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吵架
長歌回去給蘭月說,自己中午不回來吃飯。蘭月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問什麽。
“去吧,早點回來。”
長歌帶上沉甸甸的包袱,來到鑰瑤弟弟妹妹的學堂。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
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難,行乎患難。君子無入而不自得焉。
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於人則無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
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險以徼幸。
學堂學生正在朗誦《中庸》,長歌蹲在外麵也跟著他們一起,背到後麵,長歌實在背不出。暗自懊惱,‘當年就不該在學堂學莊周夢蝶,現在連文章都背不出來,別人一問,就是三連不知。’
下堂之後,長歌找到夫子,報出她們兄妹倆名字。
夫子很快找到他們倆,長歌把紅花和鬆煙墨交到她們各自手上。夫子這時又尋來她們的表哥,她們表哥生得不像她們三人文靜。見了長歌,還是收起自己頑劣性子,安安靜靜等著長歌開口。
長歌把蠟墨交到他手上,男孩拿著看了一眼,轉手就把蠟墨交到鑰瑤二弟手上。嘴上嫌棄的說:“蠟墨那有學堂墨好,你拿回去用吧。”然後轉頭對鑰瑤三妹說:“把你紅花分我一朵,我有用處。”
鑰瑤三妹嘟起小嘴,把紅花分給他一朵。
男孩得到想要的紅花,對長歌道了一聲謝,就轉身離開長廊。
送完東西後,長歌來到鑰瑤姑母家。以為見到的是辛勤勞作的婦女,沒想到一打聽才知道。她姑母是村裏有名的潑皮性子,昨日黃家婆子的羊吃了她家菜葉子,現在正在鬧。
長歌對於這種事情見怪不怪,周家村每年都會上演幾場,每次都是要出動師父,這件事才能擺平。
鑰瑤姑母不依不饒,非要黃老婆子賠她幾窩新鮮的菜。
黃老婆子也是一個嘴碎的人,一吵架滿村的人都能聽得到,年輕的時候沒人敢娶。現在兩個潑皮因為幾窩菜葉子爭吵起來,誰也不讓誰。
村民勸說無果,幹脆就站在一邊看戲,長歌一邊扇著扇子,一邊找一個陰涼角落,蹲在一邊跟村民一樣看戲。
這時一位頭發花白的老爺爺,顫顫巍巍迎麵走來,他走的極慢。臉上又很焦急萬分,人還在老遠處,就開始發聲:“別吵了,別吵了。”
此情此景,長歌想到自家師父,每次村民一吵架,他就是這樣。隻不過他是瞬間移動,而老爺爺是緩慢移動。
黃老婆子見到村長來,“村長,你來得正好,我家小羊不就吃了這老女人幾窩菜葉子,她就非要得理不饒人。說我家小羊不懂規矩,我看她家那三個才是不懂規矩,有爹生沒娘養。”
鑰瑤姑母看到村長都來了,他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心裏想就這樣算了,大不了下次再找她吵架。可是聽到最後一句,鑰瑤姑母火冒三丈,怒罵道:“黃老婆子,你說清楚,什麽叫有爹生沒娘養。你當年兒子走丟後,是誰夜以繼日幫你找孩子,如今你兒子考上了,你臉上有麵了,就來欺淩村民。她們怕你,我可不怕。今日這話,就算鬧到衙門去你也要給我一個理。”
村長:“你這樣就不對,幹嘛要說別家小孩。”
那黃老婆子為了呈一時口舌之快,話還沒有經過腦子就直接說出去。
雖然很後悔,但是為了不讓她兒子麵上無光,黃老婆子死不悔改,繼續說道:“那好啊,我們就鬧啊。”
長歌在一旁看得頭疼,不管到了什麽地方,女兒吵架總是少不了。
長歌把鑰瑤姑母拉出來,小聲對她說鑰瑤有東西交給她。
鑰瑤姑母:“小姑娘,你等會哈~姑姑一定要教訓教訓她。”
鑰瑤姑母擼起袖子,準備打架。還別說,長歌一時之間還沒有把她拉住,結果村長這些終於走到兩個中間,眼看鑰瑤姑母拳頭要落到村長手上。
索性在千鈞一發之際,長歌攔下鑰瑤姑母的拳頭。
這次她發現自己好像變強了一些,可是她什麽都沒有做,怎麽平白無故飛升境界?莫不是城宮風水養人?
長歌把鑰瑤姑母拉回屋裏,她姑母一路上罵罵咧咧。
鑰瑤姑母家的房屋不是長歌想象中的茅草屋,而是一座農戶小院。
鑰瑤姑母給長歌端來茶水,歉意的看著長歌,關切詢問說:“剛才有沒有打傷你,要不要我請一個大夫來?”
“不用這麽麻煩,謝謝。”長歌四處打量一番,屋內有很多皮毛,牆上還有一把弓箭。
長歌指了指牆上掛起的弓箭,裝傻充愣:“姑母,這弓箭有何用途。”
鑰瑤姑母:“哎呀,我家那口子生前是以打獵為生,這些都是他生前遺物。”
長歌記得,蠍子精給怎麽說過,燎原城禁止多獵,一天最多隻能獵一頭。這裏的獵戶怕是不好生存。
鑰瑤姑母把弓箭拿下來,心裏帶著幾分得意,驕傲的對長歌說:“我家那口子,時常去別的地方獵物。他一走啊就是幾天……三年前那一次就一去不回,等回來他的死首。”說到後麵,鑰瑤姑母控製不住難過,默默掉眼淚。
長歌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你別太難過,你還有兒女要照料。”
鑰瑤姑母向來不是一個軟弱無力之輩,這些年她為母為父,早已習慣。
“沒事,我早就想通。作為獵人,肯定是會背上一些東西,畢竟他傷害的生靈也是有靈性的。聽別人說,他是被一隻兔子襲擊而死。”
“兔子?”怎麽是兔子,長歌心一下子慌亂不定。一隻兔子怎麽可能會傷害到一位生強力壯的中年人?
“嘿,指不定是什麽髒東西,他們或許是為了安慰我,才這樣說。”
長歌辭別鑰瑤姑母後,本來是想問一下,村裏還有那些人去過外麵狩獵。結果被告知,這村落裏隻有他一個,隔壁奕鎮也有一位。聽說三年前沒來由的瘋了,現在整日被關在家裏。
瘋了?聽鑰瑤姑母說,這件事是在她夫君死後三個月後。聽說那天他剛剛準備出去打獵,還沒有走出門,就倒再自己門口。醒來之後,開始瘋言瘋語,找了好幾個大夫都是沒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