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鎖斷天開
墨刀知道，這一切都是謊言，是讓他沉淪的謊言。可是墨刀並不想拆穿這謊言，至少現在不想。
自私也好，自利也罷。墨刀隻想在多體會點這家的感覺。
坐在飯桌之前，墨刀手中拿著兩個包子，他吃的很慢，也很仔細。可就算吃的再慢，那包子終歸也會被吃完。
“我該走了。”吃完之後，墨刀說道，他雖然不舍，可卻不得不拆穿這謊言。
“去哪？我也要去！”女孩說。她以為墨刀要出去玩。
“這麽晚了，還是別出去了。”女人說。她擔心墨刀安危。
“別忘了回來吃飯。”男人說。他怕墨刀忘了時間。
他們各自有各自的想法，隻是他們都沒能懂墨刀的意思。
墨刀沒有回答他們的話，墨刀在怕，怕自己舍不得他們，舍不得拆穿這謊言。
“我該走了。”墨刀抬起頭，又一次說道。
下一刻，墨刀眼前的畫麵變了。那院子依舊是那個院子，人依舊是那些人。
隻是此刻天空之上布滿烏雲，而那雨在墨刀眼中卻是紅色的。
人，好多的人出現在這院子當中，將墨刀的父母團團圍住。
他們一個個手中握著兵器，目光之中滿是凶惡之色。為首還有一人，是一男子。
那人一襲灰色長衣，年紀在三十上下，卻已是滿臉風霜。身負長劍，立於人群之中的他顯得和別人不同。
眼中並無半分凶惡之色，有的隻是愧疚與自責。
“墨兄，你這又是何苦呢。”那人微微歎息說道。
“這句話應該我說才對。於凡，你執念太深了。”墨謫，墨刀的父親說道。
“我必須救她。”於凡的目光忽然變得堅定。
“人死便不能複生。”
“隻要我得到仙種，便可以讓她死而複生！”
“那她便不在是她了。”墨謫說道：“於凡，我知你深愛著她，可我要說的還是那句話，人死便不能複生。”
“我隻求她能複生，至於其他，我不在乎！”
墨謫搖頭歎息，沒有再勸。
“墨兄，你就不能成全我麽。”
“這世上不應有仙，也不能有仙。所以我不能成全你。”墨謫的聲音之中充滿堅定。
“為何？”
“有了仙，人還能算作是人麽？”墨謫問道。
於凡沉默不語。片刻之後似終於下定決心。“墨兄，對不起。”那於凡說道。揮手之間，長劍握在手中。
看著那於凡手中握劍，墨謫目光變得謹慎。
下一刻喊殺聲起，血光四濺。
墨刀父母的武功很強，強到哪怕麵對數十人圍殺也能應對。
可他們畢竟是人，麵對那無窮無盡的圍殺，終有力竭時候。更何況還有於凡的存在。
在這江湖之中，提起於凡二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把長劍在他手中被舞的出神入化，顯有人能敵。
於凡衝殺到人群之內，與墨謫戰在一處。
於凡手中之劍，快若閃電，利若奔雷，直奔墨謫咽喉而去。
反手握刀，由下而上，墨謫出手抵擋。霎時間就聽砰的一聲，刀劍相撞。
可那於凡手中之劍卻並未停下，就見他的手忽然一抖，那長劍竟啵的一聲，從那墨謫長刀之上穿過。
墨謫見狀急速後退，卻依然晚了一些。喉嚨之上被劃出一道細長口子。
一招，僅僅一招那於凡便傷了墨謫。這還是他手下留情所至。如若不然那墨謫早已死在了他的劍下。
“我不願殺你。”於凡說道：“我隻求仙種，把仙種給我，我放你們離開。”
沒有說話，墨謫舉刀在上，用行動回答了於凡。
終於，那於凡不在手下留情，僅僅數個回合之後，一劍將墨謫刺死。
沒有哭，也沒有喊，甚至眼中沒有淚水。墨刀的母親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停止了呼吸的墨謫，而後繼續廝殺。
隻是她的嘴唇在微微顫抖，顫抖到已經發紫，顫抖到已有血流出。
她不斷的廝殺，似乎在發泄著心中的憤怒。她沒有怨天尤人，更沒有歎命運的不公。
既然選擇了守護這一切，就要承擔這責任帶來的後果。
她隻是心痛，心痛她的孩子還未能長大，就要離開這人世。
最後女人也倒在了於凡的劍下，她掙紮著爬到墨謫的身邊，直到趟在墨謫的懷裏，才閉上了眼睛。
房門打開，兒時的墨刀帶著他的妹妹從裏麵走了出來。
女孩在哭，在流淚。可那兒時的墨刀卻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伸出手，那兒時的墨刀從脖子上拿下一條項鏈扔在了於凡麵前。
那項鏈古樸，看上去似乎為樹木雕刻而成。可拿在手中卻又傳出如玉般的微微清涼。
在那項鏈之上還有一把手掌大小的殘鏽鐵鎖。
“放了我妹妹，我可以告訴你怎麽打開它。”那兒時的墨刀聲音冷漠的說道。
“沒用的，我知道要怎樣才能打開它。”於凡說道。“所以我不能放你們走。”
說著那於凡轉過身去，似不忍看到接下來的畫麵。“我不願殺你們，但我別我選擇。”
從於凡身後走上兩人，將兒時的墨刀與他的妹妹拎在手中，走到那項鏈近前，各種從腰間拿出一柄匕首。
“是誰。”那兒時的墨刀問道，聲音冰冷完全聽不出這是一個孩子。
“我不能說。”於凡說道。他不可能告訴墨刀誰是那個告密者，盡管墨刀注定會死。
“我會回來的。”兒時的墨刀深深的看著於凡，他的眼中沒有恨，有的隻是冷漠。“回來將你們全部殺光。”
那兒時的墨刀說完，看著那地上的項鏈一字一句的說道：“我願意。”
“殺。”於凡的聲音傳來。
兩柄匕首劃過，血落下，落在那項鏈之上。
下一刻，那項鏈緩緩升起，飄向天空之上。不多時候，一陣劇烈響聲自天空傳來，伴隨著還有地麵的劇烈晃動。
就看到那天空之上突然裂開一道口子，一顆顆如鑽石般的種子飄落而下。
這一刻人們瘋狂了，歡呼著。而那於凡眼中卻有眼淚劃過。
墨刀呆呆的望著眼前這一切，望著那躺在地上的屍體，又一次，他又一次經曆了這場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