哪次不是明著護她嗎？您老人家想吃飯整個蘭幽穀想吃什麽吃什麽，要不就讓葉禾去酒樓訂，吃完可以去下下棋，正巧，昌樂尊者馬上就到，說不定你們還能湊一桌。”
“這個老家夥怎麽也來了，我還是出去吃吧，順便提醒你一下，楚皓舟已經隨著柯安去了黑界，具體情況你最好派個人去看看，奚倫出關了。”
葉禾正和黎殤若分吃榛仁糕，一聽這話趕緊咽下最後一口，“我這就去看看，別錯過了好戲。”
“我也去。”黎殤若捧著食盒跟著他往外走。
葉如寒拉她回來，“你老老實實吃飯，這個先別吃了，黑界一時半會也打不起來，吃完再去看。”
黎殤若聽他的意思是會帶她一起去，迫不及待地拉著他去找懷菱，“快備飯！”
古道可不想這麽早就碰上昌樂，趁現在他還沒影得先吃個消停的午飯，一轉身看到迎麵而來的凝惜，凝惜先是一愣，繼而行了個便禮，“久仰尊者大名。”
“你認識我？”古道不解，他在白界雖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也沒到人人都識的地步。
凝惜微笑，“曾有緣在人群中遠遠地見過一次，尊者應當是沒有印象的。”
“哦……”古道打量著他，“我怎麽覺得在哪見過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凝惜報了姓名，卻沒有提及關於身份的任何話。
古道甚是狐疑，此人似乎有意隱瞞自己的身世背景，看他言行舉止，衣著打扮，倒像是個紈絝子弟，有心想問他父親的名諱，凝惜搶先一步說道，“晚輩還有要事要辦，失陪了。”
“哎……”古道盯著他的背影，腦海中閃過一個黃衫公子立於皚皚白山之巔，可他卻怎麽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在何時何地曾曆過此番場景，“人老了，記性不好啦！”他兀自歎道，轉而尋他的午飯去了。
…………
奚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閉關了這麽久得好好發泄一下，廉鬱一早就候在洞門外，看到他出來行禮道，“恭迎尊主出關。”
“好像有客人來了，走吧，去看看，可別讓柯安把我黑界給拆了。”
“您是要去邱家嗎？”
“不然呢，聽說邱嚴最近很不安分啊，哼，看來是敢不拿我當回事了。”
廉鬱沉默不言，奚倫的言語之間帶著些許怒意，他向來不喜歡和其他兩界起衝突，邱嚴的行為顯然觸及到了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