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重見天日
“還有這樣的說法。”龒天正是場上除秦刺之外，修為最高見識也最為廣闊的一個，所以對秦刺的話最先產生了疑惑。而其他人也都是一臉懵懂之色，有些琢磨不透秦刺所說的話中真意。
秦刺笑了笑，他知道這樣的說法在旁人看來，確實是有些難以理解和不可思議，畢竟修行史上從不曾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也沒有類似的記載，境界這東西，要麽就是進入了，要麽就是沒達到，在一般人看來不存在假象的問題。
可是秦刺的情況太過特殊。
體氣同修就不說了，單是提前把握了上界的修行基礎，開啟了九宮神元盤這一點，就足以讓秦刺的修行之路，成為唯一特殊的存在，這也導致他的修行和往常修行史上所有的人都不同，可謂是開啟了一條前無古人的道路。
其實當初他也曾一度以為自己已經踏入了破碎虛空的境界，但後來一連串的遭遇，才逐漸讓他認識到自己的境界並沒有徹底的進入到這樣的層次。直到那次勾動星宇定乾坤中的法則奧妙，充分領悟到了法則之力時，感應到了上界的呼喚，這才徹底的讓秦刺進入到了這最高層次。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因為我的情況比較特殊。或者可以理解為，從氣機和修為上來講已經達到了這樣的層次，但是論及心境乃至對法則的把握，我當初還沒有真正跨越過神陰轉陽的門檻。隻能說是半入而半不入，與常人直接和全麵的跨入某個境界，存在一些差別。”
秦刺緩緩的說道。
龒天正眉頭一動，似是想了到什麽，忽而點點頭道：“我想我應該明白秦教主的意思了，想來秦教主曾在我天龍一脈修行練氣之法，會不會是因為體氣雙修的緣故，導致修行層次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故而可以迥異於常人，在某些方麵跨越了境界，但某些方麵卻還沒有跨越過去？”
秦刺聞言微微一怔，暗想這龒天正雖然說的不全麵，但也大致的說到點子上來了。不過他沒有再細致的補充什麽，隻是點點頭道：“不錯，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意思，說來有些慚愧，當初道友恭賀我踏入最高境界，我還頗有些沾沾自喜，現在回想起來，當初還是高興的太早了。”
“秦教主太謙虛了，類如秦教主這般天賦異稟之人，當世乃是罕見，有何慚愧的地方。何況，就算是一半跨入到了破碎虛空的層次，也足以賀喜了，畢竟近千年來，根本沒有人能衝擊這樣的層次。”龒天正微微一歎，有些羨慕的說道。
“教主，那您現在的境界？”鹿映雪好奇的看了秦刺一眼，“您剛剛不是說，您已經達到了破碎虛空的層次了麽？”
秦刺點頭道：“不錯，如今我是徹底的邁入到了這樣的層次，也是這次陷入到這囚奴之地所造就的機緣。若非如此，恐怕我要真正邁入這樣的層次，還需要很長的時間。”說著，秦刺又是微微一歎：“或許用不了多久，我就要飛升離開了，現在我已經時時感受到上界的召喚。”
“唔，上界的召喚？”眾人大為驚訝，曆來跨入破碎虛空境界的修行者，都有關於此事的描述，但是大家畢竟隻是在記載上聽聞，從未真正見識過，如今聽秦刺這麽一說，自然是頗有興趣。
秦刺也沒有過多的描述著上界的召喚，畢竟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東西，無法用言語交流給別人知曉的。
“呀，小刺，你要是離開了，我們日後要去哪兒找你？”夏娜忽然反應了過來，眨巴著眼睛緊張的看著秦刺。
