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荒屋惡氣
城東派出所的民警,在接到電話後,立刻出警,趕到了此處。作為報案人的兩人,配合著民警做了筆錄。
村主任接到民警的電話後,也急衝衝的趕到了這裏,“這是李玉鳳的家,她老伴去年年底染了疾病,去醫院轉了一圈,醫生說送得太晚,已經沒辦法了,讓他們好好準備一下,想吃什麽就吃什麽,這可把兩人嚇壞了。還沒熬到過年,她老伴就去了。”
在小房子的後麵,修了一座新墳,這也是李玉鳳要求的。
“平時她老伴把李玉鳳寵得喲,那是一個叫人羨慕嫉妒恨,李玉鳳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洗衣洗碗,下地耕田,是樣樣不會。這老伴忽然離開了,她的生活,就成為了村裏重點要考慮的問題了。
後來我們就聯係了他們的兒子兒媳,把她接到城裏住,這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們可一點都不知道。”
作為市鑒定中心法醫的蒲千凝,做了初步的檢查,“死者女性,年齡約在50-55歲,猶豫屍體高度腐爛,已經無法便是容貌。死亡時間至少在兩個月之前,死因為脛骨折斷,窒息而亡。”
像這樣在家裏,把自己掛在電風扇,腳下倒著幾張椅子的自縊方式。要檢查的,除了死亡時間,那就是頸部的淤痕,已經腳下的椅子,與她腳的高度,是否一致。
蒲千凝對大家搖了搖頭,她沒有發現異樣。
“不對啊,三個月前,他兒子兒媳才剛說了要把她接去城裏住。當時很多人看到他們收拾東西,還扔了很多東西,說是不帶去城裏了,去了再買新的。這麽……”村主任自己也很迷惑。
按理來說,如果是李玉鳳在城裏住不習慣,要搬回來住的話,左鄰右舍都知道才對啊。
平時村裏那麽多老人,三五成群的圍坐在門口乘涼,或是去給菜地澆水、施肥,怎麽愣是沒有人聽說了這件事?
“有沒有看到他們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喲,這我要問問才知道,大概是國慶之後。”
村主任也很為難,村裏那麽多事情,他哪裏會去刻意的記住誰幾月幾號離開呢?
“李玉鳳的家比較偏僻,又在村尾,平時這裏走動的人也少。要不是你們迷路路過這裏,還知道什麽時候才會被人發現呢!”
村主任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們,而城東這樣的小地方,連一個招待所都沒有,更不要什麽賓館酒店了,“你們來這裏旅遊的?”
“不是,回奶奶家。奶奶說這邊有一個小湖,挺漂亮的,我們就溜達著過來了。”
村主任哦了一聲,極少回來的小輩,他不認得也是正常的。
然,李玉鳳的兒子,被問及母親去向時,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說不出一個之所以然來,隻說明天回來再說。
母親去了哪裏,兩三個月的時間了,也不著急?
這兒子可真夠稱職的!
許多相關的事情,他們也沒有辦法立即處理,民警問他們要了電話號碼後,便讓人先送他們回家。
奶奶拿著小暖爐,坐在家門口等著,看到那紅藍色的燈光,立刻起身相迎,“回來了。”
“奶奶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他奶奶是誰,這點事又豈能讓她擔憂,拉著蒲千凝說,“什麽也別說了,阿姨把飯菜放在鍋裏給你們溫著呢,趕緊去吃飯吧。我年紀大了,不經餓,我和阿姨就不等你們了。”
“對了,阿姨燒了一鍋熱水,你們吃完飯,趕緊去清洗。”
“謝謝奶奶。”
*
蒲千凝洗漱出來時,厲明謙正和奶奶說著什麽,神色頗為嚴肅,聽到腳步聲,臉上立刻堆出了笑容,“洗好了?這裏經常會出現水壓偏低的情況,尤其是在天黑之後,熱水器都打不著火。真是不好意思。”
“奶奶,您這麽說就見外了。”蒲千凝靠近著奶奶坐下,奶奶慈愛的牽著蒲千凝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玫瑰花的味兒啊,就是香!”
“對啊,這洗發水很好用,就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
“那是你們爺爺自己調配出來的,你要是喜歡,回頭帶兩瓶回去。”
“這不好吧。”
厲明謙卻不這樣認為,“老人送的東西,怎麽可以拒絕?再說了,奶奶是真心喜歡你,才願意送你兩瓶的。你要知道,我媽窺視了多少年,連用的機會也沒有。”
“你話在這裏說說就行,可千萬被你媽聽去了,又該說我偏心你們這些小輩了。”奶奶給了厲明謙一個眼神,“趕緊去洗漱,你那一身的味兒,把我熏得頭疼。”
“成。千凝,你陪奶奶坐會兒。”
蒲千凝微笑著點頭,卻又不知道該跟奶奶聊什麽。
“丫頭啊,智辰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這該上大學了吧?”奶奶主動找了話題,蒲千凝更覺為難了,“舅媽覺得沒辦法獨立撫養孩子,所以……”
“喲。”奶奶似乎也覺得這件事有些意外,那畢竟是一條小生命,就這麽放棄了,談不上對與不對,但可惜一定是有的。
“所以媽媽對這事一直耿耿於懷,爸爸為了安撫媽媽的情緒,讓我改跟媽媽姓。”
奶奶理解的點頭,“是啊,你外公外婆去得早,你媽媽一個人,好不容易把弟弟拉扯長大,這好不容易看著他畢業了,工作了,結婚了,眼看著就有自己的孩子了,結果又出了這麽一件事,也真是難為她了。”
蒲千凝微微詫異。
她此前從未聽媽媽提過這事,奶奶是怎麽知道的?
“不過啊,她能支持你做法醫,我也挺意外的。”
“她是不同意的,一直想著各種方法,讓我離開鑒定中心。”
奶奶卻道‘你錯了’,“若是你媽媽不同意,你也就幹不到現在了,她這麽強烈的反對,對半是怕你會中途放棄。”
“你想想,想要成為一名法醫,咱們要忍受多少東西,別說那些書啊、鑒定啊,光說那股味兒,多少人堅持不下去?可你要做到了,那你就是這個。”奶奶豎起了大拇指。
蒲千凝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從小學起,她就默認了媽媽反對她做警察這事,這個觀念深入骨髓,現在讓她轉念,她也還轉不過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吧,你媽媽是小學老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