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洞府璧人
“哦?想心魔一樣潛伏著?這聽起來倒是挺稀罕!不知道這究竟是何火焰?”秦刺狐疑的問道。
“意火!”妮藍答道。
“意火?”秦刺聞言皺眉細細思索,卻發現在記憶中,完全找不到任何和意火有關聯的信息。
妮藍見秦刺神色遲疑,緩緩道:“秦先生若是沒有聽說過這種火焰,其實一點兒也不奇怪。”
“哦,為什麽?”秦刺詫異道。
妮藍道:“原因很簡單,我剛剛也說過了,意火乃是修習歡喜禪功之人,元嬰中所能滋生的一種特有的火焰,並且此火非是時時都會現身,唯有陰陽失衡之時,才會如心魔般竄生而出,雖然我對外麵的修行界不是太了解,但是我想,這種火焰因為極其特殊,應當鮮少為外人所知。
至於稱它為意火,則是因為此火的出現,和歡喜禪功的層次息息相關。唯有修煉到歡喜禪功‘意亂情迷’的境界時,才會有這種火焰產生,而一旦度過了這樣的境界,此火又會自然消失。
我如今便已經修煉到了‘意亂情迷’的境界,恰巧又是在此時被人所傷,亂了陰陽平衡,所以才會導致意火包裹住我的元嬰,熊熊不熄,讓我的傷勢始終無法複原。若是那時,我不再此境界中,即便是受傷,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被意火的困的這麽難以痊愈了。“秦刺聞聽半晌,才算是對這意火有了一定的了解,點點頭道:“原來這意火還有這般鮮為人知的來曆,倒是要多謝妮族長為我開拓眼界了。不過照此看來,妮族長倒是有些時運不濟了。”
妮藍苦笑道:“誰說不是呢。好巧不巧的就是在這個時候被人所傷,換做其他的時候,也斷然不會出現在這種局麵了。這意火的難纏之處,秦先生沒有切身體會,不知道其中的糾結,我算是為它吃盡了苦頭。”
秦刺淡淡的一笑,道:“修行本就是有利有弊之事,想要踏上修行這條路,走的穩,走的遠,誰能不吃點苦頭。倒是妮族長能有如此這身高明的修為,著實讓我非常的驚訝。我本以為妮族長即便是修行之人,修為也不會太高。”
妮藍一怔,隨即咯咯媚笑道:“秦先生,還真是坦率之人。其實我這點修為和秦先生比起來,那不過是螢蟲和明月爭輝罷了。便是如今,我還依舊看不穿秦先生的境界,隻知秦先生的修為高不可攀。”
說到這裏,妮藍忽然頓了一下,緊接著似是想起了什麽一般,美目一亮道:“我知道秦先生為何會出現剛剛那種情況了。”
“哦?為什麽?”秦刺皺眉道。
妮藍道:“剛剛秦先生出現那種變化,定是因為意火的關係,此火乃是由‘意亂情迷’的境界滋生的火焰,既陰且陽,並且本身就帶有這個境界的特質,可以亂人心神,使人陷入意亂情迷之中。所以我想,一定是剛剛秦先生接觸了這股火焰,不察之下,被其感染了你的心神。”
秦刺恍然道:“妮族長這麽說,倒是極有可能。剛剛我試探這股火焰時,此火確實順著我的神識,直奔我心神而去,若非我心神穩固,恐怕刹那間就會被其攻破。現在想來,很可能我雖然擋住了這股火焰的侵襲,卻並沒有化去它擾亂心神的能力。看來,先前我倒是誤會妮族長了。”
妮藍微微一笑:“秦先生不用客氣,若是換做我,遇到這樣的情況,也難免會誤會的,隻要誤會解開了就好。”
秦刺點點頭,隨即問道:“那照此看來,妮族長這身傷勢莫非就沒有什麽方法可以化解了麽?我剛剛查探妮族長的傷勢,發現你識海中的元嬰,在那意火的煆燒下,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雖然我不知道妮族長的元嬰為何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保持沒有絲毫崩潰的跡象。但是元嬰和修行者的一切息息相關,元嬰出現油盡燈枯之象,即便現在還沒有什麽,但保不準哪天要是爆發出來,恐怕是難以解救。”
妮藍微歎道:“其實我自身的狀況,我自己非常的清楚。正如秦先生所說,這長久以來,為了維持和意火之間的拉鋸戰,為了彌補周而複始的傷勢,我的元嬰消耗極大,卻又得不到有效的補充,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也算是理所應當之事。
現在之所以停留在油盡燈枯的邊緣,遲遲沒有繼續衰敗惡化下去,則是因為歡喜禪功的某些特殊性,讓意火和我的元嬰之間維持住了一個平衡。不過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樣的平衡還能保持多久。”
秦刺皺眉沉吟道:“如此說來,是不是平定了妮族長體內的意火,就可以助你的傷勢複原?”
