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大開殺戒
黎殤若在屋子裏提筆畫的格外認真，依稀聽到腳步聲趕緊把畫收了起來，葉如寒正巧看到，她一時間沒地放隻好藏到身後，“你怎麽來了？”
葉如寒輕輕挑眉，手指一勾，那幅畫就到了他的手裏，順手一展，他有些不解，“這一張白紙，你藏什麽呢？”
黎殤若聽了湊過來一看，“怎麽會呢！我剛才明明畫了一個……”
“畫了個什麽？”
“這個不重要啦，關鍵是畫呢？我明明畫了的。”黎殤若把畫翻來覆去的看，可還是一張白紙，她有些急了，“我剛剛真的有畫的啊！”
“冷靜。”葉如寒握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覆於紙麵，之前的畫又重新浮現，還沒等他看清是什麽，黎殤若就一把合上卷好，“你到底畫了什麽這麽怕我看？”
“沒什麽……”黎殤若趕緊岔開話題，“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
葉如寒的目光還停留在她身後的那幅畫上，“有人混進萬花之源了。”
黎殤若不解，“那和我的畫突然消失有什麽關係？”
“虛空之境是上古靈術，你擅自練習不怕受天罰嗎？”
黎殤若有點心虛，她就知道躲不過他的眼睛，“天罰這種事情碰上再說，我隻是從你那些古籍裏看到的比較好奇，想試試，那虛空之境這個靈術真的存在嗎？這世界上有沒有人會啊？”
葉如寒看著她好奇的眼神，悠悠道，“存在自然是存在的，隻不過明麵上會的人隻有三個，創造此法的海雲神，如今的昌樂，還有……”
“還有如寒哥哥！”黎殤若搶先說道。
葉如寒勾唇一笑，“不錯，但是昌樂所學並不精，隻能做到其十分之一，你想學嗎？”
黎殤若連連點頭，又忽然嚴肅起來，“不對啊，剛才的話沒說完呢，什麽人混進萬花之源了？又和畫有什麽關係？”
“你既然看過古籍，那就應該知道虛空之境可以虛中生實，亦可實中生虛，可以以畫為媒，靈血為引創造幻境，施術者靈力越強，其幻境所能發揮的作用就越大，而曾經的萬花之源就相當於一個虛空之境，海雲神本來是利用它來儲存和汲取純淨的靈力以備不時之需，是被他的傳人加之自己的輔助得到所謂的百花之力以造福後代，而如今的萬花之源已經幾乎淪為寸草不生之地，你也看到了，那裏圍繞的紫氣很暗，其中摻雜了太多其他力量，那是因為有人在萬花之源之中創造了另一個虛空之境，如此虛虛實實會影響周圍的靈力，所以當你在作畫並且運用此術法之時就會落入他的虛空之境中，畫就會出現消失的情況，不過好在你還沒動用靈血，否則現在你就不在這裏了。”
“可是雙重虛空幻境不是禁術嗎？”黎殤若不解，“你剛說會虛空之境的人有三個，那這三個都不可能，又會是誰呢？”
“那就是有人和你一樣，在偷學此靈術，此人的來曆絕對不簡單。”
黎殤若聽完，把剛才的畫給燒了，“還是要學正統的，你什麽時候教我？”
“不急。”葉如寒笑道，“這裏可學不得。”
翌日清晨未到卯時，一位姑娘慌慌張張地跑進院子，“葉公子在嗎？”
黎殤若難得起的早，正在院子裏做深呼吸，見她闖進來直言找葉如寒頗有些醋意，這位楚艾姑娘她有聽木夕提起過，是這裏村長的女兒，不僅人長的好看，還很聰明，好像在這邊幫了他不少忙，不過她可不是不懂事的人，人家這麽焦急的模樣肯定有要緊事，她默不作聲地去敲葉如寒的房門，與此同時，凝惜和焱卿也走了進來。
幾人圍坐在院子裏的石桌前，楚艾說清了來意，原來是昨夜村子裏一名男子忽然發瘋在村中大開殺戒，死傷了好多村民，而剛過子時，萬花之源方向的紫氣就開始變得極為暗沉，四周陰鬱的黑氣彌漫到了百花村，雖然很稀薄，但是對無界的人來說影響很大。
“公子，我們村子裏都是些普通百姓，我知道您是來自蘭幽穀的，請一定要救救百花村啊！”
楚艾說著就要跪下，黎殤若拉住她，“你先別急，我們既然來了就不會不管的。”
“真的嗎？”楚艾半信半疑，她聽聞蘭幽穀是不插手三界事的。
黎殤若非常肯定的點點頭，“昨天晚上的那個人呢？”
“他被村民抓起來關在一處荒廢的柴房裏了。”
“那你帶木夕去把他帶過來。”
葉如寒始終未曾言語，靜靜地看著她把事情攬了下來，他知道
自己攔不住，黎殤若好奇地問道，“為什麽會突然大開殺戒呢？如寒哥哥，你會嗎？”
“會。”
“不會。”
凝惜和葉如寒同時答道，凝惜說完後一個答案詫異地看著他，他以為他不會想在她的麵前提這種事情。
黎殤若有點迷惑，“到底是會還是不會？”
