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有因必有果
第367章:有因必有果
??須臾,傅容澈一如既往的歎氣低頭:“要不這樣,你把她叫到我們屋子裏來,她睡榻上,我們睡床。”
??“那不行!”溫青園拍了他一下:“怎麽得也是你睡榻上,寶丫頭睡床啊。再說了,你,你一個大男人,寶丫頭好歹也有六歲了,她哪裏會好意思和你一間屋子睡。讓外人知道,又得嚼舌根。”
??“讓下人拿屏風擋一擋便是,都是府上的下人,不會多嘴多舌的。再說了,咱們屋子那床離榻子遠的很,這跟兩間屋子有什麽區別。”
??“那也不行啊!寶丫頭雖說得管你叫爹,可我還是怕她不習慣。再說了,我有著身子,你想要我陪你睡榻上?”
??“……”
??傅容澈自知溫青園不會扔下寶丫頭,可他也不想獨守空房啊,這才成親多久,不到一年就讓他獨守空房,未免太殘忍。
??委屈的撇了撇嘴,傅容澈繼續耐著性子軟磨硬泡:“媳婦兒,你這是有了閨女就不要夫君了,你舍得,你肚子裏的孩子能舍得啊。我的好媳婦兒,你就多為我想想吧……成婚不到一年我就獨守空房,像話嗎?”
??“……”
??虧他說得出口,獨守空房四個字都用上了。
??溫青園耳根子軟,愣是沒撐住,由得傅容澈磨了幾句,到底是沒狠下心來,點著腦袋同意了。
??嗯,不過是他睡榻上,溫青園和寶丫頭睡床。
??寶丫頭的記憶中,有一絲絲被娘親摟著睡的記憶,所以當得知溫青園要和她一起睡時,她興奮的險些摔跟頭,哪怕和她敬畏又畏懼的傅容澈睡在同一間房,都沒有關係。
??半夜,床上的兩人都睡的很沉,獨獨榻上的男人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他早已習慣抱著媳婦入眠,可如今,溫香軟玉近在咫尺,觸手可得,他卻隻能與冷月為伴,與榻子同眠。
??雙手交叉枕在腦後,傅容澈微眯著鳳眸,看著牆上灑下的清冷月光,小心翼翼的探查著床上兩人輕輕淺淺的呼吸。
??須臾,他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繞過屏風,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
??看著熟睡的兩人,男人好看的薄唇扯出了一抹耀眼的弧度。
??傅容澈先是爬上床,輕手輕腳的把寶丫頭從溫青園懷裏抱出來,放在了靠牆的那一麵,還將自己的那床被子仔仔細細的蓋在她身上,確認無誤後,又輕輕的抱著溫青園往中間挪了挪。
??剛想躺下,他又覺不妥,思來想去,幹脆直接抱著懷裏的小人兒,連人帶被褥,一並去了榻上,最後,才慵懶的躺進帶著溫青園體香的被褥。
??索性榻子夠大,去掉炕幾,兩個人睡下也綽綽有餘,唯有不足,便是短了些,他多多少少有些伸展不開腿腳,幸有媳婦兒在懷,他也懶得計較了。
??溫青園也早已養成了被傅容澈抱著睡的習慣。
??傅容澈的身體還才挨近,她就低吟著,囈語了幾句,甚至都不要傅容澈動手,她自己就乖乖的挪進了傅容澈懷裏,小手還下意識的環住了他。
??傅容澈很滿意溫青園再睡夢中這一係列下意識的表現。
??這一夜,可算是能安穩入睡了。
??此時的京城,漆黑寂靜,偶有瑟瑟寒風卷雪起舞,卻也因無人又無光,略顯滲人。
??寒夜森冷,為了禦寒家家戶戶基本上,都已經緊閉門戶,窩進褥子裏好眠了,偶有些聲音傳來,不是打更的,便是客棧裏喝酒暖身的俠義人士,在這寂靜的夜,尤顯突兀。
??驀地,一陣車軲轆滾過雪地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滲人的靜謐。
??駕車人裹得厚實,駕著馬車一路踏雪,來到了一座府邸前停下。
??馬車稍一停穩,馬車裏的人便迫不及待的掀開了簾子。
??府邸大門緊閉,卻特意留了個小門。
??那人一身裹的嚴絲合縫,隻留兩雙混濁奸詐的眼在外頭。
??下了馬車,便直奔小門而去。
??小門那有人把守,見了他,也不阻攔,還讓了位置讓他過身。
??等那人進去後,他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四周,確認無人,才極速關上了門。
??那輛載人的馬車也不曾停留,等人一走,駕車的人就急趕忙慌的駕著車消失在了夜色中。
??半夜,雪下的大了些,不肖片刻,雪地上那些馬車行駛過後留下的印記,便被覆蓋的無影無蹤。
??府邸的某處房間內,燈光昏暗,氣氛詭譎。
??那人下了馬車後,被人引著,來到了房門前。
??引著他進來的婢女在門前停下,規規矩矩的敲了三遍門,一輕二重:“主子,人到了。”
??靜默了三秒,屋內傳來一道略顯低沉的男聲:“讓他進來。”
??“是。”
??婢女退到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始至終不曾抬頭。
??那人看了眼婢女,走上前去推開房門。
??門一開,屋內的暖流迎麵而來,夾帶了股好聞的清香,像是怕暖流跑了似得,那人飛快的踏進屋內,反手就把門給關了。
??“本王說過緊要關頭,少來見本王,你此次前來,所為何?”
