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古柳鎮
苑羅裳聽說葉如寒回來了，親自站在門口迎接，黎殤若莞爾一笑，非常開心地奔進府中，苑羅裳張開雙臂準備迎接她的擁抱，結果她卻繞過她抱住了桑柔，苑羅裳撇撇嘴，轉而滿臉笑容的看向葉如寒，“快，把白露借給我。”
葉如寒邊向院裏走邊問，“你要它做什麽？”
苑羅裳把暮族的事說了一遍，極為討好的說道，“救人如救火嘛！我用完了立馬就還回來。”
葉如寒活動了一下脖頸，“不在我這，你去問若兒。”
“給她啦？不早說！”苑羅裳立刻恢複原樣，轉而又滿臉殷勤地去找黎殤若，不到一刻鍾的工夫她就興衝衝地跑出來，“枯兒，我們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焱卿早就聽到了外麵的聲音等在他的院子裏，“你這趟出去的夠久的。”
“可不是嘛，還跑了趟東境。”
“我這有一個好消息和兩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壞消息。”葉如寒想都不想。
“第一，根據晨潤的調查結果，白翁創造了新的八玄棋，裏麵加了靈魂；第二，奚倫解決掉了蟄蕭，但是他沒有靈魂，所以很有可能未來還會有蟄蕭會死而複生。”
“怪不得……那好消息呢？”
“楚皓舟死了，栗青親手下的毒。”
“栗青？有意思。”葉如寒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我要睡覺，誰也別來打擾我。”他踏進房間，轉身關門前補充了一句，“除了若兒。”
“知道啦！”焱卿看著緊閉的房門，笑道，“見色忘友。”
葉如寒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黎殤若和桑柔把從古道那裏搬來的古籍翻了一大半，堆滿了整個書房，他推開門的那一刻整個人都驚呆了，“你們找什麽呢？”
黎殤若從書堆裏探出頭，“找那個記載諸神之戰的書啊！奚倫哥哥說他曾經在那次大戰裏見過蟄蕭身上的靈法，我這不是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嗎？這個古老頭，所有的書都放在一起，也不分分類別。”
“他可沒那麽勤快。”葉如寒蹲下身子隨手翻了一本，“那你們找到什麽了？”
桑柔遞過來一本，“這個，上麵記載了戰神和海雲神的陣營的全部情況，其中就有提到一批利用沒有靈魂的軀殼而作戰的人，他們和普通人一樣有肉有骨頭，有思想，但他們身上流的血全部都是靈血，換句話說就是用靈血養出來的。”
“難道靈血的運用從那個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黎殤若接道，“很有可能，所以我在找血閣的起源，但是……好像沒什麽收獲。”她有些失落地合上手裏的書，又在考慮下一本的選擇。
葉如寒忍俊不禁，“你們就這麽找了三天？”
“對啊，現在暮族那裏除了知道誰和誰有聯係，其他的動作我們都不知道，蟄蕭雖然出現了卻又帶來了新的麻煩，我們太被動了。”
葉如寒看著她，眼神中帶著笑，也帶著欣慰，他發現她真的不再是那個要他護在身邊的小女孩了，黎殤若看他在發呆丟過來一本書，“趕緊幫忙啊！”
“好，我來幫忙。”葉如寒拿過她丟的書，這是記載海雲神的。
桑柔忽然很驚喜地喊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黎殤若趕緊湊過去，“你又找到什麽了？”
“關於薛伯邯的記載，很多呢！他是除天機神外在位最長的一位閣主，後來被罷免是因為……”桑柔的指尖在書上一列列地劃過，“是因為偷盜靈魂！”她驚訝地看向黎殤若，“難怪連裘叔都從來沒有提過，這可是大罪啊！”
黎殤若拿過書仔細的看了一遍，“這上麵為什麽沒有寫偷的誰的靈魂啊？”
“這個……可能黑界尊主才會知道吧。”
黎殤若不懂，“那為什麽從來沒聽奚倫哥哥說起過？”
“當年在位的黑界尊主不是他，因為那件事他失去了一段記憶，七千年前的記憶，後來丟失的靈魂被送了回去，而且所有的知情人都被殺掉了，這也是他最痛苦的一個秘密。”
“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奚倫哥哥是死神，是第一代的神，為什麽他的功力看上去並沒有那麽強大？”
“他並不是第一代的神，他和第一代的死神還差得遠，而且他雖為死神，聽上去好像可以掌控人的生死，可是他能做的隻有在黑界看守著一個個靈魂，做著靈魂和壽命的交易，他掌握的靈法不多，但個個都跟靈魂和死亡有關，他為死亡而存在，也因此沒有生的能力，其實到了他這一屆在諸神之中可以說是最弱的那一個。”