秦刺淡淡的一笑，轉目看到隨著夏娜的話，幾個姑娘都盯緊了自己，目光中帶著別樣的意味，心裏頭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幾許感慨，稍一沉吟，便緩緩的說道：“如果我飛升離開了，想要找我，那就必須等到你們飛升之後。”
“飛升，這怎麽可能，破碎虛空的境界又哪是這麽容易邁入的。”玉無瑕驚呼一聲，心裏頭沉重了幾分。
幾個姑娘也都生出了此念，不免心事重重起來。
秦刺見狀，微微一歎擺擺手道：“不說這些了，看看路距離赤身族聚居地不遠了，好生休養幾日，我們要抓緊時間離開這裏。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要盡快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完畢。”
眾人默默的點頭，幾個姑娘複雜的看著秦刺，也不知道各自的心頭在流轉著怎樣的心事。
……
失蹤多日的族長突然回歸，帶給赤身族的自然是無比的轟動。而比這更轟動的是，族長領著一批從未出現過的陌生麵孔來到了族中。想想這囚奴之地多少年都沒有外人降臨了，乍一下冒出這麽多的外人，整個赤身族自然是議論紛紛，有心智淳樸者熱情歡迎，也有心思複雜著驚恐不安。
當然，也不能說妮藍帶回的就全是陌生的麵孔，因為在赤身族人的眼中，他們也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秦刺自然是不必說了，因為秦刺入族時的盛大接風宴，赤身族人幾乎都見過他。
對於秦刺他們倒沒有什麽排斥感，畢竟他們不知道秦刺幹掉阿哢摩的事情，依舊將其當做客人來對待。
可是對於白嬌娃和龒天正，所有的赤身族人不免產生了一致的排斥性，因為這兩人是赤身族多年的鄰居也是對頭，讓這兩個人堂而皇之的進入族中，誰也不能心安，所以他們差點沒啟動萬佛大陣，將龒天正夫婦倆阻在門外。而龒天正這夫婦倆也差點下不來台，甩頭就離開。
好在妮藍頗有些權威，經過她的勸慰，才平息了赤身族人們不安的情緒，勉勉強強接受了龒天正夫婦倆的到來。
對於赤身族種種怪異的現象，鹿映雪等人雖然在路上就通過妮藍的介紹，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當他們看到成群結隊不遮軀體的赤身族人，還是感到極大的驚訝和不適應。幸虧妮藍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極快的給鹿映雪等人安排了房間棲息，避免她們直接和赤身族人接觸。
白日的喧嘩逐漸平息下來，夜幕降臨，萬佛大陣也隨之啟動，泛著光芒的半透明光罩，將整個赤身族聚居地籠罩了起來。
暮秋堂和一眾影衛及摸金派的殘存的精英經過安置，都各自在自己的房間裏調息休養，恢複元氣。而鹿映雪等幾個姑娘，除了天姬之外，卻都匯聚到了一起，並沒有急於調養，而是心事重重的討論著什麽。
“無暇，映雪，你們說小刺要真的破碎虛空飛升離開，咱們可怎麽辦呀？”夏娜坐立不安的皺眉說道。
“唉，還能怎麽辦？小刺不是說過了麽？我們想要找他，唯有等到飛升之後。以小刺如今的修為，飛升之時已不久遠，咱們能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玉無瑕幽幽的一歎道。
“我就不明白，為什麽要飛升呢，難道達到破碎虛空的層次，就一定要飛升麽？”夏娜撇撇嘴悶悶不樂的說道。
“小娜你不知道，到達了破碎虛空的層次，感受到了上界的召喚，有些東西就身不由己了。就算教主不願意，他也必須得飛升了，境界夠了，時間到了，就已經要經曆這麽一遭。”鹿映雪惆悵的說道。
夏娜的麵色黯淡了下來，喃喃的說道：“難道日後再聚，真的要在我們飛升之後，這又怎麽可能？難道真的要就此永遠分開了？”
