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平衡之道
“看來她們過的都還不錯,而且也算是為巫教在俗世的發展計劃,加磚添瓦了。等我回美國巫教總部的時候,是要見一見她們的。”秦刺知道了幾個姑娘的情況都不錯,也算是安心了幾分。
“不止是見一見吧?”夏紙鳶眨眨眼,目光卻是揶揄的轉向了一旁的鹿映雪,一幅意有所指的模樣。
鹿映雪原本就有些莫名的幽怨,雖然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這種幽怨是寄予她對秦刺的情感,還是因為秦刺是他在巫教規矩裏名至實歸的未婚夫。此刻見夏紙鳶故意撩撥,心頭更是有些羞惱。
“紙鳶!”鹿映雪瞪起俏目。
夏紙鳶一陣嬌笑,倒也知道見好就收,沒有繼續刺激鹿映雪,不過難免有些感歎秦刺的桃花確實別樣紅。
秦刺將二女的嗔鬧收入眼中,隨著如今對夏紙鳶的性格愈發的了解,也就自然而然的將這姑娘的某些話語當做了耳旁風,一吹即過。倒是鹿映雪的某些反應,讓他或多或少的有些觸動。
“對了映雪,你妹妹幽衣她如今怎麽樣了?”秦刺忽然想到了鹿映雪的妹妹鹿幽衣,想當初這姐妹倆,他可是先認識鹿幽衣,隨後才認識的鹿映雪,而且他和鹿幽衣在某段時間裏,還是同學外加同桌的關係。
當然,在貴族學校的那段時間裏,秦刺和鹿幽衣之間的交流幾乎僅限於眼神,因為鹿幽衣所偽裝起來的冷漠,足以隔絕大部分人交談的欲望。不巧的是,秦刺也不是個善語之人,是以,兩人的同桌生涯也就比陌生人好那麽有限的一點兒。
但是自從秦刺加入白蓮一脈,並在長達五年的時間裏,一直潛身白蓮一脈的隱居處修煉時,卻和鹿幽衣的關係慢慢改善,漸漸的讓這個當初冷漠的如同寒冰般的女子,悄然融化,在秦刺的麵前露出真實的一麵。
到最後,兩人幾乎成立無話不說的知己好友。
所以,真要是論起私下的感情來,秦刺和鹿幽衣之間的關係,甚至好要遠超和她姐姐鹿映雪的關係。
也正因為如此,秦刺見鹿映雪談起了這麽多,卻似乎疏漏了鹿幽衣這姑娘,不免主動的詢問起來。
“你還有個妹妹?”夏紙鳶詫異的看了一眼鹿映雪,她受秦刺之托前往巫教時,曾在鹿映雪那兒小住過一段時間,兩人相處的不錯,也正因為如此,夏紙鳶對鹿映雪才會表現的如同閨中密友一般。
但夏紙鳶還從未聽說過,鹿映雪居然還有一個妹妹,至少她在鹿映雪那兒小住的時候,就從沒有見過她的妹妹。
“唔,我確實有個妹妹,她叫鹿幽衣,不過因為她在閉關修煉的緣故,所以你還沒有見過她。”鹿映雪答道。
“原來是在閉關修煉,難怪呢,我說怎麽從沒有見過你的妹妹。不過她既然是你的妹妹,那也算是我的妹妹了。日後,等她閉關出來了,可要領過來讓我這個姐姐看看。”夏紙鳶笑了笑說道。
鹿映雪點點頭,又將目光轉向了秦刺,想到秦刺主動問起自己的妹妹,心思難免就有些複雜起來。其實早在多年前,秦刺還沒有成為巫教教主,僅僅是作為白蓮一脈的弟子在族中苦修時,她就看出了自己妹妹對秦刺的不同。
姐妹倆一同長大,鹿映雪這個做姐姐的,對自己妹妹的性格自然是了如指掌,她從沒見過妹妹對哪個男人,表現的如同對秦刺這般親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鹿映雪就察覺到,妹妹似乎秦刺生了情愫。
但在當時看來,這樣的事情並不複雜,也沒有什麽需要特別處理的地方,男歡女愛在修行界中並不是被排斥的事情。可是直到秦刺成為巫教教主之後,這件事情就變得複雜起來。因為按照巫教的規矩,她這個白蓮聖女就是秦刺的準夫人。如此一來,她和自己的妹妹就不可避免的撞車了。
姐妹共侍一夫?