“啊？怎麽會這樣……”黎殤若莫名地有些失望。
桑柔趕緊轉移話題，“我覺得這個丟失的靈魂很有可能就是關鍵，殤若，你覺得呢？”
“啊，對，所以我們再找找還有沒有線索，還沒找到天允劫和靈血的聯係呢！”
葉如寒起身拍拍衣服，“先別找了，出來吃點東西，休息休息。”
說到吃，黎殤若的肚子立刻叫了起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是該休息休息了。”
葉如寒和桑柔不約而同地笑她太可愛。
柯文睿匆匆忙忙地一路趕回來直奔葉府，在偏殿等到他們來才緩了口氣，“我在古柳鎮看到了蟄蕭。”
“你認識他？”
“對，在曾經黑白兩界的宴會上見過一麵。”
黎殤若不禁擔心，“這麽快就複活了？”
葉如寒提出一種假設，“可能他們創造了好多蟄蕭就是為了在這種時候代替他。”
柯文睿沒太聽懂，“這是什麽意思？”
“蟄蕭已經死過一次了，在南境邊上。但是他沒有靈魂，是用靈血養出來的有骨有肉有思想的軀殼。”黎殤若如此解釋。
“我看到古柳鎮的那棵柳樹比之前的血色更濃鬱了，而且好像又長高了，會不會和蟄蕭的複活有關係？”
“若兒，你那些書裏有沒有關於古柳鎮的記載？”
“這個好像沒有，都是些古籍，數千年前的。”黎殤若忽然想起一個人，“古柳鎮不是有人號稱萬事通嗎？說不定他會知道呢！”
古柳鎮
柳蒙三十而立，英氣逼人，每日最快樂的事就是賣賣消息，喝喝小酒，這日沒什麽人上門，他喝的醉醺醺的仰躺在房門前的台階上，大門也懶怠關。
“這人能是‘萬事通’？靠譜嗎？”柯文睿扇著撲麵而來的酒味，緊皺眉頭。
哪料柳蒙聽了一個鯉魚打挺到了他的麵前，晃著手裏的酒葫蘆，豎著右手食指在他眼前搖了搖，“小子，別瞧不起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句話沒聽過嗎？”他一臉享受的喝了口酒，咂了咂嘴，搖搖晃晃的看看他們四人笑道，“黑界三兩黃金，無界一兩黃金，白界二兩黃金，選吧！”
柯文睿不解，“為什麽黑界這麽貴？”
“要命的買賣你說呢？”柳蒙打了個酒嗝，臭氣熏天。
柯文睿擺了擺手，扭過頭去大喘了口氣，“可是連無界都這麽貴，還有人找你買消息嗎？”
柳蒙看了他一眼，“若是我無界之人，隻需一兩白銀，可你們幾位不是吧？”他笑得很有深意。
黎殤若計上心來，“你若能說出我們各自的身份，我給你五兩黃金，如何？”
“你當真要我說？這話可不好說。”柳蒙又喝一口酒，“不過你這五兩黃金在前，我也不好拒絕不是？”他微微一笑，晃著身子指了指柯文睿，“那我們就先來說說你，白界柯家最小的一位，最有資格擔任尊主之位的一個。”
柯文睿笑道，“你別說我，說說他們。”
柳蒙嗬嗬一聲，轉而看向桑柔，“這位，暮族上任尊主遺孤，木華帶大，你的身上有你父母的全部靈力，從前時靈時不靈，不過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吧？”
桑柔有些訝異，他一轉頭，繼續道，“這位美人……”他忽然停頓了一下，繼而恢複神情，“八歲起長在蘭幽穀，你有一個養父名叔離，還有……”他微微一笑。
黎殤若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個聲音，她的眼神中閃過驚詫，“你怎麽知道？”
柳蒙笑容神秘，最後落在葉如寒的身上，他喝了口酒，走到他的身側，在他的耳邊好像隻說了幾個字，葉如寒神色頓變，柳蒙退回身子，像是開玩笑一樣笑道，“可不要殺人滅口哦！”
黎殤若覺得這個“萬事通”並不簡單，他似乎什麽都知道，“你要的黃金明天定然奉上，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好啊，我信得過你。”柳蒙揚了揚酒壺，“想問什麽問吧。”
“你可知道古柳鎮的這棵古柳的來曆？”
“它？”柳蒙晃了晃酒壺，沒酒了，“當年種這棵樹的叫邱嚴，柯公子應該很熟悉他吧？”
“對，他當初害了我白界人命，是黑界的，可他已經死了。”
“死？”柳蒙背起手，笑著搖了搖頭，“想想蟄蕭，你就知道，這世界上多的是眼見不為實。”
“你的意思是他和哲蕭一樣死而複生了？”
“這個就要你們去找答案了，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線索，去找石家人吧，你會知道那枚丟失的靈魂屬於誰。”柳蒙看了看葉如寒，“我知道你有問題想要問我，但是，天地自有定律，你想知道的會有人告訴你，不可說，不可說……”他仰天大笑，轉身回房，“四位請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