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來文學社吧!你作文寫得那麽好,來文學社是最好的選擇了!”身為班上學習委員也是文學社社長的文園如此說道,卻立刻被可馨用彩虹屁給嗆了回去:“不!唐硯同學的文學水平已經到達一個頂峰了!再去文學社,也是徒勞無功,浪費時間。我覺得吧,唐硯同學你最好還是來我們音樂社,彈吉他的男生多帥啊!”


  可馨說話的時候,眼睛裏還閃著星星,就好像真的已經看到唐硯彈吉他時的模樣了一樣。


  而除了她們兩個之外,其他社團的,如學生會,廣播站,舞蹈社……等等,也都向唐硯遞來了橄欖枝。


  早在老班發公告的時候樂愉就預感到了,作為唐硯的同桌,短時間以來,安寧是不可能跟她有太大的關係了。


  所謂社團活動,(團委,學生會,廣播站,偶爾可以因公翹課除外)原本,不過就是每周四下午最後兩堂課一個半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可現在,卻成了外班女生想要接觸唐硯,幾乎是唯一的機會。


  今天早上的時候,樂愉還收到了同社團學妹發來的請求,說是拜托學姐一定要把唐硯拉進舞蹈社來。


  這對於常人來說近乎是難於登天的事情,樂愉卻有種預感,如果是自己開口的話,說不定,唐硯真的會選擇加入舞蹈社。


  但她不想要這麽做。原因有很多點,首先第一點,她絕對不想要繼續再當全校女生公敵了。其二:她是因為陸沁沁報了舞蹈社自己才去的舞蹈社,實際上,她並不喜歡跳舞,去舞蹈社,隻是為了在足以讓人窒息的學習生活中喘上一個半小時的氣,休息休息,找尋一點兒心靈的慰藉。如果唐硯來了,樂愉都能夠想象,他一定會跟在自己的身後喋喋不休地叨叨一些有的沒的。到時候,增長了學妹們的仇恨值倒不說,斷送了自己每個禮拜在學校僅有的一個半小時能夠享受安靜的時間,那就是大事了!


  “來籃球社吧,有個主力退社了,正好少人,你身高也差不多了,合適。”思考間,徐天也靠了過來。


  不用想,他這輕蔑的態度和理所當然的語氣還有作為男性的身份,立刻就遭到了全體女生的圍攻。


  “你瞎湊什麽熱鬧!你們籃球社成績那麽差,別耽誤了人家。”


  “就是!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太自以為是了吧?憑什麽就加入你們籃球社?”


  ……


  霎時間,剛剛還吵做一團的女生們瞬間同仇敵愾了起來。她們邊說話還邊把徐天往外麵推。這也讓樂愉耳邊的嘈雜小聲了一些,卻也叫唐硯有時間跟她說話了。


  “嘿。”他對樂愉嘖了下嘴,“粉紅豬小妹。”


  樂愉想裝作沒聽到的,因為她很清楚,隻要自己回了頭,那些女生們的圍攻對象立刻就會從徐天轉換成自己了。但若是不回頭吧,又會叫人說傲慢。裏外不是人。


  無奈,她隻能硬著頭皮擺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望向了唐硯:“怎麽了?”


  “你是什麽社團?”


  果然,果然是這個問題。話出口的瞬間,圍在一旁的那些女生齊齊將視線都投到了樂愉身上。眼神看似溫柔明媚,實則暗藏殺心。

  這是一道送命題啊。


  回答什麽好呢?這就隻有一個答案啊,就是實話實說了。總不能說你猜吧,即便這樣說,也總會透露出真實答案的。這樣一來二去,反而給兩個人之間增添了一種曖昧的氣氛。那樣的話,樂愉感覺自己離被毒害,暗殺,也隻有一步之遙了。


  “舞蹈社。”她裝作平靜地說,還想補充些什麽,可好像補充什麽都是錯的。圍著的那些女生們溫柔的目光變得尖銳,好像眼睛裏的刀子馬上就要衝出來劃開樂愉的脖子。


  樂愉看了眼她們,又看了看唐硯。她又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她覺得,唐硯的下一句話,一定是:“我要加入舞蹈社!”但她隻能在內心同時向耶穌,佛祖,真主虔誠地祈禱:不要讓唐硯說出這樣的話!而不能直接捂住唐硯的嘴。


  唐硯開口了,時間的流動在樂愉看來聽來好像也慢了起來。此刻她內心中有百萬分的不安。


  但或許是耶穌,佛祖和真主他們三位老人家其中有一位聽到樂愉的懇求了吧。


  “那,陳景呢?他是什麽社團?”唐硯是這樣問的。


  樂愉聽到這句話時還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你說什麽?”她眨巴眨巴了下眼睛,有種自己身處夢境的感覺,她趕緊將一隻手背到背後悄悄掐了一下自己腰間的肉。


  啊!疼!她在心裏歡快地咆哮。這是真的!不是夢。


  “我問,陳景是什麽社團的。”唐硯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他提到陳景的時候,眼睛裏居然是帶著笑意的。


  這讓樂愉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畢竟,在樂愉的印象中,陳景和唐硯是沒什麽交集的,硬要說有的話,那也是相看兩生厭。可馬上,她就從一旁的那些女生眼中讀出了自己問出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了,於是馬上改口說:“美術社。”


  “我要去美術社。”唐硯完全沒有猶豫地說,然後他轉頭看向了堵住過道的那些女生們,翹出了一個好看但不算愉快的微笑,“你們,有人是美術社團的嗎?”


  此時,那些女生們眼中對於樂愉的怨恨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隻剩下了懊悔。樂愉都能想象她們此刻內心的話語:我當初怎麽就沒有報美術社呢?


  這是個跟唐硯接觸的絕佳機會,卻沒有一個人說話,她們互相望著,遺憾遍布了每個人的臉上。


  可這也沒辦法,美術社本來就是冷門社團,當初報社團的時候,印象中,全班就隻有陳景一個人選擇了美術社。樂愉本來也想去的,可仔細一想:自己畫畫好像也不行,畫隻兔子都能畫成像加菲一樣的大餅臉,且沒有貓的神韻。她可不想把自己的短處暴露在陳景麵前。


  但就在眾人為難之時,文園撥開可馨跳了出來,“我知道,美術社就在文學社的旁邊,我帶你去登記吧。”她用一種介於熱情和客氣之間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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