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救民水火
蓮雪城繁華依舊，車水馬龍，街上行人摩肩接踵，但這隻是富人街的景象。與此同時，另一條貧人街哭聲震天，每天都有不少百姓餓死、被富人和官差打死，燒屍的火苗不曾熄滅。很多百姓被逼的賣兒賣女，不少窮人家的女兒長得標誌的，淪落青樓，長得不標誌的，隻能等死，連去大戶人家當丫鬟的資格都沒有。
當權者以王氏兩位太後為首，不但對這樣慘絕人寰頻頻發生的事置若罔聞，還一味奢靡無度，四處搜刮民脂民膏。百姓苦不堪言，有幾個揭竿起義的百姓皆被如今在朝中隻手遮天的王家人處以淩遲極刑。此後再無人敢反朝廷，敢怒不敢言。
樂仙居。
“本殿想過天曜百姓會很苦，但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麽苦！怪本殿，未能及時救萬民於水火！”紫瀠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寬大的書桌，臉上盡是悲痛之色。
“瀠兒，不要過於自責了，這不是你的錯。大哥初至天曜，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王氏宗族竟然這樣大膽！”藍清漓一臉義憤填膺，藍氏神族世代以公正清廉為族訓，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那些恃強淩弱、欺壓百姓之人。
“就是，小瀠兒，你不要太難過了！這些天我已經拿出一些晶石去周濟百姓了，那些官員看在我的麵子上，這段時間也未曾對百姓們多加苛責。”想起那些亮閃閃的晶石，君昭曄現在還是一陣肉疼。他真不是摳門，賺幾個錢容易嗎？
淩如葉心中是認定了這個小氣鬼不會心甘情願拿出太多晶石，便開口問道：“你拿了多少晶石出來？”
君昭曄自認為拿出的錢已經夠多了，便趾高氣揚地答道：“五十萬橙晶石，怎麽樣，本公子夠大方吧？”
淩如葉向君昭曄做了個鬼臉，不屑道：“小氣鬼，喝涼水！”
“哎！本公子就納了悶了！本公子就是再小氣也拿錢出來了，你呢？一分錢沒出，就一小黃毛丫頭，居然還跟本公子較上勁兒了！”君昭曄做了個極度誇張極度欠扁的表情，要不是顧忌自己在藍清漓心中的形象，淩如葉早就一掌將他拍飛了。
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淩如葉在心中無數次這樣提醒自己，才使得心中怒火微弱下來。
“本殿主不屑與你一般見識！”
“切！絕塵殿主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壟斷整個天曜大陸的經濟看看！”
“君！昭！曄！有種就跟本殿主決一死戰！”
“好了！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們居然還在吵！”紫瀠不悅地掃了他二人一眼，怒斥道。君昭曄和淩如葉這才死死瞪了對方一眼重新坐好。
“墨……”剛開口說了一個字，紫瀠便住了口，她怎麽給忘了，墨琴已經不在了！
紫瀠苦笑著無奈地搖搖頭，繼續對眾人做下一步指令，“大哥，二哥要留守天穹學府。往後便要辛苦你打理玄天閣大小事務了！大哥放心，一旦尋到合適的人，我會歸還大哥自由。”紫瀠知道藍清漓生性灑脫，不惜拘束，用一處產業拘著他，確實是難為他了。無奈墨琴離世，她身邊各人都有明確分工，實在騰不開手，隻能請藍清漓幫忙了。
“傻丫頭！”藍清漓寵溺地笑著摸了摸紫瀠的腦袋，“隻要你開口，大哥一定會傾盡全力助你！”
紫瀠輕輕點頭應道：“嗯！”
“昭曄……”
“主上！”紫瀠的話剛起了個頭，就被剛邁入紫仙閣的若舞打斷了。
“何事？”
若舞猶豫了片刻，方才開口道：“我們在天辰大陸收購的產業盡數被一股勢力收走，他們以鋪天蓋地的形式壟斷天辰大陸經濟基金。而我們的產業，全部覆沒！”
“什麽！”君昭曄驚呼一聲，那可是他不分晝夜，勞心勞力地跑了三個國家建立的產業啊！這次損失不是嚴重，而是慘重！
紫瀠陰沉著臉，半天方才開口道：“誰幹的？”
“是……”若舞支支吾吾，半天不敢開口。
紫瀠拍案而起，眸底劃過一絲厲芒，“說！”
“是仙界仙帝墨璟寒。”
若舞說完話，立刻垂下頭，再不顧眾人詫異的眼光。紫瀠與墨璟寒曾經的那段感情，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可是如今他竟然這樣絕情！
紫瀠這才重新坐下，與她心中的答案一模一樣。可聽若舞說出來的感覺，又是另一番滋味。
她從未忘記婆娑劫，終究是她負了他，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小瀠兒你放心，我這就趕往天煜大陸！我要讓他知道，我君昭曄商業奇才，並非浪得虛名！”君昭曄神色堅定，是鐵了心要與墨璟寒較量一番。既然墨璟寒敢趁人之危奪得他辛辛苦苦攻下的地盤，那他就要用實際行動告訴墨璟寒！不是每個人都有本事去壟斷整片大陸的經濟！他要讓墨璟寒知道，誰才是商界的老大！
