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風華大會
接下來,這一天被君昭曄評為他人生中最為悲慘的一天!
他果然是沒猜錯啊,那群狼花錢的速度,簡直以雷霆萬鈞之力,也是望塵莫及!
雪魄、星魂他們這些小孩子要的小玩意兒,自然是幾枚赤晶石就可以輕鬆打發的。
隻是淩曜那個天殺的,去綢緞莊轉了一周,又去首飾鋪轉了一圈,沒一會功夫就大包小包的了!這可花了他不少晶石呢!不過想到是小瀠兒吩咐他給雲裳、若舞她們買的,也就不再多說些什麽了!那幾個娃手上一大堆事,抽不開身,倒是便宜了他可以和小瀠兒出來玩兒,給她們帶點兒東西也是應該的嘛!
再就是微涼這個熊孩子,真是跟在小瀠兒身邊就學壞了!居然坑了他整整一百枚黃晶石啊!沒想到微涼平日裏斯斯文文,一副名門淑媛的乖巧可愛模樣,花起錢來還真是一點也不含糊!而且,她不是拿去吃喝玩樂,而是拿去周濟窮人和乞丐!天哪,這丫頭怎麽這麽“善心”啊!那些人個個對微涼感恩戴德,隻恨不能給她當牛做馬!
他每年拿去做善事的晶石,高達幾百萬青晶石!幾百萬哪!怎麽沒見得有哪個人對他這麽客氣過呢?真是氣死他了!難道是自己不夠美的緣故?君昭曄有些不自信地帶著幾分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臉。但看到行走在街上的小姑娘們,以及那些風韻猶存的已婚婦女,個個對他暗送秋波,他便立刻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心下不由生出幾分懊惱,哎呀真是的!自己怎麽可以這樣想呢?爺還要靠這張臉把小瀠兒“勾引”到手呢!不能想了,想太多容易傷神,臉色不好看,臉不管有多好看也沒用的!要是因此對他的花容月貌有所損傷怎麽辦?那可真就太劃不來了!
君昭曄不再胡思亂想,衝著紫瀠的方向自信滿滿地綻出一個微笑。桃花眸子輕輕一眨,勾得那些小姑娘、小婦女們個個三魂不見了七魄!哎呀呀,那個男人可真好看啊!從紫瀠身邊路過的一位姑娘誤以為君昭曄方才的微笑是對她的,也是啊,誰會相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一個男人會對另一個“男人”笑得那麽迷戀呢?
那誤會的姑娘顯然是意誌不夠堅定,被君昭曄迷得腿一軟,險些沒栽倒在地。
“姑娘當心!”
紫瀠手中折扇一揮,一股力輕柔地將那姑娘扶起。姑娘聽出是一道輕柔的男音,心中是羞澀與尷尬交加。真要謝謝這位公子,倘若不是他,自己要是跌倒在這大街上,那可真要出盡了洋相!
“多謝公子相救!”那姑娘向紫瀠盈盈一拜,微微抬頭,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天哪!“他”是仙人嗎?居然美到這種超凡脫俗,人神共憤的境地!“他”的美,簡直是超越了性別,超越了空間,超越了世間一切的色相
“他”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近似透明,隱隱露出的漂亮鎖骨,勾勒出優美的曲線。那是一張怎樣的臉?!簡直無法用任何語言去描述“他”的美,世間根本沒有一個詞,可以最大程度地反應出“他”的美!
“他”冰藍色的眼眸深不見底,那樣無情,卻讓人心甘情願地一步步為之淪陷。
著一襲素白色錦袍,手中執一柄折扇,墨發以玉冠一絲不苟地高高束起。眉如墨畫,麵似桃瓣,生得風流雅致,又談吐不凡,想來定是個才子。
什麽東西,怎麽濕了……
那姑娘怔怔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卻是自己向外噴湧而出的鼻血。
一見公子誤終身,不見公子終生誤!
淩曜一看情況不妙,趕緊大步上前,丟下輕飄飄的一句“賢弟,風華大會快開始了,咱們還是即刻出發吧”,攬著不明所以的紫瀠大步向前走去。
“公子等等!”
紫瀠停住腳,回過頭去。那姑娘小臉羞得通紅,拚命抑製住向外奔騰的鼻血,不敢再看紫瀠的臉。
她跪在紫瀠麵前含羞帶怯,扭扭捏捏地說道:“公子若是不嫌棄,奴家今後便是公子的人了!”
紫瀠:……
淩曜:……
紫瀠哭笑不得,同為女子,那姑娘用“那種”眼神盯著她,是幾個意思?
淩曜滿頭黑線,望著身邊糊裏糊塗的小妻子,有種將她打包帶走的衝動!世風日下啊,居然有女子對她以身相許!這叫他這個正牌夫君如何自處?男女通殺啊,真是叫他防不勝防!
微涼見紫瀠陷入困境,靈機一動,竟然克服了她向來對人類的恐懼,上前抱住紫瀠的胳膊,笑得一臉燦爛:“多謝姑娘對外子厚愛,隻是我與夫君新婚,琴瑟和鳴。夫君尚未有納妾之意,姑娘還是請回吧!”
聽了微涼的話,紫瀠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此刻一身男裝,那姑娘定然是把自己認成了男兒,方才鬧出這場笑話!
淩曜見她猶如醍醐灌頂的模樣,心下是喜憂參半!若論智商,這茫茫六界,怕是沒有幾人能與她比擬。若要論情商,她簡直白癡得能讓人吐血!他喜的是,她向來隻認為君昭曄等人於她隻是夥伴之義,壓根兒沒往男女之情方麵想;他憂的是,若非他一早挑明了自己對她的感情,否則她定然要認為他們之間,隻有建立在那一紙契約上,互相利用的關係。
唉,難怪人都說,愛上一個人,你便為此沉淪。若他不愛她,此刻便不會在這裏了。隻是,她何時才能給予他同等的愛呢?
