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團糟
路離暫時想不到其它問題問莫離，木然坐著，心裏很亂，腦子裏卻一片空白。
葉桑幾次開口想說什麽，但終究是什麽也沒說出口。
房間裏又恢複了安靜…
直到，莫離的電話響起。
是陸奇打來的，好像是喝多了，嚷嚷著想要見她。
掛了電話的莫離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我可能得先走，你們……再坐會兒？單我已經簽過了”。
“那我們也走吧？”，葉桑看向路離，小聲探詢。
路離沒說話，默默的拿包起身，整個人就像沒有靈魂的木偶人一般。
見她起身，葉桑也慌張的站起身，衝莫離禮貌性的說道:“莫經理，謝謝您的晚餐”。
“不要謝她！”，路離突然像被電到一般，語氣不悅的和葉桑說道。
這是她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對葉桑說話。
葉桑明顯一愣，有些尷尬的看了莫離一樣。
莫離也不和路離計較，擺了擺手說道:“那我先走了，大概你們也不願和我一起走”。
顧及著路離的情緒，這一次葉桑沒有接話，隻是小幅度的點了一下頭算作回應。
待莫離離開兩分鍾後，路離才衝葉桑說道:“姐，我心情不好，不如我們去喝酒吧？”。
對於她的提議，葉桑有些猶豫，畢竟她倆開著車，又是女孩子，真喝醉了，不安全……
但是路離現在這個情緒，如果拒絕她的話，就太不夠意思了。
“要不然我們買一點啤酒，回家喝？喝醉了可以倒頭就睡，也比較安全”，葉桑試探著問道。
路離從喉嚨中發出一聲微弱的嗯。
回去時，葉桑開的車，路離一直在副駕駛神情空洞的望著窗外…
途中葉桑下車在超市搬了兩箱啤酒。
剛進家門，路離便左右腳後跟互蹬，把鞋子甩出去好遠。
葉桑從身後看著她這動作，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她這麽脫鞋時的場景，那時候是在酒店，路離整個人明媚燦爛的像早晨八九點的太陽…
她正陷入回憶時，路離又突然把包包往地上用力一摔，口紅、粉底撒了一地…
葉桑弱弱的跟在後邊，默默的把東西都撿起裝回包中…
眼見著路離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臥室門內，葉桑突然想起兩箱啤酒還在車中放著…
歎了一口氣，默默的回身又換了鞋子，出去搬酒。
等她滿頭大汗把兩箱酒都抱進臥室，路離正好從衛生間出來。
剛洗過澡的樣子，但眼睛很紅…
看到葉桑腳邊的啤酒，她立馬一副歉意表情說道:“對不起，我忘了還有啤酒…很累吧？快坐下歇歇…”。
葉桑舒了一口氣，連連擺手說不累。
“你先喝，我也去洗一下澡，不然一會兒醉了就沒力氣洗了”。
路離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葉桑匆匆洗好出來時，路離靠著床邊坐在地上，已經喝空了好幾個瓶子…
“別喝那麽快啊，傷胃…”，葉桑快走幾步，坐在她旁邊，想要去拿走她手裏的酒。
“姐…我真的想快點醉，最好是醉的什麽都不知道才好…”，路離躲了一下，苦笑著說道。
葉桑聽著這話就覺得心疼，可她不擅長安慰別人，隻好默不作聲的也給自己開了一罐啤酒，自顧自的和路離的酒瓶碰了一下，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姐，你別這麽喝，傷身體！”，這一次，輪到路離成了搶酒瓶的人。
葉桑使勁壓下翻湧在喉頭的啤酒，笑了笑，又準備開第二罐。
“好了好了，我慢慢喝，你也慢點喝…”，路離壓住葉桑開酒的手，妥協說道。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兩人邊喝邊聊心事，鬼使神差的，葉桑就和路離講了她自己的身世。
距離用了將近十分鍾還不能接受…
她不能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父母如此對待自己的親生孩子…
她突然覺得她其實挺幸運的…
父母雖然突然離婚，但至少她前二三十年都像是活在蜜罐裏…
“姐…抱抱”，路離張開雙臂，滿眼寫著對葉桑的心疼。
葉桑笑了笑，也張開了雙臂，兩個人安安靜靜抱在一起的時候，路離默默的開始流淚…
淚水悄然打濕葉桑的肩膀。
“你怎麽了…”，葉桑輕輕推開路離，小聲問道。
“姐，為什麽你講這些不美好的回憶時，那麽雲淡風輕，就好像是在講別人經曆的事情一樣…你難道不難過嗎…為什麽我聽著就覺得好難過…”。
“因為習慣了，習慣了也就麻木了…不抱希望，就不會失望”，葉桑苦笑。
“姐……”，路離的聲音帶著哭腔。
“嗯？”。
“我會像家人一樣一直陪著你…”。
“我也是…”。
說完這句，葉桑的淚莫名流下，止都止不住。
兩個人哭著喝著，喝著哭著，不知道喝了多少瓶，都已經喝的有些神誌不清…
喝醉的路離跳上了床，衝著天花板吼到:“都是騙子！騙子！”
這一吼，驚動了十幾分鍾前已經到家的路爸爸…
路爸爸慌慌張張從客廳走到路離臥室門前，一開始輕敲幾下，但沒聽到回應，於是衝著門內喊到:“阿離？阿離？發生什麽事了？來給爸爸開一下門，你還好嗎？”。
路離站著床上，一手舉著酒瓶，大聲衝門口喊到:“我不好！我一定都不好！不好！你們都是騙子！大騙子！都是大騙子！嗚嗚…”。
原本就醉的搖搖晃晃的她，因為吼的太用力，一個沒站穩，摔坐在床上，手裏的啤酒一個拋物線，撒了葉桑一頭…
本來醉的迷迷糊糊差點睡著的她，臉上被涼涼的啤酒一潑，稍微清醒了一點，也聽到了門外路爸爸著急的喊門聲。
條件反射的晃悠著去開了門。
門一開，路爸爸瞬間被屋內的景象給嚇到了…
滿屋子扔的都是空啤酒罐，連花盆裏都有…
而此時的路離，癱坐在床上，毫無形象可言，手裏的啤酒瓶無力的歪在床邊，啤酒還在向外撒出…
“你們這是！成什麽樣子！快起來去洗洗幹淨！看看屋子裏這哪裏還下得了腳”，路爸爸神色嚴肅的說道，邊說邊小心避開酒瓶，試圖去拉起路離。
哪知他的手剛碰到路離胳膊，便被她大力甩開，啤酒瞬間在空中化出一道弧線，又撒的到處都是…
“成什麽樣子！成什麽樣子！路離！”，路爸爸瞬間火大。
葉桑原本站在路爸爸身後搖搖欲睡，眼皮幹澀的要命，感覺一秒就能入睡。
突然被路爸爸猛然提高的音量嚇得一抖，酒醒了三分之一。
這時候她才看清屋子裏的局麵…
但路離還保持著剛才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