凝惜接道，“會，但是是有原因的，你如寒哥哥這一生迄今為止唯一的一次大開殺戒是為了一個女孩，你是不知道當時有多凶險，那個時候他可是身負重傷，隻有一絲功力……”他的話就像準備好的一樣擋都擋不住，剛說到一半就被葉如寒的輕咳聲打斷了，他不情願地看向他，“是你自己說的會。”
“但是不需要你多嘴。”葉如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凝惜知道他有一點生氣了。
黎殤若想追問之時，楚艾把人帶過來了，她便暫且放下這件事起身去看那人，想試試他的脈，葉如寒搶先一步拉住她的手，“你回去坐著。”
他的手掌泛起淺金色的光芒從指縫間纏繞流向那人的周身，卻沒有碰到他的身體，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隨著光芒的牽引隱沒在金色中，那人從渾渾噩噩的模樣逐漸變得清醒，隻是臉色蒼白，近乎虛脫的狀態，“回去休養個一年半載的即可痊愈。”
楚艾替那人道了聲謝，又道，“不知村子裏可會再出現這種事？”
“會。”
“那怎麽辦？我們不能這麽坐以待斃吧？”
黎殤若單手托腮，“事情的根源在萬花之源上，想杜絕此類事件那就要把萬花之源的問題解決掉，隻不過這是個棘手的問題。”
楚艾默不作聲，她也知道目前的情況，葉如寒道，“先去萬花之源，葉禾你留在這裏，木夕隨我去。”
楚艾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可不可以去？我有自保的能力，可以幫你們。”
“隨便。”葉如寒淡漠地答道。
楚艾覺得有點尷尬，不知他這話是同意還是不同意，木夕開口解釋，“你要想去就跟著我吧，公子的意思是去多少人都無所謂，他不會負責除蘭幽穀以外任何人的安全。”
楚艾點點頭，她不是想去添亂的，畢竟她是百花村的人對那裏比較熟悉，而且她身為村長的女兒有義務去解決這件事。
…………
昔日雲霧繚繞的夢淵如今和萬花之源是一樣的下場，荒廢的一塌糊塗，整個地界空曠的隻剩下黃土與接壤的藍天，雲竹揮了揮手，空氣中不知名的味道有些嗆人，“這麽糟糕的地方能長的出來靈草？騙誰呢！”他自踏入這裏就已經失望透頂，便隨處走走，四處看看，可是這裏確實沒什麽活物的跡象。
在這裏逛了一圈，雲竹歎了口氣準備離開，卻發現地平線的那端有一抹暗沉的霞光，緊接著天刷的一下就黑了，然後慢慢地變得昏暗，就像一盞碩大的燭燈從那一邊遠遠地照過來，他茫然四顧，並不覺得自己會在這裏待了如此久的時間。慢慢地，那昏暗的光點向這邊移動，其後是一個被燭光拉長的身影，雲竹把手放在額上蹙眉看了看，等那人走近了才發現是位老者提著一個小小的燈籠，他和藹可親地笑道，“年輕人，迷路了嗎？”
雲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轉回身才發現茫茫的暗夜裏出口早已不知去向，老者又是一笑，“許久未見人到這夢淵來了，你是來找靈草的？”
雲竹遲疑地作揖道，“不知靈草在何處？”
“這個簡單，你且隨我來，如今時辰尚早，你耐心的等等，自然會有的。”
這話聽的雲竹萬分狐疑，他總覺著這老頭在騙他，可是落在這夢淵之中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退路，隻能隨著他向前走，卻越走越心慌，前方是一望無際的黑暗，“老頭，你這路……”他回過頭來並沒有看到人影，連著那燭光也消失了，“老頭！”
“靈草者，生於夢淵，止於夢淵，你就在這裏等著吧，等光明吞噬了黑暗，你就能見到它了。”
“喂！”雲竹懊惱地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亂動，最後幹脆盤腿坐在地上，閉目養神，一刻鍾過去了，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當年海雲神製服他的戰場，他與其他三位凶獸在萬千將兵之中掙紮求生，他清楚的看到那熊熊的火焰將天映的通紅，熾熱的灼燒感似乎再次席卷而來，他不自覺地捂住心髒的位置，就像再次經曆那場激戰，星雨般的箭矢將他射的千瘡百孔，直到海雲神的撥雲劍刺入他的心髒，一種深深的疲憊感讓他跪倒在火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