淩曜垂眸,慘然一笑,卻又似乎想到了什麽,更加用力地握緊了紫瀠的手。
人心不足蛇吞象,如今陪在她身邊,今後還要以沫相濡共處幾十年的人是自己,還有什麽是不滿足的呢?
趁著那姑娘發愣的空當兒,紫瀠等人身體憑空消失,轉瞬化作一道流光,飛往本屆風華大會場地——向菱湖。
“公子,公子等等我們!我們也要以身相許!便是妾,我們也當定了!”
方才紫瀠與那位想要以身相許姑娘說話時,她們便看到那位公子的容貌了!個個捂著嘴,死命咬著下春,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那麽溫柔的人,說話都那麽輕,她們要是發出聲音,還聽得到那位公子講話嗎?
一群花癡紫瀠的姑娘們個個不顧淑女形象,在大街上浩浩蕩蕩地奔馳起來,如白駒過隙,叫人不由一陣疑惑,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向菱湖。
和煦的陽光下,花草泥土吐露出芬芳的氣息。湖水宛如一麵翡翠鑲嵌著的寶鏡,映著天、映著雲、映著鳥、映著橋、映著山……湖水是恬靜的,魚兒快活地陶醉在這美景之中,遊來遊去。桃柳夾岸,兩邊是水波瀲灩,遊坊點點,遠處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此刻人人皆是心醉神馳,懷疑自己是否進入了世外仙境。向菱湖不愧是雲焰十大美景之一,果然不同凡響。
不過,幾人倒是沒有流連在此,他們最關心的,還是風華大會的進展。眾人踏著湖水,登上湖麵上最大的遊坊,鞋底居然一點水都沒有沾,著實叫人嘖嘖稱奇。
“慕少主真不愧是丹青妙手啊!這幅向菱湖全景圖真是栩栩如生!”
“濃墨,勾勒,淡墨,烘托,輕彩,渲染。皆是一氣嗬成毫不拖遝,看來此屆風華大會魁首,慕少主是當仁不讓了!”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這第一局,老夫甘拜下風!”
……
眾人正圍著一幅水墨畫感歎,沒有注意到紫瀠等人的到來。
被人稱為慕少主,手上又帶著秭顏,這人必是慕氏玄靈宗族少主慕悅無疑。
“娘……”雪魄興奮地拉了拉紫瀠的袖子,想叫她去看那幅畫,卻又想到娘親此刻是男兒裝扮,這“娘親”二字一出,紫瀠身份必定敗露。便不情不願,十分別扭地改口叫道:“公子,你看那幅畫多好看!”
紫瀠投給雪魄一個讚賞的眼光,真乃孺子可教也!
折扇一打,輕輕扇出涼風,細細端詳了慕悅所作之向菱湖全景圖片刻,然後輕輕搖頭道:“非也!”
慕悅聽慣了眾人對她的誇獎,如今來了個唱反調的,心中湧出幾分好奇,便朗聲道:“這位公子想必對水墨畫有幾分見解,不如指點小女子一二可否?”
眾人朝著紫瀠的方向望去,刹時止住了呼吸。
人暖如玉,公子無雙。這是當年眾人對天下第一公子藍清漓的讚美,如今這話用到這少年身上,真是再貼切不過了!世間哪裏還有男子能夠比得上他的容貌呢?
紫瀠全然不顧眾人驚歎的目光,上前一步,看了看慕悅的畫,然後胸有成竹地說道:“繪畫既是一種藝術的創造,又代表著天人的合一。水墨畫更是講究墨筆、線條為骨架,寫實與表意相結合,強調畫的意境與神韻,既簡明大略又深邃悠遠。姑娘雖有幾分畫工,但終究沒理解這‘天人合一‘四字是何意。單以這向菱湖全景圖來說,姑娘畫中之景栩栩如生妙不可言,但終究隻是‘死景‘!”
“死景?”眾人驚呼,實在參不透這“死景”二字之含義。景物不就是景物嗎?何來這“死景”這說呢?
紫瀠不理會眾人的質疑,繼續耐心說道:“既是全景圖,這圖上卻隻有物,沒有人,缺乏生氣,宛如一潭死水,死氣沉沉,實在破壞了這畫寧靜祥和的意境。當然,姑娘小小年紀竟達如此境地,已是少有,隻要勤加練習,姑娘畫藝必將更上一層樓!”
慕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以為這小小少年生得俊美,一身錦衣,必是自幼嬌生慣養,與那些紈絝子弟沒有什麽不同。原來“他”竟然在畫藝上,有如此高的造詣,一眼便看出了她這畫的不足。她並不擅長畫人物,不好意思讓眾人麵前獻醜,便隻畫了景。
“公子可有補救之法?”慕悅抱拳,恭敬地向紫瀠請教道。雖然自己年長這少年,但在“他”這繪畫大家麵前,自己想不謙虛都不行啊!
“這有何難?”紫瀠拿過畫筆,刷刷刷,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整幅向菱湖全景圖的麵貌立即煥然一新。
“哎!我居然也在上麵!”
有人驚呼道,眾人聞言紛紛在畫上尋找到自己的“倩影”。
“這畫這麽一改,真是活了!”一位老者捋著胡須讚歎道。
“小兄弟好本事啊!”眾人皆是向紫瀠伸出了誇讚的大拇指,那畫如今生動非凡,真叫他們疑心,莫不是自己的魂魄跑上去了吧?
慕悅剛想向眾人宣布紫瀠獲勝,卻聽得遊坊外有人高呼:
“丞相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