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趣事（1）

  蘇愔嫕自從學走路開始，就已經不再半夜哇哇大哭。


  這讓蘇以是和沈花眠輕鬆不少，至少晚上再也不用講兒歌和拍著背睡覺了。


  一歲多的時候，蘇愔嫕開始爸爸媽媽的喊。


  本來應該是件高興的事，可夫妻兩個總有憂愁纏繞在臉上。


  看著家徒四壁，還不時有蒼蠅飛過的房間。


  再看著蘇鹿鳴用黑乎乎的小手抱著身上灰撲撲的蘇愔嫕。


  蘇以是仿佛下定決心般對正在洗菜的沈花眠道：


  “我們要不也搬到市裏去住吧，我知道我們經濟有些困難。


  但是至少不能讓孩子跟我們一樣成長在這樣的環境裏。


  我們這個縣城和在農村生活有什麽區別？”


  沈花眠蹙了蹙眉，有些不滿：


  “這件事情我在妞妞出生的時候就想過，可是你媽怎麽可能會給我們錢救濟呢？

  就算我們經濟困難沒錢吃飯，你爸媽也不會給我們一毛錢。”


  蘇以是不想讓孩子聽見這些敏感的話題：

  “鳴鳴，把妹妹放到推車裏，推著妹妹在門口溜達一下。


  小心點兒，看著路。”


  “好~”


  蘇鹿鳴現在越發喜歡這個小團子了，天天嘴裏嘰裏咕嚕的叫著哥哥。


  等蘇鹿鳴推著蘇愔嫕出去後，蘇以是有些不悅的看著沈花眠：


  “我知道你和我爸媽關係不好，確實，我在他們眼裏不如其他幾個哥哥。


  可是我們以後不能當著孩子的麵說這些。”


  沈花眠知道這樣對孩子的成長不好，也知道剛才自己一時激動，竟然忘記了兩個孩子在場：

  “知道了，剛才不是沒控製住嗎。


  現在孩子們都長大了，鳴鳴過了年該上小學。


  妞妞再過兩年也要上幼兒園，縣城裏條件確實不如市裏。


  可是我們如果去市裏的話，拿什麽去呢？

  租房子是肯定的，孩子們的學費包括我們的日常開銷，我們兩個現在的積蓄撐不了太久。”


  蘇以是試探的開口：“要不我們把現在的地包出去？”


  沈花眠擇著菜的手頓了一下：

  “包出去可以，現在的積蓄我算過了，可以先盤一家店麵。”


  “卡裏的錢再加上我們東拚西湊借的錢，隻夠我們做生意，但是不夠我們的開銷。


  到時候.……可能還需要你爸媽接濟一下。”


  沈花眠提起這個就來氣：


  “你爸媽前段時間還說在縣城裏麵要給三哥買個房子。


  到我們這裏一毛錢都不給了，想想就來氣。”


  蘇以是長歎一口氣，沒法反駁。


  聽說夫妻倆經濟困難，沒有辦法，在縣城裏立足。


  沈民生和郝青商量了一下，在市裏的一所小學附近買了一個店麵和兩個房子。


  雖然借了點兒錢，但好在可以安置住。


  店的雖然麵積不大，但是足夠養活一家人。


  在拿到鑰匙的那一天，沈民生讓沈花眠回娘裏吃飯。


  飯桌上，沈民生看似不經意問道：


  “以是，你們想要去市裏，這事兒你們都打點好了嗎？”


  蘇以是底氣有些不足，憋屈似的開口：


  “爸，昨天我跟花眠商量過了，我們現在的錢還不能在市裏穩固。”


  沈花眠看著雙鬢有些發白的父親，心裏發酸：

  “爸，這事先不著急。”


  “不著急？鳴鳴明年就該上小學了，你們現在說不著急？

  妞妞現在一歲多，過兩年也要上幼兒園了。”


  沈民生有些生氣。


  郝青戳了戳沈民生：


  “你爸也是為了孩子著想，今天上午我和你爸去了一趟市裏。”


  說話間，沈民生拿出三把鑰匙放在桌子上。


  “給你們買了一個店麵，一個三室一廳一廚一衛的房子。


  我和你媽在離你們遠點兒的地方，買了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住。”


  沈民生知道，剛開始讓女兒嫁給這個男人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可當時承包的土地數量太大.……

  事情已經變成這樣，隻有盡量的去彌補。


  看著外孫外孫女一天天長大，總是跟在土裏麵一樣滾摸爬大。


  沈民生和郝青更心疼自家大女兒。


  沈花眠和蘇以是懵了，麵麵相覷：


  買了房子還買了店麵？

  “爸，你們哪來這麽多錢，就算咱們家現在好過一點，但是一下買三個房……”


  沈花眠有些擔憂，更多的是愧疚。


  蘇以是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無形中被抽了一個耳光：


  “爸，媽，我知道我沒出息，以後我一定努力對花眠好。”


  沈民生拍了拍蘇以是的肩：

  “唉，出身由不得旁人，不怪你，這麽多年，我們也已經把你當成自家孩子。

  再說買這個房子是遲早的事，老二和老三現在在縣裏邊上學，但很快也要到市裏讀高中。


  大家都一樣，以後努力掙錢。”


  沈花眠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一恨自己無能。


  二恨自己不孝。


  懷著複雜的心情吃了一頓飯，沈花眠和蘇以是領著孩子們回家前，沈民生開玩笑的道：

  “不要以為這樣你們就沒有壓力了，孩子的生活費包括你們以後的日常生活，我們可就不管了。”


  沈花眠和蘇以是連忙答應，懷著感激和複雜的心情回到家裏。


  到家後，明明睡著的蘇愔嫕睜開眼睛，看著沈花眠紅撲撲的眼睛：


  “麻麻，呼呼，不哭。”


  沈花眠看著滿臉天真，眼神清澈的女兒，瞬間淚流滿麵。


  蘇鹿鳴抱著蘇以是的腿：


  “爸爸，咱家是不是沒錢了？那我以後少吃點。”


  蘇以是看著懂事的兩個孩子，什麽壓力都拋在腦後：


  “不是沒有錢，隻是要給你們換一個更漂亮的環境生活，所以爸爸媽媽有些不舍得這裏。


  你和妹妹要多吃些飯，這樣才能夠快點長大。”


  蘇鹿鳴宣誓一樣，狠狠地點點頭：


  我要保護你爸爸媽媽還有妹妹！

  這一夜，沈花眠和蘇以是輾轉反側，天快亮了才睡著。


  第二天，夫妻倆是被蘇愔嫕弄醒的。


  起床沒多久，沈民生就來了。


  原來是因為聯係了搬家公司，所以要提前收拾準備。


  聽到他們要搬走的消息，甚至裏麵的人都羨慕極了。


  沈花眠的婆婆聽到這個消息後，更多的是不忿：

  “還不是因為我們給兒子挑了一個好的老丈人，作什麽呀。”


  不管別人怎麽說，這幾天蘇以是夫妻倆忙前忙後。


  幫忙把沈民生和郝青收拾好後，又把自家捯飭了一下。


  一大家子就這樣有些匆忙的搬到了市裏。


  雖然買的是二手房，但房子很整潔，所以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


  搬到市裏後，夫妻倆開始商量要把店麵整成什麽樣子。


  因為沈民生買的兩個住房離得不遠，所以蘇鹿鳴和蘇愔嫕白天還是在姥姥姥爺哪兒住。


  這生活，一晃就是一個月。


  很快，“一麵如舊”裝修完畢，定下吉日，隆重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