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勝
澳網四分之一決賽,龍馬與世界排名第二、前世界第一的索爾·莫萊諾展開角逐。
??誰也沒想到龍馬能和莫萊諾一路比到決勝盤,在兩盤落後的情況下,龍馬頂著巨大的壓力一口氣連扳兩盤,跟世界頂級網球選手一起進入到第五盤比賽中。這也是索爾·莫萊諾在自上賽季澳網到這賽季以來,第一次打入第五盤比賽——被比他小八歲的,在男單裏還是新人的亞裔選手越前龍馬拖入了決勝盤。
??索爾·莫萊諾畢竟是世界頂尖選手,他已經連續七年位居世界排名前五,心理素質絕佳,大賽經驗豐富,哪怕被龍馬拖入第五盤,莫萊諾也沒有因為惱怒就發揮失常。他的比賽水準依然是頂尖水平,絕不肯讓自己輸掉這場比賽。
??第五盤,莫萊諾再次改變戰術,打得沉穩很多,但龍馬依然保持第四盤的猛攻狀態,而且他的攻勢始終不減,逼得莫萊諾不得不“迎戰”,不管是觀眾還是莫萊諾本人都覺得龍馬這次的狀態簡直是無解之謎,比賽已經進行了近四個小時,他是怎麽做到還能保持這麽強的專注力的?
??可能現場隻有龍馬的教練艾維斯和觀眾席的某個女孩才能知道,這才是龍馬真正的比賽狀態。
??索爾·莫萊諾作為前世界第一,手握七座大滿貫的頂尖網球選手,固然是如今賽場上的王者。但年輕新秀龍馬,卻在這次比賽中銳意進取,寸步不讓。
??少年意氣風發,昂揚向上,即便對手已貴為國王,依然不卑不亢。
??當最後結果塵埃落定時,全場在短暫的寂靜後掀起一陣歡呼,倒不是因為龍馬粉絲多,而是因為這場比賽,無論贏了的龍馬還是輸了的莫萊諾,都毫無疑問奉獻了一場世界級的比賽。
??龍馬委實打了一場艱難的比賽,卻並沒有激烈的歡呼,也沒有躺倒在球場上慶祝,他環視了一下觀眾席,最明顯的動作竟然隻是將左手的球拍換到右手,然後就走到網前要去跟莫萊諾握手了。
??莫萊諾有些懊惱,但還是有風度的,雖然摔爛了一把球拍,臉色也不怎麽好看,但還是客氣的和龍馬握手,並說了一句祝賀。
??龍馬點頭示意,然後就去整理球包。他的淡定讓艾維斯都驚訝了。這可是龍馬首次進入澳網四強,成績取得突破,按理來說應該有什麽慶祝動作才對啊。
??龍馬並沒能順利離開,首先比賽結束後他被一些球迷圍住要簽名,龍馬並不排斥更不會厭煩這個環節,所以停了一下給幾位球迷簽名。剛走過這一環,又迎麵碰上扛著□□短炮跑來的記者,作為這次比賽的勝者,又是取得突破的選手,他理所應當的被媒體團團圍住,接受各個媒體的采訪。龍馬想走都走不掉。
??而這次被問得最多的,卻是在接下來的半決賽中即將麵對自己的學長手塚國光,問龍馬有什麽想法。
??龍馬並沒有明確回應,隻表示自己很期待和前輩的比賽,他采訪一向說話簡潔利落,一句話能說完的事就不會囉嗦成兩句。盡管這樣,還是在球場耽誤了不少時間。
??好不容易從媒體的包圍圈中出來,龍馬拿出手機看了看,他其實並不抱希望,因為覺得蝶裳雖然現在對他很友好,但似乎還沒到那麽交心的程度,至少給他發個信息打個電話這樣的比較親昵的行為,蝶裳似乎不會做。
??沒想到一打開手機就彈出了一條短信,竟然真是蝶裳的。先是恭喜他贏得比賽,然後交代自己先回酒店。
??雖然是很簡單的信息,但龍馬還是很開心。他關掉手機,估摸著現在比賽結束之後也沒有什麽事,盤算了一下也回了酒店。
??去了蝶裳的房間,隻敲了一次蝶裳就開了門,看到龍馬時有點驚喜和困惑:“你現在不是應該在球場嗎?”
