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過年寫詩
之前所查獲的大量白銀和糧食,朱由校離開瀋陽城的時候並沒有全部帶走。
那些糧食都留在了遼東,之前很多城堡被建奴劫掠走糧食,已經出現斷層,這次查獲的這批糧食正好全部補上窟窿。
朱由校只帶了夠勇衛營路上所用便輕裝開始了返程。
不僅僅是糧食,就連白銀,朱由校也是一路往關內走,一邊向路過的各個城堡分發,不僅僅補齊了之前拖欠的銀餉,還有多餘出來的。
按照朱由校的說辭,這些是給將士們留著過年的獎金。
有朱由校親自看著,這些銀子全部親自分發到了每一個將士們的手裡,沒經那些將官們的手,自然不會有層層剝削的事情發生。
多少年了,將士們每月的月餉從來沒有這麼足額的發放過,更沒有一次性能到手這麼多。
雖然一路走來,一千多萬銀子足足花費出多達近二百萬兩,但是其效果是明顯的。
只要是朱由校的御駕所過之處,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普通的將士,都是感激涕零,夾道歡迎,人心所向。
無形間,朱由校的個人聲望在遼東已經達到了頂點。
所有人無不感念聖天子在上。
民心和軍心,這才是一個皇帝能否坐穩皇位最主要的根基所在。
看著這一切,朱由校知道,自己這一次遼東之行,雖說過程艱險,但是收穫是巨大的。
這還不夠,朱由校又讓錦衣衛一路散播自己的英武事迹。
比如什麼面對數萬建奴面不改色,一人退萬敵等等。
知情人知曉具體怎麼是回事,可是普通百姓和普通士兵不知道啊,隨著錦衣衛的刻意傳播和營造,朱由校的聲望更加攀登上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在百姓們的心裡,如今的聖上不僅愛民如子,而且英明神武,簡直直比秦皇漢武。
這一切都落在一路伴隨而行的洪承疇和汪文言眼裡。
二人對視一眼,搖頭苦笑。
知道陛下會藉此機會好好鼓吹一下自己,但是一人退萬敵這種說辭實在太有些誇張了吧。
看到周圍知情人看自己的異樣眼神,朱由校心底冷笑。
怎麼,難道只允許那些臣子們胡亂鼓吹自己,不讓自己這個做皇帝的鼓吹?
隨著來到明朝的時間越長,朱由校才知道,前世里那些在史書中被大肆誇讚的名臣其中究竟有多大的水分。
同樣的,文臣們需要在民間的聲望,好以此來完成自己的政治訴求,做皇帝的也同樣需要。
當這些聲望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文臣士子們對於皇帝的刻意抹黑就會變得越發蒼白無力,這才是一個皇帝最大的靠山。
正在朱由校享受著這一切的時候,方正化一臉喜慶地說道。
「陛下,明個就是正月初一了,如今大明上下全都喜氣洋洋,奴婢也跟著陛下沾點喜氣。」
朱由校最近心情確實不錯,一路走來,軍心民心,盡收手中,如今也已經距離山海關不遠,安全問題不用再擔心,心中一塊心病已除,幹什麼事情都感覺輕鬆。
聽到馬上就要過年了,朱由校心頭更是一喜,說道。
「哦?這麼快一年都要過去了。」
朱由校有些感慨,自己是在九月登基,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四個月。
從剛開始的提心弔膽,慢慢地開始穩住朝堂,掃除沽名釣譽,碌碌無為之輩,在朝中培養自己的班底,又編練新軍,緊接著遼東之行,收穫巨額錢財的同時,又收穫了無數的軍心,民心。
如今,朝中有自己的班底,民間有民心,軍中有軍權,還設立了軍機司,可直通軍隊。
短短四個月時間,羽翼漸豐,終於迎來了天啟元年,開始了自己新的征程。
心下歡喜的朱由校說道。
「既然你說要沾喜氣,那便取紙墨來,朕來寫一首詩,以作為新年的祝福。」
寫詩?陛下還會寫詩?
雖知道陛下不是如外邊流傳的那般是個文盲,一字不識,但是論起寫詩做賦,可真不敢恭維。
方正化聽到朱由校的這個提議,愣了一下,然後婉轉的建議道。
「陛下,過年比較適合寫對聯,不如來寫一副對聯吧。」
在方正化看來,現場洪承疇,汪文言等人都在,以陛下的水平寫詩,肯定入不了這些文人們眼,流傳出去只會讓天下的士子們笑話。
遼東之行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聲望,可別因為一首詩給葬送了。
與寫詩相比較的話,寫對聯則沒有那麼難了,因為對聯有現成的很多,此刻即將過年之際,完全不用原創,只需要找一副之前其他人寫過的對聯寫下來,其他人決然不會說出一二來。
聽到方正化的建議,朱由校知道他是善意提醒,又看了看身後洪承疇和汪文言看自己怪異的目光。
朱由校心裡清楚,這是所有人都不看好自己啊。
但是朱由校今日還偏要這麼做。
現在雖說自己在民間的聲望已經好了很多,但是這個文盲的名聲還是沒有摘掉,既然此次是來刷聲望的,何不將『文盲』這個惡名也一併去除。
更何況,現在馬上就要過年,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此時不寫更待何時。
「朕讓你去你便去,哪那麼多廢話。」朱由校作出惱怒的樣子呵斥道。
看到陛下一意孤行,執意如此,方正化心中暗嘆一聲轉頭去準備了。
當筆墨紙硯全都準備好,朱由校拿起筆后,看了看身旁的洪承疇和汪文言說道。
「兩位都是飽學之士,待會還請好生瞻仰一番。」
「臣等才疏學淺不敢造次。」洪承疇和汪文言趕忙行禮謙虛道。
雖然口中謙虛著,但是二人眼睛卻沒有離開朱由校手中的筆,他們很想知道以陛下的學識究竟能寫出什麼樣的詩來。
要知道,在明朝的文人士子們看來,明朝的詩不說和唐朝比,和宋元也完全差一截的,這一直都是他們覺得矮人一頭的地方,平時羞於提起。
打心眼裡,明朝的文人士子們都希望本朝能出一位大才子扛起這番大旗,好給整個明朝的文人們長長臉。
洪承疇和汪文言從心裡已經決定,如果陛下寫出來的詩差強人意的話,二人絕不對外吐露半字,不讓這件事流傳出去,以免有損朱由校的面子。
就這樣,在眾人的注視下,朱由校提筆開始寫了起來。
首先兩字:雜詩。做為名字。
洪承疇兩人對視一眼,並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來,眼睛緊盯著朱由校手中的筆,等待著下文。
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喑究可哀。
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材。
詩成,朱由校將毛筆放在筆架上,說道。
「自瀋陽一路走來,所見皆是民生凋零,百姓苦不堪言,而今天下又天災不斷.……」說到這裡,朱由校嘆息一聲,「這首詩就當作朕對於今後的期許吧,希望上天能賜予朕更多的人才,以中興大明。」
朱由校說完后,周圍卻沒有任何聲響,好奇之下轉身看去,只見洪承疇等人正一臉獃滯地看著那首詩,滿眼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