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修煉之路
蕭絕塵在朱家虛穀內，一路禦劍疾馳。
一路上他看見許多在穀內打坐修煉的朱氏族人，修為從低到高絡繹不絕，其底蘊都快趕上和清門了。
他禦劍的速度極快，一盞茶功夫，就飛到虛穀的盡頭。
蕭絕塵收了虛塵劍，落在一塊巨石上，在他的正前方是一片混沌迷霧，看不清裏麵到底是什麽模樣。蕭絕塵一手執劍，臉上毫無懼色，從巨石上一躍而下就進了迷霧裏。
眼前依然是一片迷霧，他站在一塊巨石上，依舊一手執劍，毫不猶豫地跳進迷霧裏。
迷霧裏還是迷霧，他又站在一塊巨石上，不過這次他的臉色有些奇怪：這些迷霧怎麽沒完沒了？還有他腳下的這塊巨石，怎麽跟他剛才進來的那兩塊如此相似，連紋理都是一樣的。
不對，蕭絕塵悚然一驚，當即用虛塵劍在那塊巨石上劃下一條刻痕，然後他又毫不猶豫地跳進了迷霧裏。
果然！蕭絕塵麵帶苦笑，在他的腳下，剛才虛塵劍劃下的刻痕格外刺目。這是什麽陣法，好歹他也是化神後期大圓滿的修士，怎麽絲毫都察覺不出來。
他閉目凝思，仔細回想剛才回到巨石上的感覺：他收了虛塵劍，落在巨石上。
不對，他第一次落在巨石上，確實是從虛塵劍上躍下來的，但第二次和第三次，他都是以手執劍，怎麽落下來的方式還是和第一次一模一樣。
他突然想起傳聞中，朱家老祖在朝夕閣悟出一絲時間法則之力，並將這一絲時間法則之力，融進了朱家擅長的煉符之術裏。
難道他現在碰上的，正是朱家有名的符陣“物換星移幾度留”？
哼，想留住他，還沒那麽容易！他冷哼一聲，虛塵劍頓時劍光大盛。
虛穀外圍，也許是朱冉湘的威脅起了奇效，在當天的修煉當中，除了服用過月魄清霜露的朱墨音等五人加朱明月，是已經引靈成功的。剩下的十三個孩子當中，竟有十人一鼓作氣引靈成功。
從孩子們所坐的方位可以看出，朱無暇朱墨音等四個最初就被大長老看重的孩子坐在一處，朱茂晨和朱明月等五個沒有歸還洗靈丹的孩子坐在一處，而如朱映霞一般最初就把洗靈丹還回去的十個孩子又坐在一處。唉，說什麽堪笑世情薄，天道最公平，卻又為何在這群孩子的修煉之初，就已經無形為他們劃分了三六九等。
那五個沒有歸還洗靈丹的孩子當中，除了朱茂晨和朱明月外，其他三人今日都感靈成功，現下正各自拿出洗靈丹煉化。而朱映霞等七人則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自然心中不甘。
既然感靈成功，隻要再將天地之間的靈氣吸納進體內，就算完成了引靈。也就是說，不用洗靈丹，隻需老老實實吸納靈氣照樣可以修煉，但這七人不這麽想，在他們看來那五人曾經跟他們是一樣的，就應該將手中的洗靈丹拿出來分享。
朱映霞率先出頭，她不敢打擾朱茂晨和朱明月，挑了一個家境還算普通的男孩，見那男孩已煉化完洗靈丹，忙上前討好道：“皓雲哥哥，你真厲害，這麽快就煉化完洗靈丹了呀，現在我們的洗靈丹都被收回去了，你們能不能分我們一些呀。”
朱皓雲忍著身上剛排出的汙垢所帶來的不適，想都沒想地道：“不行。”
朱映霞好看的小臉登時變了顏色：“憑什麽不行，這些洗靈丹一開始就不是你們的。”
“之前不是，可現在是了，這是我們自己爭來的。”朱皓雲諷刺她道：“沒聽大長老剛才說的嗎？修仙之路就是與天爭、與命爭，當時不爭，現在來爭，已經晚了。”他學著大長老的語氣，睥睨著朱映霞。
朱映霞氣急敗壞，不顧一切地上前強搶，“那好，我現在就爭給你看！”兩個孩子頓時打起來。
其他孩子見此也一哄而上，另外兩個正在煉化洗靈丹的孩子也不修煉了，都加入了戰局，把正在專心修煉的朱茂晨也給驚醒了。他其實不反對拿出洗靈丹，洗靈丹對他已經無用，照理說他應該和朱無暇他們坐一起的，但他就是看不慣朱無暇他們的假仁假義。
可現在那些孩子直接出手來奪，這就讓朱茂晨非常不高興了，他摩拳擦掌正要加入戰團時，說時遲，那時快，一陣靈風憑空刮起，將正在打架的幾個孩子刮得東歪西倒。
“一個個不好好修煉，打什麽架？”朱冉湘憑空立在半空，疾言厲色道。狂風正是從她手中菁華尺上發出的。