幾個姑娘都不再說話，房間裏愁雲慘淡。
便在這時，房門被敲響，鹿映雪應了一聲，隨後妮藍便走了進來。看到房間裏的氣氛，妮藍微微一怔，隨即道：“幾位姐姐，你們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我們赤身族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
鹿映雪擺擺手，幽幽的說道：“沒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妮藍你不用太客氣。”
妮藍將手中的點心食盒放置在桌上，隨即道：“這是我們族中的一些特有的點心，幾位姐姐，你們嚐嚐。”
夏娜嘟著嘴，沒好氣的說道：“妮藍，你就別添亂了，我們現在哪裏還有心情吃東西啊。”
妮藍手上的動作一頓，詫異的看了夏娜一言，轉而又看了看玉無瑕和鹿映雪，見其皆是一副愁雲慘淡的神色，不由皺了皺眉頭，隨即慢慢的坐了下來，沉吟一番試探著問道：“幾位姐姐，你們這……到底是怎麽了？”
“還能怎麽著，當然是為了小刺啦。”夏娜悶悶不樂的說道。
“秦先生？”妮藍更加好奇起來，但這姑娘幾位聰慧，立刻就回想起了白日時，幾個姑娘談及秦刺飛升之時，前後的情緒變化，頓時就知道了她們為何會有這樣一番模樣，心頭也有些複雜起來。
“幾位姐姐，小妹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妮藍沉默了片刻之後，忽然幽幽的開口道。
幾女一怔，鹿映雪詫異的看了看妮藍，點頭道：“妮藍，你不用客氣，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妮藍點點頭，緩緩的說道：“小妹的修為雖然不高，和秦先生相處的時間也不算太久，但是我能看的出來，秦先生乃是修行奇才，並且對修行一途有著執著的信念，這樣的信念，不是什麽人，什麽事，就可以將他束縛和動搖的。”
“妮藍，你這是什麽意思？”玉無瑕皺皺眉頭，盯著妮藍問道。
妮藍聳聳肩，苦笑道：“我還能有什麽意思，隻是看幾位姐姐愁眉苦臉，大致的猜到了一點原因罷了。直白點說，秦先生的飛升已成定局，這是不可能改變的，幾位姐姐與其憂愁此事，倒不如好好琢磨一下，如何可以追隨秦先生的腳步。”
鹿映雪回味了過來，詫異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當前的重心，應該放在如何加深修為，爭取早日破碎虛空？”
妮藍點點頭。
鹿映雪苦笑道：“這又何其難，幾乎不能做到。不是每個人都像教主一樣，擁有天賦異稟和莫大機緣。”
“是啊！”夏娜也跟著點了點頭。
“我倒不這麽看。”妮藍微微一笑，目中泛出異樣的神采，“沒有什麽事情是必然做不到的，關鍵是你願不願做？隻要付出了，哪怕真的沒有做到，也無憾了。”
鹿映雪幾女沉默了下來。
半晌後，玉無瑕點點頭道：“妮藍說的對，我們與其愁眉苦臉，倒不如好生的修行，爭取早日破碎虛空。就算真的無法達到這樣的層次，也總比完全失去希望的好。我想，小刺想要告訴我們的，也是這樣的道理，隻不過他不方便直接說出來罷了。”
鹿映雪和夏娜對視了一眼，也隨之點了點頭。共同的目標，讓幾個姑娘暫時忽視了本應該存在的矜持，和相互之間與秦刺關係。
妮藍看著她們，心頭微微一歎，某個早已經在心中生根發芽的念頭，忽然止不住的湧了出來，她便有些艱難的開口道：“幾位姐姐，小妹有一事相求，還希望幾位姐姐能夠幫一幫妹妹。”
“嗯，什麽事，你說？”鹿映雪點頭道。
“我……我……”妮藍期期艾艾了半天，終於咬牙道：“我想離開這裏，隨幾位姐姐一同出去。”