說實話,鹿映雪還真動過這個念頭,特別是在看到妹妹得知秦刺坐上教主之位,並明白自己的姐姐將來就是準教主夫人,私下裏黯然的情懷的時候,她這個做姐姐的就止不住的心痛起來,立時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到了最後,連她也漸漸的被的秦刺所折服,情愫暗生,春心萌動,基於人心天生的獨占心理,她有些矛盾讓妹妹去分享秦刺,但又不忍去看妹妹黯然神傷的姿態,心思也就不得不複雜糾結起來。
可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於秦刺,沒有秦刺的肯定,她們姐妹倆即便是想共侍一夫,也做不到啊!況且,在秦刺的身旁,還有那麽多姑娘虎視眈眈,而秦刺又始終沒有對巫教製度下,和聖女婚姻之事做出任何回應。
一時間,鹿映雪覺得她們姐妹倆前景堪憂,“鴨梨”很大!
“你杳無音信的這兩年,幽衣天南海北的找過你,但最終無功而返。後來幽衣就開始閉關修煉,到如今,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年時間。這次有關你的消息,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若是她知道了,想必會非常開心的。”
鹿映雪將妹妹的情況,大致的跟秦刺描述了一遍,但有些地方,她卻沒有詳說。事實上,鹿幽衣在尋找秦刺無果返回之後,以為秦刺真的遇險喪命,自此心性大變,除了鹿映雪這個姐姐,再不跟旁人說話,一個人找了偏僻的地方說是要閉關修煉,這一煉就是一年時間,從沒有出來活動過。
當然,鹿映雪沒有細說這方麵,秦刺自然就不清楚個中緣由,不過當他聽到鹿幽衣曾經專門在外尋找自己,還是難免有些感動。不過秦刺是個不善於表達內心感動的人,隻是點頭道:“幽衣有心了,等我回去的時候,我要和她好好聊聊。”
鹿映雪點點頭。
恰在此時,門鈴聲響起。
“應該是暮隊長過來了,我去開門。”鹿映雪向秦刺點點頭,隨後便起身去開了門,門外果然就是暮秋堂。
一進門,暮秋堂就急忙快步走到秦刺身前,恭敬的說道:“教主,影衛們都已經安置妥善,並做好準備隨時等候教主發令。”
秦刺笑道:“秋堂,私下裏不用這麽拘謹。你忙到現在也累了,快坐下吧,映雪,給秋堂跑一杯茶。”
暮秋堂連稱不敢,隨即自己起身泡了四杯茶,先是恭恭敬敬的遞給秦刺一杯,隨後又將另外兩杯遞給夏紙鳶和鹿映雪,自己這才拿起最後一杯,微微抿了一口,整個過程表現的非常謙遜,也讓秦刺極為滿意。
他重用暮秋堂無非就是看中了此人能辦事會辦事,而且非常聽話,不求他有多大能力,隻要忠心不二,能將自己交待的事情辦的妥妥當當,這就足夠了。而在這一點上,暮秋堂顯然做的非常不錯。
“教主,不知道我們何時動手?”放下茶杯之後,暮秋堂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秦刺看看時間道:“現在還不夠時候,到了時候,自然會有人來通知我們的,現在不用著急。”
暮秋堂趕忙點點頭。
“對了映雪,剛剛我們說了這麽多,都是巫教裏邊兒的事情,在巫教之外,那幾股西方勢力如今怎麽樣了?”秦刺朝鹿映雪問道。
不過這倒是讓暮秋堂微微皺眉,暗惱自己來遲了,不然剛剛教主詢問巫教之事,他可有一肚子話想說呢。所以他連忙搶著開口,並故作驚訝道:“教主,巫教裏邊兒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秦刺看了暮秋堂一眼,點點頭道:“剛剛已經聽映雪說了,怎麽?秋堂你是不是還有什麽想要補充的。”
暮秋堂皺眉道:“不知道聖女有沒有提及前月宗宗主郎誌遠的事情?”