“姑姑，是他們先打起來的。”朱皓雲等畢竟隻有三個人，吃了不少暗虧。
“是你們不分洗靈丹給我們，我們才……”朱映霞剛要理直氣壯地反駁，卻被朱冉湘無情打斷：“行了，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正如大長老所說，現在再爭已經晚了。今後，我再不想聽到任何關於洗靈丹的爭執，否則，每人挨靈尺十板，現在都給我回去繼續好好修煉！”
“是。”朱映霞等心有不甘地應了。
事情從頭至尾，朱墨音、朱無暇等四人都旁觀著，朱無暇嘴唇緊抿，心裏不知在想什麽。朱墨音大致猜到一些，人性的醜陋，讓這個心性一片赤誠的孩子，第一次對自己起了懷疑。想想朱無暇之前對她的所作所為，和那朱映霞何其相似。
朱無暇偷眼看朱墨音，當朱墨音坦然回視時，他卻慌亂撇開了視線。
等一天的修煉結束時，已是黃昏時分。朱冉湘將他們送回靈修堂，並交代他們下次直接去虛穀即可，就讓大家都散了。
朱墨音在回家的路上經過雲霓潭，寒潭古波幽冷。她小心翼翼走至水邊，伸手探入水裏。一股寒涼之氣順著她的手，遊至她的筋脈裏，然後一路向上，直至她的眉心識海。
她立即將手縮回來，還沒來得及任何動作，胸前的曦露貝自動散發一圈藍芒，保持她的靈台清醒。朱墨音揉了揉眉心，隻覺得腦袋裏一陣陣發寒地刺疼。
看來那股寒涼之氣就應該是白水了，朱墨音心想。這白水可真厲害，她的手剛伸進去就受不住裏麵的寒氣，這還是最稀薄的白水。看來她想煉化白水，每次就隻能取這麽一點點煉化了。
因為她識海裏已有煉化過的白水，所以她晚上可以慢慢用已經煉化的白水為引，一點一滴煉化剛剛取到的白水。這煉化之法，自然是她娘教她的。
等她回到結茝院，和娘一起吃過了晚飯，朱墨音照例要先逗逗弟弟。
“冰兒，快點喊姐姐。”朱墨音笑眯眯道。
才三個月大的朱冰曄傻嗬嗬地望著姐姐笑，模樣呆萌極了。朱墨音心底一片柔軟，她摸摸弟弟嫩嫩的小臉蛋，“冰兒，你要快點長大，等你長大了，姐姐帶你到處玩兒。”
孟若薇微笑地看著姐弟倆，心底始終擱淺的那股愁緒似乎也淡了許多。她將兒子從女兒懷裏抱回來，笑著趕人：“快回房去吧，你晚上還要先將白水煉化了才能睡覺，明天還要趕早去虛穀修煉。”
“知道了。”朱墨音口上答應著。
五天後，十九個孩子都引靈成功，並且朱墨音、朱無暇都達到練氣期一層修為。雖然朱曜靈的資質是除了朱墨音之外最好的，五條靈根的純淨度都為百分之九十九，修煉又刻苦。不過朱無暇的水火二靈根純淨度也是百分之九十九，因此修煉速度稍微比朱曜靈快一點，和晚上還要分神煉化白水的朱墨音修煉速度一致。不過等到了化神期，朱曜靈的靈根優勢就會徹底展現出來。
朱冉湘很滿意這些小家夥目前的狀態，預計要一個月才能全部引靈成功的他們，隻用了短短五天。看來，果然是嚴師底下才能出高徒啊。
當天修煉快結束時，朱冉湘照例將大家召集起來訓話：“你們的修煉雖然進展得不錯，但隨時隨地都不能鬆懈下來，十年後就又到了七大世家小比的時間，到時候全部都是二十歲以下的新一代小輩參賽，你們要想不被其他世家的人打敗，唯有現在就開始努力修煉。”
“知道了。”孩子們士氣高漲。
“冉湘姑姑，到時候我們全部都會去落梅河古家嗎？”朱映霞問。
“嗯，這也是你們這些小輩，難得的曆練機會，就算不參加比賽，也可以漲漲見識，看看其他世家子弟的實力。”朱冉湘答。
孩子們頓時在下麵竊竊私語：“聽說冉英姑姑就是要嫁到古家去呢。”
“也不知道到時候我們能不能贏……”
……
“好了，今天的修煉就到這裏。朱墨音、朱無暇，你們兩人今天都修煉到了練氣一層，作為家族獎勵，你們可以去族內的主事院裏，領取一瓶培靈丹和五百下品靈石。”
見孩子們都流露出羨慕嫉妒的神色，朱冉湘接著道：“等你們到練氣一層了，照樣可以去領家族獎勵。有空羨慕他人，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該怎樣提高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