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此救治
“墨兒，墨兒，你怎麽了？”煙華見朱墨音突然倒地，大驚不已。
“看來也應該是碰過白水的緣故。”大長老搖頭，“先將孩子們都送到五長老那裏去吧。”
他又對其他孩子們的長輩道：“冉英的事情，稍後再說，救孩子們要緊。”
眾人一聽也是這個理，頓時都先歇了找朱冉英麻煩的心思，一個個抱著孩子駕起光遁，朝五長老住處遁去。
五長老的洞府內，七個孩子都被送了進來。五長老早得了消息，因此在她的煉丹室裏，吩咐侍女們準備了七個半人高的藥桶，等孩子們到了，都直接被放進藥桶裏了。
侍女們不時往藥桶裏倒入溫熱的藥湯，孩子們的臉一個個被蒸得通紅，麵色也稍好了一些。上天真是愛開玩笑，當時提出要來雲霓潭感靈的朱明月，因和朱墨音賭氣，反而逃過了一劫。
“五長老，孩子們的情況怎麽樣了？”在五長老的會客廳裏，族長向一容貌清麗的女子問道。
五長老一聲譏笑：“放心吧，族長還是先感謝一下咱們的大長老吧，要不是這幾個引靈成功的孩子都吃過洗靈丹，說不定就真的性命難保了。”
由不得她不生氣，作為家族的五長老，她最擅長醫術和煉丹，聽聞今年測靈的孩童格外之多，為了朱氏興旺，她費勁心力才煉製出七瓶洗靈丹，加上之前在外界買得的四瓶，共湊成十一瓶交給大長老，要的就是讓他擇優為家族培養後輩。並非資質平庸的孩子不配吃洗靈丹，隻是洗靈丹難得，家族也隻能供養少數資質好的後輩了。
修真界裏，丹藥被分為一至九階，九階的丹藥在修真界幾乎絕跡，存在於傳說之中。洗靈丹是個特殊的存在，它自身的等級是無階，連凡人也可以服用。但它的煉製難度不低於五階丹藥，所需天材地寶雖不是太過珍貴，但勝在繁雜，太考驗煉丹師的煉丹水平。所以就算是大修仙世家，每年所得也很少。
送來的七個受傷的孩子裏，從氣息上可以判斷出，其中六個都吃過洗靈丹。洗靈丹必須吃滿兩個月才算有所成效，他大長老手上哪裏還有其他洗靈丹，分明是將洗靈丹平分了出去！
大長老早就看出洗靈丹的端倪，他也不知事情緣由，不過目前要緊的不是洗靈丹一事，所以他立即對五長老道：“洗靈丹一事我雖不知原委，但事後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五長老，你先看看這些孩子還能痊愈嗎？”
五長老聞言皺眉，洗靈丹先不說，單就這些孩子，八層要落一個資質損毀的下場。
當下她歎了口氣，“七個孩子當中，有六個是引靈成功後，服下洗靈丹煉化，因排出身體雜質才進雲霓潭裏洗漱，他們雖傷勢嚴重但畢竟身體被靈氣滋養過，保命不難。難的是還有一個孩子，因為貪玩才下的水，現在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了，現在隻是靠靈藥吊著一口氣罷了。”
站在族長身後的朱冉英聽了，臉上霎時慘白一片。
她現在非常後悔，後悔為什麽要接下父親安排給她的這個任務；還非常後悔，後悔為什麽要在孩子們感靈時不好好照看他們，非要去打坐修煉。她隻是想更勤奮一些，好追上哥哥姐姐們的步伐，她這樣做難道也有錯嗎，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族長聽了五長老的話，心頓時往下沉，“剩下的六個孩子，還有可能恢複嗎？”
五長老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的情況很複雜。”
她看了一眼站在朱東直身後的朱冉英，皺眉道：“本來這些孩子隻是中了白水的寒毒，雖然麻煩但也能治。不過七侄女的一招火舞龍蛇，讓那些孩子稚嫩的筋脈被寒氣封住的同時，又遭靈火荼毒，目前筋脈雖然還沒有破裂，但也離得不遠了，要想完全恢複恐怕很難。”
“這其中又屬朱墨音那孩子的情況最為奇怪，她沒有遭靈火炙烤，本來救治應該不難。但奇怪的是，她的身上沒有一絲被白水凍傷的痕跡，卻又一直識海靈台被封不醒。”
大長老突然想到了什麽，開口道：“你們說，那小丫頭有沒有可能正在潛意識地煉化白水？”
“什麽？”族長滿臉震驚，仿佛大長老說的是天方夜譚。
五長老卻點頭應和：“你說的這個可能我也想過，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解釋。我在她藥浴的藥水裏，隻是加了一些溫補神識的靈藥，不過效果也不大。”五長老又歎了口氣，可惜了這些好苗子，如果正常在虛穀裏感靈，何至於落入如今的田地。
