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我懷疑
長歌無意中的話，讓矢楓泛起漣漪。
按照百越族的年齡，矢楓這時候還沒成為，換算成人界年齡，大概十三四歲左右。心底年齡不成熟，族長才想讓他曆這一百年紅塵。
矢楓因為一直都是蹲在地上，猛然一站，重心不穩，頭暈目眩。
“你知道往哪兒走嗎？”
矢楓：“不知，不過，你既不是從前邊來，那就是後麵有路。”
長歌回頭看了看前麵黑色靈力，它就像一股深淵，讓人迷失在黑夜中。
黑色靈力傍邊，有一具遺骸，長歌走到跟前，悄然蹲下身去。
遺骸周圍布滿一股不知名的氣流，矢楓給長歌解釋說，這是‘神力’。長歌從來沒有見過神，不知神力是等樣子。
“難道淨山神真的死了嗎？”長歌自言自語說。
矢楓從他師兄那裏得知，長歌似乎對淨山神很敬重，便安慰她說：“別難過。”
淨山神強大又神秘，在書中記載不過寥寥幾行字，在百姓相傳中，對他也是無半句多言。
對於長歌來說，除了敬重，更多的是惋惜。
“也沒什麽好難過，不管是神也好，魔也罷，都逃不過一死。淨山神從天地初開就存活於世，到神界凋零敗葉他才離開，也不枉他這一生。隻是，這樣一位神，早被人們遺忘。”
矢楓：“怨不得人們，他們隻有匆匆幾十年，那有那麽多時間。淨山神本來就不喜張揚，被漸漸遺忘也很正常。”
長歌的手穿過那股無形氣流，頓時她覺得自己體內有股力量在翻騰，這股力量和自己原有靈力並不衝突，相反像是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長歌把手縮回來，體內那股翻騰力量就消失殆盡。
矢楓在她後麵，見她發呆，以為她還在傷心欲絕，苦口婆心勸說：“你與淨山神從未見麵，你對他敬重是來源於神秘莫測，所以你才會如此難過。你想想，堂堂淨山神死後難道要靠別人垂憐嗎？”
“為什麽淨山神會有靈力護他？他是神魔，不應該是神力和魔性嗎？”
矢楓在長歌來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他沒想明白。
淨山神遺骸周圍是有一股無形神力和魔性柔和在一起的力量，但是入口黑色靈力實在太過怪異。
“長歌，你覺得為什麽會這樣？”
長歌目光轉向入口黑色靈力，它紋絲不動把入口封閉，也不像其他靈力一樣，會在空氣中緩慢行動。
長歌一步一步走近黑色靈力，熙熙攘攘人群聲越來越近。
在離黑色靈力還有一段距離時，長歌停下腳步。現在距離更近，她看清楚黑色靈力的外形，是一層一層弧線線條。
遠看像是一團黑色霧氣，近看發現它們根根分明，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這讓長歌想起剛才天坑白煙，同樣也是如此。
矢楓：“你怎麽了？為何臉色這樣難堪？”
長歌木訥點點頭，天坑裏的萬具屍體，突如其來的血水池，似乎有點明白這黑色靈力是什麽。
“那裏麵死了很多人，這些靈力應該是死後留下組成。”說著說著，長歌摸上自己腰間的四方墨玉，這裏麵的神力會不會也是這其中一部分，離道人用它修煉後才有神力。
矢楓還是不明白，正打算問她在說什麽。眼前忽然看到一處墓碑，上麵刻有‘長歌’二字，立碑人是古鄴。
這畫麵簡短閃過，矢楓有些站不穩，他原先是看不到長歌後麵事跡。
“你怎麽了？頭暈嗎？”
矢楓擺了擺手，道：“沒什麽，你剛剛說你知道什麽，你到底知道什麽？”
長歌把四方墨玉自己修複的事，還有一路走來的事情都一一告訴矢楓。
矢楓聽完後，覺得不可思議。
淨山神山間居然有一處天坑，還有血池。這淨山相當於是他原形，這山間有這些，說明淨山神不淨。
長歌把這種現象歸為正常，因為淨山神除了有神的一麵，還有魔性一麵。一旦魔性占據神性，失去理智也是常事。
矢楓卻不這麽認為，淨山神行蹤詭秘，神職雖然是小小山神，但是位份極高的神魔，誰人會不知他。
“長歌，我覺得這事太蹊蹺。神界易主三代，新老舊神現在均勻消亡。他們消亡後，連一根頭發都沒有留下，為何淨山神會有遺骸？”
“你來這麽久，不會現在才想這個問題吧？”
長歌這一問題，把一向自負聰明絕頂的矢楓問住，他的確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們百越族隱居在丘陵山，那會知道這些事。更不可能細想這些事，這次矢楓想起來，是因為書上提到過。
‘算了，他們都是閑雲野鶴，那能深知這些事。如果真的事事都料事如神，知人情世故，白胡子族長也不會讓他來外界一百年。’
開口說：“我想這個問題，很多人都想到。我在上山之前看到，有很多修士百家，妖魔精怪，他們聚在小小燕雲城，恐怕也是想一探究竟。奈何入口被圍成銅牆鐵壁，都進不來。”
矢楓：“那麽多人，竟沒有一人學你從後山爬進來？”
雖然矢楓這話不錯，不過在長歌聽起來，怎麽感覺自己是走了後門一樣。
“其實後山一眼可見底，什麽都沒有。若不是四方墨玉指引我來，我也不會發現那裏別有洞天。”
長歌低頭看著自己手裏四方墨玉，師父說過，這玉是‘離道人’。現在他在淨山自己修複，白煙圖案一麵是離道人，一麵有可能是天山風，還從天坑裏得知，自己是芪蘅從這裏抱走。
剛撿到四方墨玉時，師父都不能驅動它，而自己卻輕而易舉，這淨山天坑裏必定隱藏什麽秘密？
隻是一場血水，把天坑洗劫一空，隻留下幾株埋在泥土裏的雜草。
這一切是跟自己有關嗎？自己父母真的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嗎？
這些問題就像飛蛾撲火一樣，撲向長歌腦海。
鈺瑤用翅膀小小煽動，長歌臉上感受到涼風，打了一個寒顫。
在心裏想道：‘怎麽越想越離譜，該不會自己真如一些戲文所寫。看似平凡，其實家世不可估量，父母皆不是平凡之人，因為得罪或者一些世仇，然後落一個滿門被滅下場，然後別人機緣巧合救下自己，送給一位隱世高人。十八年後，她一朝知道當年真相，決心為死去親人報仇，踏上尋找仇人之路。’
“如果真是這樣，這比那些戲文還要離奇。”長歌趕緊遏製自己想法，畢竟在她看來，太過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