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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梨花有願

  他們倆的談話被朱墨音聽了,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往飛霜台的方向看去。果然,就在那裏,飛霜台上的傳送陣靈光一閃,一道人影霎時消失不見。


  原來,不滿金丹修為的族人,私自出穀以後,就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這個時候朱茂晨和其他孩子都陸續離開了。


  朱墨音手裏拿著先天靈寶葳蕤珠,臉上未見幾分歡喜之色,她還沉在朱昭靉自殺一事中無法自拔。


  她歎口氣,就在剛才,她娘告訴她,這顆珠子隻有她才能催動,也不怕其他人來搶,讓她找個木靈氣濃鬱的地方,滴一滴血進去就可以開始煉化了。


  要說木靈氣最濃鬱的地方,朱墨音拿出一塊令牌,想到了五長老的遲梨園。正好她現在也想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遲梨園中除了忙於煉丹的五長老,一直鮮有人至。


  遲梨園被幻陣所護,外人隻能通過進出令牌才能進入,否則就會迷失在幻陣之中。


  進了遲梨園,朱墨音靜靜看著裏麵的一棵棵奇花異草,酷愛花草的她,漸漸忘了心頭愁緒。


  等她又走到那一片梨花林時,梨花依然開得似雪純白,不時有花瓣飛落到她的頭發上,衣角上。她伸手接過一片梨花瓣,不由得癡了。她學著五長老的樣子,縱身跳上一棵梨花樹,坐在其中一節粗壯的枝丫上,看著紛紛揚揚的梨花雨發呆。


  已經練氣三層的她,已經學會最基本的輕身術、禦物術、纏繞術,水球術。輕身術類似於前世的輕功,不過比輕功更高明,練氣三層的她輕輕鬆鬆就可以跳上一棵十米高的古樹。


  禦物術顧名思義就是使用靈氣讓物品移動,練氣期的禦物術隻能簡單地催動靈器和一些凡物,還不能催動法寶,而能夠載人飛行的一般都是法寶。


  至於纏繞術和水術術,因她是水木二靈根,所以就學了,纏繞術就是催動花草種子的潛能,瞬間長成藤蔓將敵人纏繞住,屬於定身術的一種,有毒的花草種子更好。水球術是控水術的一種,能將天地間的水靈氣聚集成球狀,瞬間襲向對方,算得上是朱墨音目前最厲害的攻擊法術。


  由於她每天晚上都會去雲霓潭取白水煉化,已經能夠內視的她,可以清晰地看見自己小湖泊一樣的識海之上,懸浮著兩滴散發著幽幽寒氣的至純白水。


  不到一個月就有如此的修煉成果,就算在栩寧界也算是佼佼者,不過她至今也沒學會五長老所說的‘一念一枯榮’。


  倒不是說她完全沒學會,這個法訣的關鍵在於,用水木靈氣為引,抽取靈植自身的水木靈氣,但又不能取盡,否則靈植就會生機盡毀,再也沒有恢複的可能;但取的少了,看起來又沒有達到“枯”的地步。所以這一枯一榮之間,需要她反複練習,把握這中間的度。


  況且每種靈植所蘊含的水木靈氣都是不一樣的,這就又增加了練習這個法訣的難度。


  朱墨音終於知道五長老為什麽執意要她先學會這個法訣,然後才願意教她煉丹術的原因了。因為她現在,相比於從前,不僅熟悉靈植的外在,更漸漸熟悉一些靈植的內在結構了。

  不過現在,純白的梨花雨依舊,朱墨音又回憶起她剛才所見的那一幕,朱昭靉縱身一躍的決絕與淒婉。


  在這個修真界,女子的命運到底會如何?想想那兩位被罰關在流風崖二十年的堂姐,被迫出嫁的冉英姑姑,絕望跳崖的朱昭靉。朱墨音的心在瑟縮:這就是殘酷的修真界!

  她該怎麽辦?都說修煉得長生,但如果長生不自由,那要這樣的長生又有何意義?就和五長老一樣,雖貴為家族長老,朱墨音摸了摸身下的梨花花樹,五長老好像也有傷心事呢。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一盞奇怪的燈籠晃晃悠悠飛來,從朱墨音眼前慢騰騰飄過,掛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梨花樹的樹梢上。


  這盞燈籠看起來毫無靈氣,燈下還係著一封信,朱墨音不由奇怪,白水穀裏怎麽會出現俗世界的東西?

  要知道在修士界,多的是傳訊符、飛劍傳書、靈鳥傳書,或者直接用通靈鏡、感應玉牌這樣直接就可以交流的法寶,怎麽會使用一盞這麽奇怪的燈籠呢?