妮藍點頭道:“理論上是這樣,但要平定意火,何其難。”
秦刺聞言道:“難,不代表就沒有辦法,妮族長也務虛心急,或許日後能找到方法也不一定。”
說著,秦刺便對此話題失去了興趣,畢竟他現在唯一的目的是為了離開這裏,而不是治病救人。若是伸伸手就可以幫助對方化解掉頑疾,那秦刺或許也可以順手施為,但現在既然此疾如此難纏,那即便秦刺對這意火挺有興趣,也不可能忽視了自己的根本目的,專門去研究如何幫這妮族長擺脫意火的焚燒了。
妮藍見秦刺似乎失去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趣,心頭倒是微微一急,好不容易將話題引到了這裏,她倒是不願意就此放棄。實際上,解決她這身傷勢舊疾的方法並不難,隻要找到一個修為高明的人,吸幹他的修為和元陽精髓進行陰陽調和,意火自然就可消退,傷勢也能在頃刻間複原。
在秦刺沒有出現之前,整個赤身族中,都沒有符合妮藍恢複傷勢條件的對象,而僅有的兩個修為高明之人,又成了赤身族的敵對存在,所以妮藍的傷勢久久無法複原,並且還得時刻提防著那兩個敵對之人的報複。
但是秦刺出現過後,就成了妮藍唯一的救星。這也是妮藍迫不及待的將秦刺拉進族中,並且費盡心機拉近關係的緣故、可惜考慮到現狀,妮藍又不敢輕舉妄動,對秦刺展開行動。因為她沒有把握可以讓秦刺乖乖就範,任憑她去吸幹修為乃至精髓。若是其中出了什麽亂子,以她如今的狀況,以赤身族本身的實力,根本擋不住對方一身高明修為的衝冠一怒。
所以她隻能謀求第二種方法,那就是通過和秦刺的交合,通過正當的陰陽調和的方法,先緩慢平衡了體內的陰陽,讓意火慢慢消退。雖然這樣做,所費的時間極長,而且無法做到馬上讓傷勢複原。但好處就是非常的穩妥,並且可以利用這樣的機會,慢慢的讓對方迷戀上自己,成為自己的裙下之臣,聽從自己的支配。
如果秦刺這樣的修為極高之人,聽從了她的支配,她相信,對付起那兩個敵對之人,想必勝出的機會會大上很多。而解決了那兩個人之後,她也可以沉下心來,好好尋找機會,將秦刺吸納一空,瞬間恢複她自身的傷勢,甚至拔高她的修為。
不得不說,妮藍的用心確實很深。可惜俗話說的好,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計策,就能百分之百的順利施展開來。任何一環發生變化,都可能導致整個事態的轉變。
何況,妮藍此女雖為赤身族長,但因為接觸的地域有限,論心計,其實和外界之人比起來,相差太遠。加上對方修行歡喜禪功至今,實際上還從未找到過合適的對象,行過交合之事,經驗極為粗淺。所以,真要是施展起她的計劃來,不僅漏洞多,可能出現問題的地方也極多,否則當初,此女想要對付那兩名修行者中的男性修行者時,也不會出現失誤,讓對方察覺,最後不僅給赤身族招攬了兩個敵對之人,而且自身還飽受如此頑傷了。
“秦先生。”思慮片刻,妮藍幽幽出聲道。
秦刺一怔,道:“怎麽了?”
妮藍道:“不瞞秦先生,其實在歡喜禪功裏,倒是記載了一種可以化解掉意火焚嬰的方法。”
“哦?”秦刺詫異道:“妮族長先前不是說,既然有方法,為何先前不說?又為何拖延至今,不去自救?”
妮藍苦笑道:“這種方法,並非我一人之力就可以辦到的。至於我先前未說,是因為這種方法施展起來,會……會有些難以啟齒。”
秦刺一怔,疑惑道:“難以啟齒?”
片刻後,秦刺從妮藍略帶羞意的表情中看出了一點什麽,毫不掩飾的問道:“莫非是需要男女交合?”
妮藍囁嚅道:“不錯。”
秦刺臉色一沉,淡淡的說道:“妮族長修習歡喜禪功,而此功又擅吸取他人精髓,妮族長的意思,該不是想要吸取我的精髓為你所用吧。”
“不不不!”
妮藍心裏一驚,暗道:“這人好厲害,頃刻間就能猜到我的心思,幸好我沒有打算這麽做。”
“秦先生不要誤會。”妮藍急忙擺手道:“我可從沒有那樣的意思,實際上,歡喜禪功雖然有霸道的修行方法,但也有溫和的修行招數。我赤身族選擇的就是溫和的一麵,並沒有奪人精髓為己用的意思。雖然溫和的修行方法,相比較而言,遠遠要慢了很多,但是我赤身族人曾經都是歡喜禪功的受害者,自然不會己之不欲,勿施他人。”
秦刺的臉色這才好轉了一些,點頭道:“那妮族長所說的方法究竟是什麽?”
妮藍連忙道:“實際上,就是通過男女交合運用一定方法,達到平衡體內陰陽的目的。隻要陰陽平衡了,我體內的意火自然會消失。但是這個方法施展以後,見效很慢,而且雙方必須都是擁有修為之人,否則無法承受意火的擺布。”
秦刺點頭不語。
妮藍不知秦刺的心思,剛欲詢問,哪知秦刺忽然道:“妮族長,我有些乏了,不如今日就談到這裏如何?”