??男人的聲音清冷不虞,似是不悅那人深夜造訪。
??那人眯著眼,在屋內瞧了一圈,最終在角落裏,發現了坐在搖椅上的男人。
??燭火昏暗,男人又坐在角落,避了大半的光,他瞧不清男人的神情,依稀隻瞧清了男人慵懶清閑的身形。
??“靖王殿下,臣惶恐,今日您稱病未去上朝,殊不知朝中起了大亂,咱們的計劃恐怕……”
??“你怕什麽?”慕容昱霖不以為意:“不過是殺了些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朝中動向,我向來一清二楚,你安心便是,礙不著我們的計劃。”
??“可是……”
??“寧遠,你以前可不是這般唯唯諾諾之人。”
??慕容昱霖眯著眼睛幽幽的看向寧遠,深邃狹長的眸帶著笑意,卻不達眼底。
??“靖王,臣也是怕您的一番心血毀於一旦,萬事還是小心為上,臣是為了您好。”
??寧遠負手而立,淡定自若,微微上揚的眉,夾著幾分惹眼的奸詐。
??“為本王好?寧遠,你是怕你的大業毀於一旦吧,為了那個位置,你可是苦心孤詣了數十載,你能容它出半點差池?”
??慕容昱霖嘲諷一笑,腳尖輕點地麵,搖椅隨著力度輕晃,說不出的散漫。
??寧遠藏於袖間的手握成了拳,麵上卻依舊不改色:“臣與靖王各取所需,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但凡出了什麽事兒,那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既然靖王都不著急,臣自然將心收回肚子裏。”
??“今晚的雪,落得不小啊。”
??慕容昱霖漫不經心的看著緊閉的窗,外頭偶有樹枝承受不住壓力,任由積雪落地,發出幾聲悶響。
??寧遠皺了皺眉:“靖王,臣告退。”
??“……”
??沒等來答複,寧遠眉頭又是一皺。
??慕容昱霖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眼始終望著緊閉的窗,眸光冷清,恰如一輪冷月,無情亦無義。
??寧遠轉身退出房間,麵色不佳。
??“本君以為,你待他會客氣許多。”
??“待他客氣?”慕容昱霖望著從暗處走出來的黑色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寧遠那個老東西死不足惜,憑他,也配本王客客氣氣?”
??黑衣人不可置否的笑了:“你這般態度,就不怕他心裏不快,到時候過河拆橋,壞了你的好事?”
??“憑他?掀不起風浪的。”
??慕容昱霖不屑的嗤笑出聲,幽暗的眸泛著精光。
??“他如何本君不在乎,本君的目的也與他的目的互不相幹,隻要不壞本君的事,本君便不會插手,可若是危及到本君,就別怪本君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
??慕容昱霖合上眸淡笑不語,拍打大腿的手一頓,沒了動作。
??黑衣人審視的目光落在慕容昱霖身上:“你的目的你至始至終都不曾透露分毫,你既是不要皇位,本君也不知你還有什麽可求,當日你尋上本君,若不是念在你告知本君當年事情真相的份上,本君也不會留你性命,可若是日後你敢壞本君好事,本君絕不會手下留情。”
??拍打大腿的那隻手再次動了起來,慕容昱霖勾著嘴角,似笑非笑,合上的眼,卻不曾睜開。
??屋子裏,隨著黑衣人的語落,再次陷入了寂靜,偶有聲音發出,也不過是躺椅的晃動,發出的細微聲響。
??當房門再次被合上時,躺椅上的身子動了動。
??慕容昱霖一腳踩在地上,穩住輕搖晃的躺椅,緩緩睜開的眸中,逐漸浮現滲人的殺意。
??他唇角的弧度越勾越大,放在腿上的拳頭握的咯吱作響。
??“這雪,下的真大呢,明日早上,怕是出門都困難。”
??“主子。”
??給寧遠引路的婢女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靖王嘴角的冷笑一凝:“那隻老狐狸走了?”
??“走了。帶著怨氣走的。似是有許多不滿?”
??婢女沒敢進房,隻在屋外站著回話。
??“嗬,帶著怨氣?本王竟是不知,他還配有怨氣?”
??慕容昱霖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不痛不癢,卻聽得出輕蔑的嘲諷,踩著地的腳輕輕一點,搖椅又再次搖晃起來。
??“那隻老奸巨猾的狐狸,一生自詡學富五車,目達耳通,那個位置,乃他畢生所求,為此,他暗地裏殺了多少人,經他手的未經他手的,數不勝數,如今觸手可得了,情緒也不曉得遮藏了。
??有因必有果,讓他逍遙自在了好些年,報應也該來了,嗬,離畢生所求隻有一步之遙時跌落,嘖,想想都覺得抓心撓肺的難受呢,也不知道他一把老骨頭,能不能撐得住,本王可不想這般便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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