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道義
你有傷在身，我落井下石。這才是一個惡人應有的覺悟。可那卓青卻沒有趁墨刀有傷而先發製人。
他笨？不、他並不笨。那卓青隻是癡，癡迷於武，癡迷於最強。這種癡迷甚至讓他忘記了一個壞人該有的覺悟。
七天終於過去，正如那大夫所說，墨刀的傷已完全康複。
此時，墨刀所在房間站滿了人。
那大夫將墨刀身上繃帶拆下，別說傷口，甚至就連傷疤都不見一絲。
“這是奇跡！”那大夫對著墨刀的身體左瞧右觀，雖然知道墨刀恢複力驚人，但這種恢複速度實在太過駭人聽聞，如果不是期間為墨刀把過脈，那大夫甚至懷疑墨刀是仙人。
“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了。”那大夫不斷的感慨著。
卓青的目光之中也露出些許忌憚，就算是他，哪怕用最好的傷藥，甚至仙人之藥，他也沒有信心做到完全康複。
“他到底是什麽人。”卓青在心中猜測。
“叔叔，你終於好啦。”妞妞高興的說，蹦蹦跳跳的從人群中走出。可她才來到墨刀身前，忽的用手捂住鼻子。“好臭……”微微皺眉，看著墨刀。
此時人們才注意到，這房間之內正充斥著一股好似一個人很久沒有洗過澡的味道。
這其實也不能怪墨刀，他本就不在意這些，數百次的輪回也隻是一人，除了殺戮便是死亡，又有誰會去在乎洗澡這種小事。隻是這次的輪回格外的不同，他丟了刀，身邊卻多了人。
“我去打水。”月球說說著，匆匆跑出房。
“多謝。”墨刀對著卓青道謝，這終是救了他姓名之人。墨刀雖為殺戮而生，但心中道義還在。看著卓青，墨刀本能的可以感覺到他並非善人，尤其是那目光，一種站在高處，俯視螻蟻的殘忍目光。隻是看一眼，墨刀便可知道，那卓青手中沾滿鮮血。對於這樣之人，墨刀不願多做相處，哪怕是救命之人，也隻是一謝了之。
墨刀有墨刀自己的道義，但那道義的根本，更多的則是唯心，唯墨刀本心。
“朋友說的哪裏話，能救人一命是我卓青天大造化。我倒要謝謝朋友送我這一場造化呢。”那卓青雖心中已有殺機，臉上表情卻十分客氣。如若不知他為人，定會為他真誠所感。
墨刀點頭，算是答話。拿過自己粗布黑衣，穿在身上，準備離開。謝已說過，傷也已好。墨刀沒有繼續在這裏留下來的理由。
“朋友這是……”卓青微微一愣，他如何也沒有想到，墨刀竟會如此。不管如何自己終是他救命恩人，可那墨刀竟連表麵上的客套都不願表露。
“我該走了。”墨刀說著，便向門外走去。可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卓青攔住。
“朋友為何如此著急離開，是不是卓某有什麽招待不周之處？”卓青臉上帶著歉意，心中暗道：“難道他發現了？”
墨刀並未發現什麽，他隻是習慣一切隨心。那聲道謝還是看在那卓青救命之情才說的。如若不然，墨刀早已一走了之。
“沒有。”墨刀說著，繞過卓青繼續向門外走去。
卓青的臉色已有些微微變了，變的難看，變的難堪。他如此熱情，墨刀卻異常冷淡。這讓他的臉麵有些掛不住了。可雖然心中氣憤，那卓青還是努力做出一副誠懇表情。
“看來朋友是在怪我沒有過門探望。”那卓青說著露出懊惱表情：“其實在下早就想要來探望朋友，隻是這幾天附上實在太忙，抽不出身。這樣好了，卓某這就命下人準備一桌酒席，就當是為朋友賠罪。”那卓青說著，叫來下人，吩咐了幾句。
“不必……。”墨刀淡淡說道，沒有一絲要停留的意思。可墨刀話未說完，就感覺一個小手拉住了自己。
“叔叔……”妞妞伸手拉住墨刀衣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靜靜的看著墨刀，目光楚楚可憐帶著祈求之色。那意思在明顯不過，對於那酒席，妞妞舍不得。
看著妞妞，看著這個總會讓自己的心不自覺軟上幾分的女娃，墨刀實在不忍拒絕。
“有勞了。”墨刀改口道。
“多謝朋友賞臉，那卓某這就去準備。”說完，卓青走出門外。他是一刻也不想同墨刀多處。熱臉相迎，卻被冷臉相待。墨刀的那種說話方式，讓他覺得很沒麵子，也憋屈。如不是心有所謀，他早就命人殺進來將那墨刀亂刃分屍了。
“我，我也該回去了。”人老成精，這句話半點不假。那大夫早已感覺到氣氛不對，但他又不好主動離開。此時見卓青已走，他也終於有了可以離開機會。
“多謝。”墨刀同樣對那大夫道謝道。
“客氣，客氣，公子客氣了。”那大夫一邊說著一邊後退。終於走到門前，一個閃身逃命一般跑出門外。
此時房內隻剩下墨刀與妞妞二人。
因為有酒席可吃，妞妞顯得異常開心。在屋子裏砰砰跳跳的，不時對著墨刀說：“吃肉去嘍，妞妞要有肉吃嘍。”
墨刀坐在椅子上，看著一蹦一跳的妞妞，臉色不自己的暖了幾分漏出淡淡微笑。“這幾天沒有肉吃麽？”墨刀問。
“有啊，妞妞天天有肉可以吃。可是再多的肉，妞妞也吃不夠啊。”年齡不大的妞妞竟發出了一聲感慨。隻是那感慨的對象僅僅是一頓有肉的飯菜。這也許就是窮人的幸福吧。隻要能吃飽便已是最大的滿足，如果能吃好，那便是幸福了。
看著此時妞妞，墨刀忽的心中湧出一絲心酸。想起最初見妞妞時候，她僅僅是要一顆饅頭，都那般小心翼翼。可想而知，這些年，妞妞受了多少的苦。
有那麽一瞬間，墨刀甚至想就讓妞妞留下。留在這個可以吃飽穿好的地方。
“水準備好了。你去洗吧……”嶽秋水來到屋內，對著墨刀說道。也不知道嶽秋水想到了什麽，話才說完，臉瞬間紅了起來。
容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