妮藍見秦刺直接逐客,自然不好繼續逗留,而秦刺又沒有對先前的問題做出任何的答複,這讓她隱隱不安。
最後告辭之時,眉間不知刻意還是自然的顯現出一縷憂色,倒是有點讓人我見猶憐的意思。
“交合之術!”
秦刺看著妮藍離去的背影,輕念了一聲,卻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
月光均勻的鋪灑下來,由於赤身族所在的這個世界,並沒有任何動物乃至昆蟲的痕跡,所以顯得格外的寂靜。
但是此刻,在遠離赤身族聚居地極其遙遠的某個山頭之上,卻有二人盤踞在山壁開鑿的洞府中細聲低語。
這洞府開鑿的非常簡單,但奇特的是,在入口處,卻懸空浮現出一顆溫潤的玉珠,約莫雞蛋大小,正不斷的旋轉著放射出一縷縷翠綠的光芒,將整個洞口遮蓋的嚴嚴實實,不僅如此,那些灑向洞口的月光,都被這珠子吸入其中,不見絲毫露入到洞中。
洞府內,四處鑲嵌著散發出柔和光芒的寶石,將四周的黑暗驅之一空,亮堂的如同白日一般。
“娃娃,你怎麽樣了?”洞府中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渾厚滄桑,有著讓人著迷的磁性魅力。
這是一個看不出確切年紀,但是極為英俊的男子,從外表上看,似乎隻有二三十歲,但是整個氣質卻已經恍若高齡的老人。他席地坐在地麵的蒲團之上,關切的看著身邊,同樣坐於蒲團上,正緩緩收功的女子。
這女子也和男子一樣,有著讓人難分年齡的本事,看上去恍若二八年華,但偏偏氣質顯得極為成熟。但不可否認,此女的容貌,屬於極品之列,單論容貌,不在那妮藍之下,唯有氣質上少了妮藍那種天生的媚態。
不過這樣的一對男女處在一起,又是落居在這崖壁的洞府之中,確實有點神仙伴侶的味道。
“龒郎,我已經覺得好多了,你日日為我梳理體內氣息,如今那些混入體內的月寒之氣,差不多都已經被驅之一空了。”被稱作“娃娃”的女子睜開雙眼,溫婉的朝身邊的男子一笑,隨即便靠入了他的懷中。
“那就好,隻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龒姓男子笑著點點頭,抬手輕輕的撫摸著女子的秀發。
片刻後,隻聽他道:“娃娃,再過會兒,天就亮了,我們出去走走,咱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結伴遊玩了。”
娃娃微微一歎道:“是啊,自從落入到此處,咱們就好像被困在了籠中的鳥兒一樣,再也不複往日的自由自在。”
龒姓男子也歎道:“是啊,這麽久以來,我一直在尋找離開這裏的辦法,可惜,卻始終沒有尋找到有效的方法。看來,咱們或許真的要在這裏呆上一輩子了。”
娃娃見愛侶露出沮喪之意,連忙安慰道:“其實這地方說起來也還不錯,除了沒有人煙,沒有動物,但是大體上還是一處不錯的隱居之地。咱們以前不是一直想要尋找這樣的地方麽?現在既然被困在了此處,倒是不妨將這裏當做是一個隱居的地方好了。”
龒姓男子微微一笑,輕捏了一下身邊女子的瓊鼻道:“你這是在安慰我麽?”
娃娃搖頭道:“當然不是,我說的是心裏話。”
龒姓男子點頭道:“好吧,就算是這樣,我也得先料理了一些閑雜人等再說。當初要不是那赤身族的妖女,你也不會受了月寒之氣差點一命嗚呼。拖了這麽多年,直到現在,才總算是將體內的月寒之氣驅散幹淨。”
“算了。”
娃娃搖搖頭道:“都過去這麽久了,還惦記著那些人做什麽?不管怎麽說,我們都算是外來者,踏入了別人的地盤,即便對方做了點什麽事情,也不妨是看做,踏入他們地盤所要付出的代價吧。”
龒姓男子憐愛的摟住女子道:“你這性子啊,就是太柔了。”
“龒郎,不喜歡我溫柔麽?”娃娃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龒姓男子哈哈笑道:“當然喜歡,不管我的娃娃變成什麽樣,我都喜歡。”
那叫娃娃的女子,聞言,不免嬌羞的一笑,忽然道:“對了,今天白日之時,你匆忙出去,做什麽去了?”
龒姓男子道:“我今日察覺到了一些動靜,所以急著出去查探了一番。”
“哦?查探出什麽了?”娃娃問道。
龒姓男子皺眉道:“可能是我察覺錯了,也可能是我去遲了,總之,我什麽都沒有發現。不過後來,我順道去那赤身族的聚居地附近遊走了一圈,發現那赤身族中,似乎在歡慶著什麽,情形一如當日我倆進入此地時,他們為我們接風擺宴一樣。”
娃娃目光一亮,連忙道:“龒郎的意思是說,今日又有人進入到此地了?”
龒姓男子點頭道:“我覺得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