秦刺點頭道:“說了。”
心裏卻微微有些奇怪,暗想,莫非這暮秋堂還有什麽對郎誌遠的不同看法或者其它的事情要表達,否則為什麽獨獨提起郎誌遠?
暮秋堂咬牙道:“教主,我覺得此人不除,後患無窮。”
秦刺眉頭一跳,被暮秋堂這危言聳聽的話驚得有些愕然。剛剛鹿映雪還對郎誌遠推崇有加,讓秦刺覺得當初讓郎誌遠幫他打理巫教事宜,付以重權,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怎麽同樣的一個人,到了暮秋堂的嘴裏,就成了無窮後患呢?
“難道有什麽蹊蹺?“秦刺不由暗自揣測起來,於此同時,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鹿映雪的身上。
若真讓秦刺做個選擇的話,他寧願更相信鹿映雪,但他也相信暮秋堂不可能無風起浪,所以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
此刻的鹿映雪似乎也極為驚訝,她柳眉一簇道:“暮隊長,郎誌遠對教主的忠心,大家有目共睹,怎麽你就覺得後患無窮呢?”
郎誌遠立刻反駁道:“聖女,你可別被那偽君子蒙蔽了,教主失蹤的這兩年,巫教上下全都由他一個人把持,而且此人還掌握了一門戰技又自創了一門戰技,對教主的地位產生了極大的威脅。這樣的人要是不除,對教主來說,日後必然會成為一個巨大的威脅。”
鹿映雪也反駁道:“暮隊長,你這麽說,可就不太對了吧。郎誌遠要是真想做上教主之位,當初教主失蹤之後巫教群龍無首,有人推舉他,他又何必要去拒絕呢?完全可以名正言順的坐上去嘛!但事實是,他不僅拒絕了這樣的位子,而且還極力擁護教主,認定教主並沒有遇害,這樣的行徑難道不能稱之為忠誠耿耿?”
郎誌遠義憤填膺的說道:“聖女,看來你也是被他假仁假義的姿態給欺騙了。他不拒絕別人的推舉,那是因為教主隻是始終,並沒有真正的死訊傳來,要是教主真的遇到什麽不測,你看看他不會坐上這樣的位置。況且,教主一日不出現,他就是實際上的教主,把持著巫教上下的一切事務,而且還不會受到限製,他那是早就計算好的。”
夏紙鳶聽到兩人的爭論,微微一笑,似乎並不感興趣,反倒是將目光轉到了秦刺的身上,似乎秦刺比討論這些無聊的事情更讓她覺得有趣。
而此刻的秦刺從暮秋堂和鹿映雪的對話中,也算是聽出了其中的玄機,顯然,夏紙鳶對郎誌遠的評價是中規中矩的。而暮秋堂對郎誌遠的態度,就未免帶著極大的私心,或者說怨念。
至於原因,很簡單,暮秋堂最大的癖好就是想拿到更大的權力,本來他能夠做到如今影衛的隊長一職,成為秦刺這個教主的心腹,算得上是向前跨進了一大步,比他當那個不受待見的月宗長老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但是自從秦刺失蹤之後,他這個影衛隊長就沒了依靠,也失去了光環。緊接著,當他看到他原來的頂頭上司,曾被趕出的巫教的前月宗宗主郎誌遠不僅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還漸漸的攬下了巫教大權。
這就讓他有些受不了了。
當初他可是主動和郎誌遠反目,郎誌遠被罷掉月宗宗主之位趕出巫教,他也出了一部分的力,所以他和郎誌遠之間已經注定了不對付。看到郎誌遠這個曾被罷掉身份的人,居然搖身一變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他打心眼兒低的眼紅。
這眼一紅,自然就對郎誌遠有了偏見,有偏見,也就事事都覺得對方是在虛偽做作,假仁假義。
