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傀儡
隱紅娘一出場，就舉起了手中的長刀。在她身後，一眾赤鯊幫幫眾，不，是赤鯊營的騎士，也舉起了刀。
隱紅娘並沒有多什麽，她隻是一夾馬腹，向著草原人的營帳衝來。這沉默無言的動作，卻是最好的的宣言。在她身後，赤鯊營的騎士一同敲打起刀刃，咆哮著跟了上來。
東楚城外，頓時湧起一股潮水。
阿拉不提聽到聲響也走了出來。她以假死為借口，挑起刀兵之禍，本來是應該深入簡出，由此來保證草原人對東楚城動手的正義性。可此時草原人已經控製了東楚城的城門，以及東楚城第一層。可以是大局已定，阿拉不提也懶得繼續裝了。
窩旱，阿古茹，謝廖沙三人早已指揮手下士兵開始列隊迎擊。三個部落壯年戰力大約三千五百人左右，兩千人入城，還剩下一千五百人拱衛營帳。
對於他們這三人來，麵對群馬，一眼望去數出有多少匹，那是和吃飯睡覺一樣簡單的事情。阿廖沙剛才探聽出來是千餘匹，之後確認下來的數字也是千匹左右。赤鯊幫的騎兵有千人，所以草原人也派出了一千騎兵。
“赤鯊幫的繼承人，也是個女子吧？”阿拉不提忽然問道。
阿古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個女子，但是實際掌控在另一個男人手中。換而言之，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阿拉不提聽到他的話，似乎並不是很開心。“既然是個傀儡，那就給我擊碎她！”
阿古茹躬身行禮，“謹遵殿下之命。”
赤鯊幫的騎兵推進了一裏多，草原人便已經列陣完畢。由此可見，草原人也並不是毫無章法。阿古茹手下戰將高野八騎著一匹黑馬，越眾而出。“為了女神！為了暗月！”高野八振臂高呼，提振士氣，然後一拍馬臀，衝了出去。
騎兵衝鋒首重氣勢。沒有其他兵種比騎兵更明白一鼓作氣四字。赤鯊幫和草原人，就像兩條潮水一般衝向對方，勢必要激起殘酷的血花。
馬蹄陣陣，如同戰鼓一般敲打著大地。雙方距離迅速拉近。
高野八騎看著那身騎白馬又著紅衣的女子。既然主將不閃不避，那麽就先擊潰他，把對方的氣勢打散。帶著這樣的心思，他一拉韁繩，直直地朝著隱紅娘而去。擒賊擒王的道理，草原人也懂！
高野八能夠受到阿古茹器重，也是有本事的人。他精於騎術，馬上作戰比起步戰，實力要上升好幾個檔次。要是給他一匹馬，他敢跟大貟所謂的武林高手真刀真槍地對上一場。
高野八舉起了砍刀，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個女子。那女子突兀地揚起了頭，她的脖頸竟然反轉了過來，扭成了一個常人無法做到的角度。
高野八愣住了，戰場之上，最忌愣神。高野八從來都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可是，他還是愣住了，他曾經親手在戰場上扭斷一個人的脖子。脖子軟塌塌地垂在身後，後腦勺貼住後背，這不正是眼前這個女子現在的模樣嗎？
“這個人……難道是個死人嗎？”高野八心中如此想著，但是他握刀的手，已經下意識地揚了起來。這是一個戰士的性，哪怕思想有所遲疑，但是身體卻已經在多年的磨練之下，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反應。
這與《九歌訣》上記載的分神之法有相通之處。
刀看在了那女子已經斷掉的脖子上，可刀刃卻沒有傳來高野八熟悉的手感。他的刀沒有斬斷那個女子已經斷掉的脖子，他的刀卡在了女子的脖子上。胯下黑馬繼續奔行向前，兩馬交錯而行的力量，竟然也隻是讓高野八在隱紅娘脖子上劃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她不是人！”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然後，高野八看到了一個背著匣子的男人。這個男人的眼神之中，透著無盡的冰霜與死寂。他正張開著雙手，對準騎著白馬的女子。高野八看到他的雙手上，隱隱約約有著絲線，係在那女子身上。
唐意致臉上不悲不喜，他隻是在心中低聲地歎了一聲，“盛放吧，荼蘼之花！”
高野八忽然問道了一股香味，那是一股淡淡的香味，若有若無。高野八眉頭一皺，急忙運氣抵擋。他調轉馬頭，準備再向那男子來上一刀，然而那男子卻失去了蹤影。麵對眼前的赤鯊騎兵，高野八奮力向前，大開殺戒。
鮮血的溫熱，死前的呼喊。給了高野八極大的享受，他是一個生的戰士，他享受戰場上的一切！他喜歡砍刀斬下頭顱的快感，更喜歡一個個敵人避走不及，跪地求饒的模樣。他一路向前，把所有敢於阻擋在身前的敵人斬殺殆盡。
“高野八，你在幹什麽啊！”一聲滿是怒意的聲音傳來。
高野八一愣，緊接著，他才發現眼前的景象有些不對。自己同袍赫爾赫用驚怒地表情看著自己，在他身上，有著一條長長的刀口。
赫爾赫一刀斬向了高野八，“你這個混蛋，為什麽要砍我們自己的兄弟？”
高野八不閃不避，讓赫爾赫一刀砍在了左腿上。赫爾赫並沒有用盡全力，所以傷口並不嚴重。可傷口的疼痛，卻是讓高野八徹底的清醒了過來。他回頭，看著一地的屍體，頓時怒不可遏。“這是怎麽回事？我剛才殺的是自己人？”
“鬼知道你做了什麽！突然發起瘋來砍自己人，叫都叫不住你！”赫爾赫喘著粗氣，“而且，不知是你，剛才衝在最前麵那些人，也全部都轉身砍向了自己人。”
“什麽？”高野八腦海之中瞬間回憶起了剛剛有些詭異的畫麵，那個不是人的女人，那個神秘的男人！他從馬上站了起來，很快，他就搜尋到了那兩個人的蹤跡。
赤鯊幫和草原人騎兵互相衝鋒，交手，然後重新整隊。而在赤鯊幫那邊，男人和女人這兩騎肩並肩地站在一起。正開始準備下一次的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