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赤鏈蛇
長歌不知用什麽眼光去看他，救不救人是自己決定，可是她始終覺得，強者應該保護弱者。
這不是讓自己覺得有英雄主義，而是力所能及。因為這世間對他們有太多不公，比如一些人的天賦、出生、地位等等，有太多數不清的陰暗不公。
“李大哥，救人和殺人都在一念之間。善與惡的距離相隔不遠，你別被樹精的話迷了心智。你若真覺得沒有遇到良師，你要是不在意名聲，你可以退出嶽山派。”
“可是……如果我在意？”
長歌繞過一些碎石，用手撩開擋在眼前的樹葉，靜靜聆聽。
“你是修道之人，應該知道一些散修妖魔。他們有的不願和同族待在一起，有的是被同族趕出族內，他們都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們麵前。我隻是平凡人，不是得道高人，還貪念世俗名譽。”
長歌垂下眼眸，不知道該如何跟李橫談下去。不過他這一點，倒是和餘歌相似。
“我有一位弟弟，你見過的，或許你們倆會有很多話可以說。現在說這些沒用，我們還是盡快找到沙石操控之人。”
此時太陽已經西沉，斜陽餘暉灑在碑穀林參天大樹上，兩種顏色交相輝映，形成這裏獨特美景。
現在穀中萬籟俱寂，河流緩緩流動，落葉悄然無聲，跟剛才飛沙走石，形成天差地別。
鳥類蟲鳴寂靜無聲，噤若寒蟬。
雖說碑穀林靜謐，卻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他們走了很久，一路上連一隻野雞都沒有遇到。幾乎所有西北地區的生靈都聚集在這裏，卻連一根毛都沒有看到。
咚～咚～咚……
不知為何，長歌心中突然湧現出莫名的慌張，心被吊在嗓子眼上，不自覺拿緊手中劍。
天還沒有暗下來，因為碑穀林樹木高大，太陽落下後，餘暉很快被它們吸收。此刻的碑穀林看起來，極為恐怖陰暗。
長歌正想用老辦法時，李橫從懷裏掏出火折子。
輕輕一吹，火苗照亮前路。這點光線，根本不夠她們，隻能勉強看路。
看著李橫手上火折子，長歌想起下午他和樹精的對話。
為什麽他會帶黃磷在身上？帶來黃磷還拿了火折子，看他樣子應該不是隻有一兩個這個少。
沉默了一會兒，長歌才微微啟齒詢問。
“我怕黑。”沒有半點猶豫，直截了當說了這三個字。
長歌臉上有些尬尷，沒想到理由這麽簡單粗暴。
“呃……好吧！”
這點火光顯然不夠，“對了，要不我們……”本想說，要不把火折子滅了，這樣別人就不知道確定地方。想到他說怕黑，長歌話到嘴邊，生生咽回肚子裏去。
兩人沿溪流走了一段距離，長歌發覺這溪流裏為什麽連條魚都沒有？打獵也不可能這麽幹淨？
李橫見她突然蹲下身去，以為有什麽事，急忙詢問：“怎麽了？”
“李大哥，山中沒有野兔野雞，我姑且認為是被獵走。可為什麽這條溪流，連隻野生螃蟹都沒有？感覺沒有任何生命跡象，連臭氣熏天的沁芫湖也有幾條魚蝦，這裏太反常了。”
李橫一開始沒有注意到這點，經過她這一說，他也開始奇怪。
“那你是怎麽想的？”
長歌眉頭緊蹙，忽然想到什麽，“難道在西街？”
“什麽？”
西街有一條巷子裏麵，專門售賣山中和水中之物。剛聽蠍子精說起時，還驚訝他們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東西售賣。
記得蠍子精當時解釋說，因為物價實在太高，很多人都買不起。那條巷子沒有光顧，他們每天做的事，就是守著賣不出去貨物。
碑穀林生靈被洗劫，若不是都被轉移到西街巷子？
“你還沒有去燎原城，不知道西街。走，我們回去。”
長歌作勢要走，李橫一臉不解準備跟上時。
忽然腳下被什麽東西纏住，“長……”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李橫就被不知名東西倒掛在樹上。
長歌一路碎碎叨叨，跟後麵的人商量待會去了西街，肯定會有危險，讓他要不就別去。
後麵久久沒有傳來回答聲音，長歌止步不前，小心翼翼詢問：“李大哥，你還在嗎？”
四周危機四伏，聽到草叢中有‘悉悉索索’聲音。
長歌慢慢後退，聲音還在繼續，似乎一直跟著她的步伐。
“李大哥，你在哪裏？”長歌心中的慌張越發強烈，她預感這次肯定不是一隻樹精這麽簡單。
嗚嗚嗚～
頭頂上有聲音，長歌慢慢抬起頭，從剛才的冷汗迅速轉變為害怕。
“啊～蛇，還是一窩蛇。”
長歌大叫著，找了一個隱蔽地方躲起來。顫栗著身體，嘴角發抖，“師師父，你怎麽還不來。”
嘶嘶嘶嘶
耳邊傳來恐怖聲音，長歌背後一涼，行動緩慢，艱難轉過頭，一條小花蛇歪著腦袋，正在全神貫注盯著她。
一人一蛇對峙一秒後，長歌驚恐萬分，淚流婆娑，“啊～蛇，救命啊。師父、綰青，你們在哪裏。”
倒掛在樹上的李橫，好不容易可以說話，大聲安慰四處亂跑的長歌，“別怕，這種蛇類沒有毒。”
長歌不管有毒沒毒，她自小就怕蛇。因為在有一次睡覺時，她覺得自己枕頭不平，一拿開看到兩條蛇安安靜靜躺在上麵。
“你自救，我不管你了。”說完之後長歌想跑，這些路邊圍了很多大大小小的蛇。
“嗚嗚嗚……這是進了蛇窩嘛！”
“哎呀，你別怕，這些蛇都是無毒，性格溫和，極少咬人。”
一邊抹眼淚一邊抽泣，“可我怕它們，你能讓它們走開嗎？”
李橫無語看著地上的人兒，想她也是一名除魔降妖都修士，居然被一窩小花蛇嚇哭了。
“長歌，我覺得你完全沒必要怕它們，我覺得它們還被你嚇到了。乖，站起來，把纏住我的這條蛇弄下來。”
“是嗎？”她抬頭端詳樹上那條蛇，那蛇長大概有十幾米左右，體型中等，體背黑褐色。頭寬扁，頭部黑色，其體是紅色和黑色相間，眼睛較小，瞳孔直立橢圓形。
長歌哭哭泣泣把這些特征告訴李橫。
“哦！看來是赤鏈蛇，沒事兒無毒。它們生性不好動，可能是我踩到它，它才會把我掛樹上。”
雖然長歌很害怕，腦中還是在分析，“明明剛才這裏沒有半點生命跡象，為什麽冒出這麽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