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人不人鬼不鬼
第342章：人不人鬼不鬼
??“哈哈哈哈，瘋子？”溫雪嵐仿若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連連嗤笑著倒退了兩步，笑得癲狂：“溫青園，我會變成這副模樣，通通都是拜你所賜！我什麽都沒了！什麽都沒了！這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溫雪嵐！為什麽？你究竟是為了什麽？”溫青園咬著牙，氣息逐漸紊亂：“你想讓我痛苦，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朝著我來便是！你恨得是我！孤獨院的李婆婆和那些無辜的孩子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這樣狠下毒手？你難到就不怕遭報應嗎？每每午夜夢回之時，你就不怕那些孩子去尋你嗎？”
??“遭報應？”溫雪嵐譏諷的望著溫青園，麵部笑的何其猙獰：“溫青園，你未免太低估我了些，我現在已然成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行屍走肉，我滿腦子都隻有恨，這樣的我怕什麽報應？我溫雪嵐什麽都不怕。溫青園，你要明白，那群小畜生慘遭殺害，那全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他們現在一定還有說有笑的不知道多開心呢。
??你說你大婚之時乖乖的跟著他走不就什麽事兒都沒了嗎！可你偏偏要臨時變主意，偏偏要一意孤行，偏偏要嫁給傅容澈！明明就隻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就能成為高高在上的右相夫人了！那是屬於我的位置！你憑什麽搶走！你現在過的生活，本該是屬於我的，你的幸福，你的歡樂，你的權勢，還有傅容澈的寵愛通通都該是我溫雪嵐的！是你偷走了我的一切！”
??溫雪嵐恨得牙齦咬的咯吱作響，一雙眼因為激動，也變成了通紅一片，現在的她，活像個患了失心瘋的女人，怎麽瞧都不像是個正常人該有的模樣。
??“你要清楚啊！傅容澈是我的啊，憑什麽嫁給他的不是我而是你！溫青園，你就該死！他們都是因為你才死的，都是因為你！你就是凶手，是罪魁禍首！他們都是被你害死的！”
??溫雪嵐已經接近癲狂，她一邊陰惻惻的笑，一邊惡狠狠地瞪著溫青園，神情，說不出的怪異。
??溫青園冷眼直視著溫雪嵐，心裏頭隻覺得好笑不已。
??她竟也有臉說這番話，她著實是想不出來，這些優越感究竟是誰給她的。
??“溫雪嵐，你知道你現在說的話有多可笑嗎？你憑什麽覺得，是我搶了你的生活，而不是你在癡人說夢？這些，難到不是理所應當的通通屬於我？”
??“通通屬於你？怎麽就屬於你了，要不是……”
??“要不是當年我腦子進水，瞧你可憐一時心軟，收留了被遺棄街頭，沿街乞討衣衫襤褸，宛如小叫花子一般的你，你能有之後衣食無憂的好日子？溫雪嵐，你別忘了，就連你現在用的名字，都是我帶給你的。
??這麽些年，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我溫家出的銀兩？沒有我，你以為你這輩子能有機會與傅容澈說上半句話？能認識那麽多達官顯貴？說白了，沒有我溫青園，你還指不定什麽時候就餓死街頭了，又或者是被賣去青樓，成了千人騎萬人壓的勾欄女子。也就我蠢的厲害，還傻乎乎的被你騙了數年之久。”
??“溫青園你別瞧不起人！”
??溫雪嵐赤紅著一雙眼，氣的渾身都在發顫。
??“我瞧不起人？”溫青園輕蔑的冷哼了一聲，眼底的鄙夷顯而易見：“溫雪嵐，你莫不是以為，你能憑著自己的本事，山雞變鳳凰吧？你左一句我搶了你的，右一句我偷了你的，你怎麽就不想想，就你也配？你不清楚自己是什麽貨色？你覺得自己能配得上阿澈？能配得上右相夫人的位置？
??這麽些年來，除了你這個人以外，你擁有的哪一樣不是我溫家的？你以為，還有什麽東西是屬於你的？你要清楚，你擁有的，都是我施舍的！是你，想方設法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東西！偷了屬於我的生活！現如今我迷途知返，重來一回，我不可能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重蹈覆轍！你，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胡說！你在無中生有！”溫雪嵐緊繃著的神情徹底皸裂，她再也抑製不住胸腔內的情緒，毫無形象的低吼起來：“溫青園！我沒有搶你的東西，更沒有偷你的生活！我沒有！”
