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別掙紮，我就抱抱你
說完之後，那些孩子就往家跑去。
邊跑邊回頭微笑著和弋陽揮手拜拜。
弋陽走到寂和身旁，坐下來，看著遠處的碧海藍天，說：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巴瑤族人為在海上生存，很小就戳破耳鼓膜。”
“這是為什麽？”
弋陽抽出張棉柔巾，沾了沾水，細致的幫著把寂和腿上粘著的白沙拭擦幹淨。
然後解釋說著：
“他們會呼吸就會潛水，為減少水壓帶來的痛苦，隻能這樣做。”
“他們是水下靈動的精靈，能潛到深海裏捕魚撈參。”
寂和抽出被弋陽拭擦幹淨的腿，把鞋穿上，說道：
“我看這海浩瀚無垠，他們生存在這之上，生老病死皆藏匿其中。也是一樁妙事。”
弋陽蹲下身子，示意寂和靠在自己身上，然後把她背了起來。
他們邊沿著沙灘散著步，弋陽邊解釋道：
“巴瑤在印尼語裏的意思是海上之民，他們生於海而亡於海。”
“阿寂，你剛剛有注意聽孩子們唱的歌謠嗎？”
寂和點點頭。
弋陽接著說：
“那是大海之下的聲音。”
“對巴瑤族來說，魚群，水流，潮汐，珊瑚叢乃至紅樹林都是有靈魂的，他們都是神賦予的寶貴生命，是要敬畏守護的。”
“巴瑤族的歌聲裏，記載著他們的曆史，祖祖輩輩遇見的海底生命體，以及來自大海深處靈魂的印證。”
他們從海灘這邊走到那邊，寂和推了推弋陽，想自己下來走走。
弋陽穩了穩身子，不讓她下來，說：
“沙子潮，別濕了腳，還是我背著吧。”
“阿寂，晚上他們有娛樂活動，你要留下來參加嗎？”
寂和看著海邊上一座破舊的高腳屋子。
透過縫隙能看見裏麵雜亂的陳設，衣服、鍋碗、瓢盆都團在一處，看起來肮髒、逼仄。
聽見弋陽的詢問，她詫異道：
“活動？”
“對。夜幕降臨的時候，巴瑤人會把船隻都停靠在小島附近的紅樹林。”
弋陽走在寂和身旁，虛環著護住她，以防那些好奇的孩子擠上來。
他接著說：
“有時候就隻有五六搜船參加，如果再幸運些，會有四五十艘船，整個巴瑤族都會載歌載舞。他們在船尾生火，炙烤海貝或煮燉海鮮。”
“可謂熱鬧非凡。”
寂和看著巴瑤族出海的“lepa-lepa”小船，和遠處茫茫碧綠的海麵。
她搖搖頭。
“這是他們的世界，我們不該眷戀停駐，打破這平靜美好。”
說完，她就往小艇方向去了，弋陽也跟在後頭。
“不拍張照留念？”
“不了。就讓它留在這吧。帶出去，它就不再是巴瑤了。”
弋陽開動小艇，離開了maiga島。
等到了酒店，也到了午飯時間。
一下艇，弋陽帶著寂和到了餐廳。
他遞給寂和一杯檸檬水，說：“你休息會兒，待會兒再用餐。”
“好。”
他們坐了好一會兒，服務員才上菜來。
全是些海味。
弋陽指了指先端上來的這盤老虎蝦，說：
“這可以說是蝦中之王，你嚐嚐，裏頭滲了奶油的。”
“好的。謝謝弋先生，我自己來。”
寂和嚐了口，是挺不錯的。肉質甜美，彈性夠味。
“阿寂，你再嚐嚐這道石頭魚，品相是醜了些，可貴的是肉質鮮嫩，營養頗盛。”
寂和依言也嚐了一筷子，還沒等她做評價，弋陽又說道：
“特地讓廚房做的清蒸，有生津潤肺養顏的功效。你可以多用些。”
“好。弋先生你也動筷用些吧。”
弋陽沒閑著，他拿了隻蘭花蟹，把肉盡剝了出來，遞給寂和。
“這裏頭都是蛋白質，有益無害。而且味道也不錯。你嚐嚐。”
“還有這道醬爆龍蝦，既有龍蝦鮮嫩的口感，又帶出龍蝦的鮮香。”
寂和一一嚐了些，說道：
“很好吃。”
“好吃你多吃些。我們可以在這待上十天半個月的。”
“在仙本那停留也有好一陣了。再待些日子也要回國了。”
“那就一起回？路上還好照應。”
等吃到七分飽時，寂和用餐紙擦了擦嘴，說：
“什麽時候回去，回去後去哪我這還是個不定數呢。可不要耽擱了弋先生行程才是。”
弋陽接著話順著茬。
“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
“那什麽是緊要有關的？”
弋陽抬頭看著寂和，深深地幾眼看去。
“你願不願意嫁我”
“這才是緊要的。”
寂和坐不住了，她站了起來離開了餐廳。
晚飯時候寂和都沒出來，她在房裏接了長安一個電話。
“長安，你近來可好？”
電話那頭是淅瀝瀝的雨聲，她仿佛隔著電話能聞到團箕裏藥草的香味。
“姐。我很好。之前你給我發的照片我看見了，很美。”
“我離開那，來到另一個村落。這裏有很多和你相同年紀的孩子。”
“姐，你回來看我嗎？三婆也時常在夜裏夢見你。”
寂和坐在窗前，海風就著陽光吹得人暖洋洋的。
“好。有空就回去。”
他們聊了幾句就掛電話告別了。
寂和吃了晚飯躺在躺椅上，看著夜空，有些神遊。
她拿了張中國地圖出來，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定在江蘇南京。
就去這吧。
她在仙本那停留了很多天，弋陽帶著她也是各地各處的玩，換著花樣的吃。
走的那天，很多人高哼著曲調，隨著天飄向四洲五湖。
弋陽坐在船尾，看著壯闊的大海，拍了拍身旁。
“阿寂，你過來坐，我們好好說會兒話。”
寂和也沒拒絕，她走過去，坐在他身旁。
“弋先生，有什麽話要同我說嗎？”
“阿寂，北京那事出了問題，我得回去處理。等處理完，我就來找你。”
“前程為重。”
“阿寂，我是不是從沒有認真的同你表明過心意？”
寂和沒說話。
弋陽看著寂和，眉眼，鼻骨，下頜。一處處的認真端詳著。
“阿寂，之前黎川還同我說，你是最心軟不過的人。要我來看，可不盡然。”
“瞧著你對我，是再狠心不過的。”
弋陽擁抱住寂和。
“阿寂，你別掙紮，我就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