“啊？”鹿映雪三女皆是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這妮藍哪裏是要追隨她們離開，分明就是不願意和秦刺分離。
若是放在白日和妮藍不熟悉時，此女要是說出這樣的話，鹿映雪她們恐怕不會給予什麽好臉色。
但現在，一來相互之間熟悉了，而妮藍又曲意奉承，傾心的討好她們幾個，所以讓她們的敵意逐步下降，幾乎消失。二來，幾個姑娘本就為秦刺飛升的事情煩憂，聽到此女一說此要求，雖然明知道他是為了秦刺，但是聯想到自身，聯想即將和秦刺幾乎永久的奮力，自然有些同病相憐。
所以，三個姑娘互相對視了一眼，交流了眼神後，由鹿映雪開口道：“妮藍，你要離開，我們自然不會反對，也非常的幻影。但是你是這赤身族的族長，你若是離開了，那赤身族怎麽辦？”
妮藍聽到幾女同意，頓時心花怒放，連連道：“謝謝幾位姐姐，赤身族可以有其他的族長，並非無妮藍不可。何況，妮藍一直向往外麵的世界，如今能有此機會，妮藍實在不願意放棄。”
鹿映雪點點頭道：“這樣……那妮藍你處理好赤身族的事情，待我們元氣恢複時，就隨我們一同離開吧。回頭我們會和教主說一下此事，想來教主應該不會反對的。”
妮藍聞言又是連番致謝。
……
一周後。
外猛古草原深處那人跡罕至的地方，一個幾乎從未被世人發掘到的佛殿靜靜的橫臥，仿佛沉睡。
但是忽然間，佛殿上空雲動風湧，閃電雷鳴，緊接著，一根根*的電柱擊落在佛殿上，不過佛殿的建築似乎十分結實，絲毫不為這些閃電所動，穩穩的抗住了閃電的擊打，紋絲不動。
於此同時。
佛殿中，第二殿內，石碑林立，碑上的陌生符文似乎受到了什麽力量的引動，散發出耀目的光芒，一圈圈的擴散在殿中。片刻後，整座佛殿似乎搖晃起來，好險被一隻無形的手撼動一般。
“唰！”
殿堂上方的空間驟然間出現了一顆白斑，眨眼間，白斑延伸開來，生生撕開了一道空間縫隙。
緊接著，好似下雨一般，一道道光影從中飄落下來，直接沒入到殿堂內，整個殿堂都充斥著耀目的光滑，晃的人根本睜不開眼。
待光芒消失以後，空間裂縫也緩緩的愈合，殿堂內生生多出了數十道身影，各個氣勢不凡。領頭的一人麵似刀削斧鑿，剛挺俊逸，身姿挺拔飄然，恍若神仙中人，不是秦刺又能是是誰。
經過一周時間的準備，暮秋堂等人的元氣終於恢複了大半，所以秦刺便不再拖延，及時的帶領著眾人，打開了通道，脫身而出。
“哈哈哈哈，終於出來了，困了這麽多年，終於出來了。”秦刺的身側飄起了一道笑聲，大笑之人正是龒天正。他和白嬌娃被困在囚奴之地太久太久，時時想著尋找出路，卻始終不得其法，如今終於離開了那個鬼地方，自然是興奮到極致。
“龒郎。”白嬌娃雖然也高興的不行，但是看到龒天正失態的模樣，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
龒天正也反應過來，訕笑了幾聲，隨即便朝秦刺拱手道：“秦教主，多謝您助我夫婦二人脫困，如此恩德，我夫婦二人不敢忘懷，日後若有差遣，旦憑吩咐。”
秦刺點點頭，眉頭卻緊緊地皺著，目光也流轉在殿堂上方先前那道空間裂縫出現的位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的異樣很快被眾人發現了，暮秋堂擔憂的問道：“教主，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事情出了什麽變化？”
其他人聞言也都緊張的看向秦刺。
秦刺搖搖頭，隨即察覺到眾人的目光，擺手道：“你們不要胡亂猜疑，我們已經脫困而出，事情進展的很順利。”
“那教主您……”暮秋堂遲疑道。
秦刺皺眉道：“我剛剛開啟通道的時候，出現了一些小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