??“嗬，沒有嗎？”溫青園拉緊了鬥篷，漫不經心的扯著嘴角，淡漠的聲音，冷若冰霜：“你不是沒有，而是這一世，再沒有了機會！你心裏想的什麽，我一清二楚，你無需狡辯。我說過，你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溫青園！”
??溫雪嵐惶恐不安的瞪著溫青園，瞳孔止不住的顫抖。
??溫青園就好似變了一個人，言語談吐皆怪異詭譎，她隻想看她痛苦！她隻想把自己的痛苦加倍還給這個女人！為什麽老天要如此不公！為什麽！
??“溫青園！你別得意！更不用呈口舌之快！整個孤獨院，因為你慘遭滿門！上上下下數十人，皆因你喪命！我知你有情有義！我太了解你了！日後，我即便是殺不得你，你也隻能在悔恨自責中度日！生不如死遠比一命嗚呼來的痛苦！我便隻管瞧著你痛苦，而你卻奈不得我何！”
??“在悔恨自責中度日？”溫青園撥了撥耳後的碎發，忍不住譏笑著反問：“這又是誰給你的自信？”
??“這麽多人因你而死！你……你難到就沒有半分自責和愧疚嗎？”
??溫雪嵐瞪大了眼睛試圖從溫青園臉上看出一絲半點的愧疚、傷心亦或是悲痛、絕望。
??可是沒有！什麽都沒有！
??她都快將溫青園的臉瞧爛了，溫青園的任何一個表情她都沒落下，可是就是什麽都沒有！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不是！
??“溫青園！你沒有心嗎！他們都是因為你才死的啊！你是罪魁禍首啊！為什麽你一點都不難過？你還是人嗎？我就應該讓你親眼看看他們的慘狀！這樣！你才會刻骨銘心！”
??溫雪嵐死擰著眉，整個人都在晃，似是很激動。
??溫青園就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仿若在看一個跳梁小醜一般，眼底的紅也沒了，周身的狠厲也淡了，獨獨剩了那駭人刺骨的冰涼縈繞周身，凍得人打顫。
??驀的，她冷冷勾唇，笑了：“溫雪嵐，你以為你這樣說我便會自責？會痛苦？會崩潰？會難過到死？嗬！你別自欺欺人！推諉責任了！人是你殺的，惡念是你動的，罪也都是你的，你又何必絞盡腦汁的將錯通通歸結在我身上！”
??溫青園攜著滿身凍人的寒意，眼帶冰霜，步步緊逼：“溫雪嵐，你殺他們不是因為我！更與我無關！那全然是因為你自己！因為你的惡！你的狠！你的毒！你無處宣泄，又不想承認！所以你要把錯歸在我身上！這樣你才會覺得心安理得！你可知，你已枉為人！”
??“溫青園！你簡直不是人！你沒有心！你竟然一點難過都沒有！”
??溫雪嵐瞪著眼瘋狂的往後退，直到抵著樹幹退無可退，她才慌慌張張的往邊上走。
??溫青園幽幽的滯住腳步，凝向她，譏笑著反問：“溫雪嵐，我和你比，到底誰不是人？誰沒有心？”
??靜默了片刻，她繼續挪腳朝她靠近：“你想看我難過，想看我痛苦，想看我崩潰，那我就偏不遂你的意。倒是你，沒看見我痛苦，你似乎挺崩潰啊！”
??溫青園譏諷的輕笑了聲，嚇得溫雪嵐渾身一僵，眼底恨意懼意交雜。
??她失敗了！她竟然失敗了！溫青園這個賤女人根本沒有心！她竟然絲毫不覺得難過！哪怕是一點點都不曾有過！
??溫雪嵐越想越氣，許久不曾修剪過的指甲盡數紮進手掌心裏，她卻渾然不知疼痛是何滋味。
??她恨，恨溫青園！恨那個男人！恨肚子裏的孽種！恨這個世道！更恨上天的不公！
??“憑什麽我要落到這步田地！憑什麽！若不是因為你！我早就是高高在上的右相夫人了！是你搶了本該屬於我的位置！溫青園！我們走著瞧！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隻要有我溫雪嵐在一天，你就別想好活！”
??匆匆撂下這麽一段狠話，溫雪嵐腥紅著眼，努力平複下幾近崩潰的情緒，一吹哨，身邊立刻出現了兩個身著夜行衣的人。
??溫青園警惕的後退了幾步，眼角隱隱掛著幾抹狠色。
??是驚雷和明火，在外鎮遇見的那兩個。
??溫青園冷然的眯起了眼，周身寒氣暗湧，殺意明顯。
??驚雷和明火不約而同的抬頭看了眼溫青園，隨後，隻字未言，一人架著溫雪嵐的一邊手，提氣一閃，便消失在了院牆外。
??不過眨眼的功夫，破敗的院落，就隻剩溫青園一人，仿若方才與溫雪嵐的對峙，都不過是一場夢。
??溫青園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去，既不阻攔，也不喊人。
??暗血閣的人，她深知他們的身手，若真要動起手來，難免要陪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反正日後有的是機會，不怕她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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