“不，你不用去！”紫瀠對他的提議表示否定，眾人訝然，難道紫瀠對墨璟寒餘情未了，不忍對他下手？
“既然東西到了本殿手裏，就沒有被搶走的理！隻是如今有一筆大買賣，昭曄你一定更有興趣！”
見她這樣信誓旦旦，君昭曄倒真覺得有幾分意思，饒有興趣地問道：“什麽？”
“你去高價收購天曜帝國方圓三百裏除四大仙居範圍內，所有糧草。”
君昭曄是何等人物，聽她這樣一說，再聯係一下時政，便猜出她的用意。都說無奸不商，小瀠兒此番舉動實在可以成為他效仿的對象。君昭曄讚同地點點頭，如沐春風、笑容滿麵地辦事去了。
“哎！嫂子，我怎麽沒聽明白呢！怎麽回事啊？”
說淩如葉腦子一根筋是真的沒說錯，她想破了腦皮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說他們一個個在這打啞謎有什麽意思呢？直接有事說事不是更好？不就是欺負她沒那腦子嗎！淩如葉在心中憤憤地想著。
“你不用明白。”紫瀠淡淡笑道，就算告訴她，淩如葉怕是也要糾結個好半天才能想清楚。
淩如葉不滿地叫出聲：“嫂子！”
“好了，我另有任務給你。昭曄那邊一個人忙不過來，如葉你帶著絕塵殿的人去幫他，切記，不可出任何差錯！”
“可我還是想知道！”
看著她期盼的小眼神，紫瀠終是不忍再拒絕，“你若真想知道，我便透露你一些。我覺得，凡間五大玄靈宗族，可以變成四個了。其他的，你隻需要睜眼看清楚便好！”
淩如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隨後立即前往絕塵殿調集人馬。
紫瀠繼續吩咐剩下的人：“若舞，媚顏，這段時間昭曄和本殿都會很忙，四大仙居的大小事務在這一個月內就由你們全權料理！若有重大至無法裁決之事，便傳音給本殿。切記，若出任何差錯，本殿首當其衝要懲罰的，便是你們兩個！聽明白沒有？”
“屬下（弟子）明白，請主上（尊上）放心！”
媚顏、若舞恭敬地向紫瀠行了一禮，然後退出去，在紫瀠看不見的地方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她二人唇邊遲遲不肯消散的笑意，將她們的愉悅心情一覽無餘地暴露在人前。二人此刻正在用秘術偷偷傳音。
“她方才說糧草什麽的，我們是否需要稟告仙帝陛下？”
“不，隻消隔岸觀火，以免她起戒心！”
“這次你立了大功，仙帝陛下定然十分高興！”
“今後，我們更應好好聯手便是！”
紫瀠產業的分布圖是若舞交給墨璟寒的，否則墨璟寒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取代紫瀠，壟斷天辰大陸商業經濟。這一次隻是他們給紫瀠的一個下馬威，今後，還有更多的好戲即將上演！
微涼見眾人都離開了，才敢小聲跟紫瀠開口講話：“紫瀠，我可以幫到你什麽嗎？”
看見那些百姓們的生活每況愈下、苦不堪言，她心中亦是十分不忍，很想為那些百姓做點什麽。
紫瀠微笑，拿出一塊天醫令交由微涼，淡道：“當然！怎麽會少了你呢？天醫令可調動六界所有醫者，微涼你拿著它去召集附近醫者，給百姓們治病看診施藥，可以嗎？”
微涼連忙推辭，那一定要跟很多人接觸了！她不行的！這不是趕鴨子上架麽！
“不不不，我不行的！你還是派我幹別的事吧！”
“什麽不行啊！”睡眼惺忪的雪魄用她的胖爪子揉了揉自己冰紫色的美麗雙眸。
“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了！”紫瀠不再給微涼任何推辭的機會，“你跟雪魄一起去，不要讓我失望！”
說完，轉身離開，任憑微涼在她身後千呼萬喚，她也不曾動搖。微涼並非膽小，對於沐翌傑的事，她不是很膽大嗎？她就是不管與人接觸，害怕出錯，害怕與人交流。這怎麽行呢，她一定要多給微涼一些鍛煉的機會。
於是，可憐的微涼就被逼著去與人交流與人交往，最終圓滿地完成了紫瀠交給她的任務。多年後微涼成為盛世帝國能言善辯的一品女官後，有不少門生趕來討教她的秘方。微涼隻說給自己這一切的，就是皇後娘娘。當然，這是後話。
紫仙閣外，兩個墨衣男子一直默默注視著閣內方才發生的一切。
夜寒看著自家主子望著娘娘發號施令一臉傻笑的樣子，心下一陣鄙夷，“陛下，既然您如此放不下娘娘，為何不進去與娘娘相見？”
淩曜隻是淡淡微笑：“你不懂，真的愛她，哪怕隻是遠遠看她一眼，也已經足夠。”
夜寒還是放棄了繼續和他溝通，“陛下，咱們該趕往西南大營了。”
“嗯！”
聲音消散，夜潑墨一般的黑，一切又歸於平靜。
隻是想她了，隻是想看看她，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