族長還在朱墨音有可能正在煉化白水的震驚中沒有反應過來。
雲霓潭裏的水，也就是白水，上古神水，主淨化，破邪祟，號稱無物不化。朱家雖然世代居住在這白水穀，主要也是用它輔助煉製符籙，很少有人能煉化它。不是他們不想煉化，而是煉化這白水的同時，最後連自身靈氣都差點被這白水化掉，讓他們望而生畏。目前看來，似乎隻有先天純水靈根才能煉化白水！
五長老還在反複思量該如何救治這些孩子，她踱著步子想來想去，最後一聲歎息，“要是有那件靈物就好了。”
“什麽靈物？隻要我朱家寶庫裏有的，你盡管去取。”族長反應過來，立即急切道。
“月魄清霜露。”五長老麵帶惋惜，“七階頂級天材地寶，可惜我朱家寶庫裏沒有。”
大長老聽到這裏，一直麵無表情的他露出了然之色。
“爹，月魄清霜露是什麽，真能治好那些孩子嗎？”朱冉英也希望孩子們能夠快點被治好。
朱冉英不出聲還好，她一出聲其他三人頓感不快。
族長一聲冷哼：“你還是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已決定同意古家的求婚，下月將你嫁與古家族長第三子。本來這樁婚事我心中還有疑慮，但你做的事情實在太讓為父失望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說罷，他一拂衣袖出了會客廳。
朱冉英急了，急急忙忙追了出去，帶著哭腔道：“父親，父親，我求求你，你不要把我嫁出去……”
她一心問道，隻想早日結成金丹，追上哥哥姐姐們的步伐。根本沒想過這麽早就嫁人，更何況還是嫁給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的陌生人。
現在，會客廳裏隻剩下大長老和五長老兩人，大長老對五長老傳音了一句什麽，這才也出了會客廳。五長老聽了他的傳音，麵露驚喜之色，忙跟著追了出來。
等他們倆人出現在煉丹房，立即聽到一陣歇斯底裏的哭聲傳來：“兒呀，我的兒呀，你是為娘的心頭肉啊，你就這麽走了，讓娘一個人怎麽活啊！”她哭聲悲切，在場的其他人聽了，都心有戚戚焉。
五長老麵帶同情，對大長老道：“是那個沒有引靈就下水玩耍的孩子他娘，他爹前兩年出家族任務時遇害，他娘就一心守著這個孩子，如今這孩子也沒了。唉，族長還是偏心了，犯下這樣的大錯，也隻是罰她聯姻罷了。”
“好了，這樣的話你以後不要再講了。”大長老打斷她，語氣裏不帶一絲感情，“族長自有族長的打算，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記住一句話，死很容易，生卻艱難。”說罷，他將目光投向朱墨音所在的那處浴桶，眉頭微皺。
五長老為了方便照顧這些孩子，將他們都聚在自己的煉丹房裏。
此刻她的煉丹房裏，除了大大小小的煉丹爐和各色器皿，就是那七個半人高的藥桶。孩子們都隻穿了裏衣泡在藥桶裏，一個個被蒸得麵色通紅卻又昏迷不醒。因為他們年紀太小又是剛引靈成功，不適合直接口服藥性太強的靈藥，所以五長老便用了藥浴的法子。將藥性稀釋以後，通過皮膚吸收進血液裏，緩緩滋潤他們的筋脈和神識。
那個沒引靈的孩子是土木金三靈根，靈根純淨度百分之六十，資質還算不錯，長得也虎頭虎腦的。努力修煉的話，在朱家元嬰還是有機會的，如今就這麽生生沒了，那孩子的娘萬氏趴在藥桶邊哭得有氣無力。
“小滿啊小滿，早知道去靈修堂是這樣的結局，娘說什麽今早也不該讓你出門……”她口中喃喃自語著。突然，她雙目睜圓，霍然起身。
原來，是朱冉英苦求父親無果後，淚眼婆娑地過來看看孩子。她心裏祈禱孩子們都趕快好起來，這樣父親或許就會回心轉意了。
“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給我的孩子償命！”萬氏發瘋似的朝朱冉英撲來，竟是不管不顧了。
朱冉英起先被萬氏嚇了一跳，因她心懷愧疚，雖然萬氏修為低微，她卻隻是一直躲閃並不反擊。
“夠了！”大長老伸手一抓，空中憑空出現一隻靈氣組成的青色手掌，將萬氏緊緊抓在空中動彈不得。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隻有本事攔我，為什麽不敢動她？為什麽不將她處死？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她。”萬氏狀若瘋狂，完全喪失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