  其實這盞燈和現世的孔明燈差不多,或許就是因為它毫無靈氣,才會誤打誤撞地飛進遲梨園的幻陣吧。


  朱墨音將手中的葳蕤珠收進曦露貝裏,使用輕身術飛躍至那盞燈籠的花枝旁,將那盞燈火還未熄滅的孔明燈拿在手裏。


  這盞燈製作得非常粗糙,不過卻很紮實,有些地方還有斑斑紅點,仿佛是血痕一樣。燈的底部有一根長長的絲線,上麵係著一燈信。


  朱墨音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白水穀裏的東西,這樣一個毫無靈氣的古怪燈籠,它是怎麽飛進白水穀的?

  從來沒有接觸過外界的朱墨音,好奇地將燈籠底下的信封拿在手裏,重新坐回到花枝上,又將飛起來的孔明燈係在她身旁,這才細細看起那封信來。


  那信封上用稚嫩的筆法寫著:凡間小子陸離,求遇仙人親啟。


  信的開頭非常孩子氣地問了一句,偶得這封信的是仙女還是仙君,還說什麽仙女的心腸應該要軟一些。朱墨音不由微笑,將那封信仔細看完。


  “這世上真的有神仙嗎?為什麽隻有當惡人才能生存,普通人就隻能受苦?”男孩信裏的話極其憤懣,就好像在罵蒼天無眼一樣。原來寫信的是一個俗世界才八歲的男孩,信上提到他家早前祖上也是殷實之家,後因爹爹被人陷害抑鬱早逝,隻剩下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如今母親又重病在床,為了母親的醫藥費,他小小年紀受盡世態炎涼。


  當陸離求到城裏的醫館,聽裏麵的坐診大夫說,要一百兩銀子才能治好他娘的病,這讓家裏一貧如洗的他心生絕望。好在他聽人說,隻要采到山中靈芝,一株就值一百兩。因此,隻帶了簡單的幹糧和水,還有一把破柴刀的陸離,小小的肩膀背著一個破舊的小背簍,就這樣一個人進山了。

  誰曾想天無絕人之路,他進山的那幾日,雖一路擔驚受怕,卻一路上既沒有碰到豺狼虎豹,也沒有迷路受傷。因他個頭小,很多崎嶇的山道他都可以找小路鑽進去,一路披荊斬棘,專門往一些偏僻的地方鑽,竟意外讓他發現了一棵長明樹。


  長明樹朱墨音是知道的,它的樹液如油,用來作燈油的話,一小盞就可燒至半年不熄,才有了“長明”這個名字。


  且它燃燒出來的香味能靜氣凝神,是修真界常用的香料。好在陸離也認出了長明樹,不過他隻知道這種樹的樹液很值錢。他當時欣喜若狂,這可比靈芝值錢多了,當即他將水囊中的水全部倒掉,用柴刀使出渾身力氣,在長明樹的樹幹上狠狠砍了一刀,再用水囊去接從裏麵滲出來的樹液。


  當他從山裏回來時,他所住村莊裏的人都以為他死在山裏了,他重病的老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而他臨走時明明托付過隔壁的羅大嬸幫忙照顧,等他摘了靈芝後一定會重謝她的。


  此時他顧不上找羅大嬸理論,又饑又渴又累的他來不及喝上一口水,就匆匆用家裏唯一值錢的板車,將他的娘一步一步拉到城裏,瘦小的肩膀上全是血痕。他先找了一家專收奇珍異寶的奇珍閣,將他水囊中的長明樹液遞給掌櫃的看。


  那掌櫃見他衣衫襤褸,門外又停了一個病人,知道他急缺錢用。本來能賣一千兩的長明樹液,生生隻給了他一百兩。


  陸離這些年在市井摸爬滾打,深知那掌櫃的坑他,但想著一百兩也夠他娘看病了,現在時間緊迫,也不多計較拿了銀子就走。


  等他靠著心中的那股意念,終於將他娘帶到了醫館,並奉上一百兩銀子時,那當時坐診的大夫卻告訴他說,他的娘早就無藥可救,當時向他要一百兩,不過是見他小小年紀家境貧寒,又纏人得緊,才故意誆他的罷了。


  陸離聽明白大夫的意思後,隻覺兩耳嗡嗡作響,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過來時,外麵還是正午,不過煮藥的藥童告訴他,他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一直用人參片吊著才救過來。因為他的體質實在太虛了,才會暈倒。而他的娘,也由先前那位大夫診治了,不過也就是多拖延些時日罷了。


  醫館到底是治病救人的地方,這樣做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雖然還是收了他六十兩銀子。


  陸離拉著板車走在人來人往的鬧市之中,隻覺得天大地大,人人都麵目可憎,沒有一個人對他是善意的。他回頭再看看自己的娘,頭發淩亂麵色慘白,似乎隨時都可能沒有呼吸。


  他強忍淚水,正要帶著他娘出城之時,奇珍閣的掌櫃帶小廝找到了他,問他手裏還有沒有長明樹液,他們可以再給陸離一大筆銀子。陸離搖頭,他還要銀子做什麽?

  那掌櫃善會察言觀色,當即告訴陸離說,在冰原之上極西之地,有仙人在此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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