??“已經采訪完了,所以就回來了。”
??“這麽快?”蝶裳看他,有點不相信,她深知龍馬作為這次澳網的黑馬,又戰勝了世界排名第二的選手,現在肯定會被大家關注的。
??“沒有,很快,畢竟比賽還沒結束,而且,”龍馬進了房間,看了一眼蝶裳,“手塚隊長也進四強了。”
??他看了看蝶裳,蝶裳並沒有很明顯的反應,隻是哦了一聲,想了想:“那如果你們都打到決賽……”
??“不,下一場就是我和手塚隊長。”
??蝶裳一怔,立刻噤聲。
??龍馬微微彎腰與她稍微平視:“怎麽樣,要不要我陪你去見一下手塚隊長。他也住這家酒店。”
??蝶裳立刻搖頭:“不用了。”
??“我還是不要打擾你們的好。”蝶裳雖然說得溫和,但實際態度堅定,她是的確不像打擾他們的,不管是龍馬還是手塚隊長。
??說來也奇怪,多少年過去了,還是習慣叫手塚隊長,不管是蝶裳還是龍馬,都沒改過來。蝶裳並不知道,就是因為這些年龍馬一直沒改過來稱呼,導致手塚隊長現在粉絲對他的昵稱就是“部長”。
??龍馬歎了口氣,知道也勸不動蝶裳,於是就此作罷。他太清楚蝶裳這種做好決定死不回頭的性子了,就像因為擔心她的存在給他惹不必要的麻煩,蝶裳是連晚飯都不肯跟他一起去餐廳吃的。
??龍馬心裏暗歎蝶裳這個性格,不得不說意誌是真的堅定……
??蝶裳說要自己出去走走,堅持不讓龍馬陪。而龍馬也確實沒有太多時間,明天他還要找球場稍微熱身準備後天的半決賽,越到後麵的比賽艾維斯是越來越小心了。當然,因為千藤美代已經離開而蝶裳還留在這裏,艾維斯多少已經確定蝶裳和龍馬的關係了,而龍馬也沒有避諱,這讓艾維斯驚訝之餘也終於知道了,之前千藤美代說的,龍馬年少時曾經交往過的女孩,約莫就是這個姑娘了。
??蝶裳先是獨自去街市上逛了逛,但又覺得自己一個人走來走去有點尷尬,於是隻買了一個漢堡就回來了,也不想回酒店一呆一晚上,就在墨爾本公園散步,一個人的時候她比較方便理清自己的思路。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個月,但這三個月裏發生的事太多,她其實沒有多少時間來想清楚自己的事情。
??想來自己也很倒黴,剛剛恢複自由身的第二天就被人槍殺,什麽事都還沒有去做就差點一命嗚呼,想想自己真是太悲催了。
??蝶裳不由得輕歎了口氣,她抬頭望向遠處,此刻逐漸夜色黃昏,天邊的顏色朦朧又溫柔,在夜色籠罩下,她不用去觀察別人,也放心的將自己隱藏才越發濃鬱的夜色下。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回想,那個槍殺她的人是誰。想來想去覺得哪方都有可能。蝶裳越發鬱悶氣憤起來,不管哪種情況對她來說都不是好事。蝶裳思索良久,覺得暫時還是不回去的好。畢竟在那個世界裏,除了炎月舞,也沒有什麽讓她牽掛的人。而她又知道,炎月舞是很安全的。
??還是再等等吧,甚至……讓她們覺得自己就這麽死了也好……
??蝶裳一麵這樣想著一麵往前走,想的專心了難免顧不上路。咚的一聲撞上了人,蝶裳一個趔趄身形晃了一下,發現那個人還扶住了她的胳膊,她抬頭看到前麵的人正低頭注視著她。
??是個男人,個子很高,人也很年輕,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戴著一頂白色的鴨舌帽,古銅色的皮膚健康剛勁,棕色的卷發露出來。鼻梁高挺眼窩深邃,一雙藍色的眼睛含著笑意,很友善的看著蝶裳。
??蝶裳有點尷尬,收回手臂,用英語說了聲抱歉。
??那個男人——或者說是大男孩,用英語笑著說了聲沒關係。
??蝶裳點頭繼續往旁邊走,經過另一個人時她也沒有去注意,或者說是懶得去看那人是誰,隻快步想要離開這裏,未曾想剛走幾步,身後有人叫出了她的名字。
??一貫沉穩有力的聲音難得帶了不確定,蝶裳身形一頓,轉頭看過去。
??那個被蝶裳撞到的年輕男人奇怪的看了看他身邊的同伴,用英語問道:“你們認識?”
??而蝶裳,根本就不需要辨認,她看到那個戴眼鏡,茶色頭發的男人時,脫口而出:“手塚隊長!”
??一聽到這個稱呼,手塚隊長就知道自己沒認錯,所以他一向冰山的麵孔帶了不敢置信的驚訝,以至於沒有回答身邊人的問題。
??“你……”
??手塚隊長慢慢走近她,上下打量了她幾下,果然……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手塚隊長問道。他還背著球拍,看來是剛從球場回來。但皺著眉,眼神很認真。
??蝶裳從沒見過手塚隊長的麵有這麽大的表情變化,他微皺著眉,對這個憑空出現的女孩滿臉都寫著不敢置信,關切之餘似乎也非常困惑,驚訝似乎比開心更多,也因此更多了幾分嚴肅。
??“呃……”蝶裳想了想,“三個月以前。”
??她聲音不大,也是被手塚隊長的氣勢給鎮住了,就不知道什麽原因,似乎沒辦法理直氣壯若無其事。
??手塚隊長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後回頭:“科斯蒂奇,不好意思,我遇到了舊友,得失陪一下。”
??那個叫科斯蒂奇的男人倒也和氣,點頭說了聲好,還跟蝶裳告了別。然後手塚隊長又轉頭看向蝶裳。
??“好了,你有空嗎?我覺得我們可以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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