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黴氣凝結
在李升萬分懼怕之際紅鳶的五根手指抓下,五條血紅的抓痕落在李升白白胖胖嫩嫩的臉上,眼淚順著眼角嘩嘩地落下。
紅鳶又用力扇了幾個巴掌,狠狠地呸了一口,李升滿臉血才滿心恐懼才心滿意足地將人扔到一邊。纖腰扭動,走到床邊彎下腰,伸手向裏麵去探,咦!手又向裏探了探,全力地摸,沒有!兩個大男人能縮多小。探頭去看,床下什麽都沒有。剛才那兩個人呢?
這個房間的每一處她都曾仔仔細細地檢查過,床下沒有機關更沒有暗道。兩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了。紅鳶不由地打了個哆嗦。難道這裏鬧鬼!
木舒雲齜牙咧嘴地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凸起好大個包,一眼一眼的仇恨向身後之人送去。可恨,要救就救吧,為什麽要拿他的頭來碰床板,他是會痛的。還好那一聲蒙混過去了。真是小肚雞腸的人,不就是脫了個衣服嗎?那可是為了救她才做的,再說那點子身材他還是看不上的。心裏一麵怒罵,一麵想著這個仇以後要如何地討回來。
成默默默然地看著木舒雲被撕開一大片衣服後裸露出來的新舊傷痕交疊的後背,聯想那日在溪中所見,確認傷在男人身上確實不會顯得難看。
木舒雲感到身後灼灼的目光,回瞪了一眼,他可不要被這個女人看上。這樣的女人倒賠他都不要。
成默默有點尷尬地去掐躺在地上未醒的男人。為什麽木舒雲身下會有一個男人?為何這個男人怎麽掐也掐不醒!卻發現穿上這套黃黃綠綠的衣服之後連行動都覺得不利索。這也能叫做是衣服。
柳修緣永遠不會知道害自己被人誤會的那幾道紅痕原來來自此處。
紅鳶看向進來時未曾注意到的屏風,屏風後麵露出一截零亂的被子來。心下了然剛才那一聲的來處原來在此!忽地看到離床不遠的衣架上剛剛訂做回來新款衣服不見了。再看看床上的淩亂肮髒,這些錢定要加倍的討回來。想逃,沒門!
聽到到紅鳶透濕的鞋子正向他們所在的屏風走來,木舒雲當機立斷,銀針射出。
數點銀針穿透屏風射出。紅鳶身形微轉纖腰一扭避開銀針,轉身間水淋淋的長袖揮出要將那銀針卷入袖中。哪知這濕透了的衣衫豈能有平日的輕盈,非但沒有發揮出預期的效果,沒揮出多遠便重重的落下去,使得此動作多餘且怪異無比。原本要展現的靈巧反倒像是端著盤子的傻姑娘不小心將盤子整個扔出去又慌張地去接般可笑。而針,與她的衣袖相差數寸穿窗而出。
晨光明媚地射進來,雨後的光分外清亮。
“哎喲。”樓下傳來驚呼聲。
隻聽有人喝道:“好歹毒的暗器。”
“人一定在上麵,不要讓他們跑了。”
兩個捕快率先從破爛的窗戶裏躍進來。從外麵看,這裏倒像是打開窗戶一般極是正常,沒想到進到裏麵卻是一片狼籍,窗戶原是碎了。三個男人橫躺在地上,一個鬼似的女人正麵色蒼白地看著他們。這情境更是印證了他們剛才的猜測。
木舒雲在聽到外麵的驚叫時,心裏黯然沒想到竟會如此倒黴。那針為何不偏不倚正好射到窗外還正好射到衙門的人。狠狠瞅了眼仍與衣服糾結的沒有危機意識的家夥,心裏直叫苦。
兩個捕快大聲喝道:“私藏匪類,你可知罪。”
紅鳶見狀忽地撲倒在地,哭泣道:“兩位大人,昨夜小女子一直與李大人在一起。方才進來不想遇到江洋大盜。他們……”眼睛瞟向屏風後麵,手也抖抖地指著屏風。這次看你們往哪裏逃!
不用看,木舒雲也知道紅鳶現在一定在指證他們便是江洋大盜。這可要如何是好?環顧四周,實實在在的無路可去,連個小窗都沒有。惶急中轉頭看到穿的如同裹著布料的成默默臉上非但沒有一絲的惶急之色反倒有些興奮之態,這種狀態下居然有人笑的出來。木舒雲苦惱地轉過頭,難道知道情況的向來隻有他一個人?
成默默高興是因為終於明白了此件衣服要如何穿成能將身體完全遮蔽。
“柳修緣你給我出來。”一個清清脆脆洪洪亮亮的女聲突兀地出現在混亂的怡樓裏。這一聲叫,能忘記柳修緣這三個字的隻怕再也不多。
木舒雲眉頭一挑,看看被放倒在地上的仍在暈迷中的男子。這不就是柳修緣嗎?
“何人?沒有撫台大人的命令……”
啪啪幾聲輕脆的巴掌。這樣響亮的耳光相信這個房間裏的每個人都聽到了。紅鳶的房間就是有這個好處,明明不顯眼卻是可以輕易地看到整個怡樓且可以輕易地聽到下麵發生的事情。
剛剛躍進窗來的兩個捕快臉色變了變,沒想到有人居然敢打他們的人。互看一眼,點點頭,並沒有出去反而極為謹慎地緩步向屏風側麵走去。
李升的眼努力斜向兩個捕快,拉到眼角了還是沒有引起兩人的注意。快點發現他啊!快點發現這是那個女人的奸計啊!可偏偏他剛才得罪了這些人,他們現在故意地當做沒有看到他,有人教訓了他正是求之不得,此刻正是要他多受些苦。
木舒雲雙眼直盯著屏風,手按在腰間的暗器上,可是,他真的要用嗎?和官家的人結仇可不是件好事。每一聲腳步聽在木舒雲耳中都如同雷鳴。要如何是好?若是就這樣被當作是江洋大盜抓進去,定要吃大苦頭。
針是射還是不射,豆大的汗珠落下來。
成默默卻在盯著木舒雲的臉看,為何會覺得他劃破的臉似乎有些不同,不由地用手戳戳那被劃破的地方。
木舒雲不由地痛出聲來,想要將發出的聲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何況是耳朵絕對靈敏的捕快!恨死眼前這個壞事做盡的家夥了。
腳步聲停下了。四雙八隻眼都看的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