“好了,你們不用吵了。”秦刺擺擺手製止了暮秋堂和鹿映雪之間的爭論,開口道:“郎誌遠的權力是我賦予的,我不在的時候,他完全可以替代我發號施令,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是我真的遭遇了什麽不測,那巫教也不可能就空懸著教主之位群龍無首,否則隻會讓巫教產生極大的隱患,甚至會重新回到以往四分五裂的狀態。所以,郎誌遠真要是在我不測之後,坐上教主之位,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秦刺的說法讓鹿映雪滿意了,同時對秦刺的敬佩又增添了幾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如此大度的說出這樣一番話,心中不由暗想:“難怪郎誌遠在重回巫教之後,對教主忠心耿耿,以教主的品性,確實叫人折服,情願肝腦塗地。”
但和鹿映雪不同,暮秋堂聽到這話確實臉色微微一邊,雖然麵上不敢表露出什麽不滿,但心裏肯定是不舒服。
好在秦刺坐了這麽就的教主,又有了那個在摸金派作首領的父親指點,早已經知道了上位者馭下時要充分掌握平衡之道的道理。所以看到暮秋堂微變的神情,秦刺就笑著說道:“秋堂,你也不用擔心,以你的能力,如果再作出一些成績讓巫教眾人信服的話,我同樣可以將你提拔到這樣的位置來。”
暮秋堂本來還有點不舒服,但聽到這話,卻是一掃而空,目光頓時大亮,驚喜的說道:“教主,您……您說的是真的?”
秦刺笑道:“秋堂,你我的關係這麽多年了,我對你可是信任有加啊。而你也始終沒有讓我失望,這一點,我自然會記在心裏。不過你目前的資曆還是太淺了,真要是給你提拔到高位,恐怕還無法服眾,所以你還需要勤加修煉,多做出一些成績,這樣日後我才好給你做出一些安排。”
暮秋堂頓時激動的說道:“教主,我一定會勤加修煉,穩重行事,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望和厚待。”
秦刺點了點頭。
“不過……教主,就算暮秋堂此人可以揭過不提,但是他的兒子真的不可不防。”暮秋堂受了秦刺的點撥,對暮秋堂的嫉妒也減弱了幾分,這時候再開口,卻就有了幾分實打實的真意。
“郎昆?”
秦刺不由皺起了眉頭,郎昆此人確實不是什麽善茬兒,當初他和郎昆打過交道,知道此人的手段,而且其心性遠比他父親郎誌遠要狠辣許多。當初因為和郎誌遠和解,郎昆就被安排到了巫教之中。
秦刺自信郎誌遠不會有多大的變化,但郎昆其人,雖然修為不是太高,但憑他的手段,要是在巫教中攪風攪雨,真不是什麽難事。
“對,就是這小子,他的手段可是陰的很,而且對教主您,似乎一直都懷恨在心。他隨郎誌遠回到巫教之後,借用郎誌遠日漸高漲的聲望,一直在暗中籌劃著什麽,可惜我忙於培育影衛,也沒來得及觀察。”暮秋堂緩緩道。
“郎昆確實不簡單,我也和他接觸過,此人年紀雖輕,但是心性卻格外陰沉,根本讓人看不透。不過好在有郎誌遠的約束,他也一直掀不起什麽風浪。”沒想到,鹿映雪居然接著暮秋堂的話補充起來,而且還和暮秋堂的觀點一致,由此也可以看出,這姑娘確實是就事論事。
秦刺微微點頭,隨即對暮秋堂道:“秋堂,有關郎昆的事情,你日後需要留意一下,若是他真有什麽不軌之心,就匯報給我,嗬嗬,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感謝什麽!若是真的不開眼,那我就隻能對不起郎誌遠了,該殺就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