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站邊
「天宮……仙人之劍……」莫名的手忽然顫抖了起來。曾經握著鐵鎚，可以反覆錘鍊鍛打千百次的手，猛烈地顫抖了起來。「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莫名嘴裡不斷呢喃著，顯然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作壁上觀的陳志豪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他出聲問道：「莫大師，仙人之劍是什麼？」
莫名聽到陳志豪的問話之後，才稍稍平靜。他微微平復了一下心情，苦笑一聲。「殿下，我建起紅泥劍爐，窮極一生之力，就是為了打一把能夠媲美仙人之劍的作品。」
費季禮此時也是適時說道：「殿下，那把劍確實十分古怪。其鋒利程度，是在下從未見過的。」他說這話，其實也是為了給自己剛才受傷一個台階下。
莫名嗤笑了一聲，「那不是凡間之劍，相傳是天上劍王所用之劍。可斬盡天下有形萬物，與斬盡煩惱的佛門慧劍並稱仙佛雙劍。」
這時候身為姝州魁首的竇燕山不由挑了挑眉，「佛門慧劍？」竇燕山此刻回想起了在姝州時，他與岳葉楓那一戰。他和許坤合力一擊，被岳葉楓明王手中劍所斷。那把劍，連真氣都可以劈開。「莫不是明王手裡那把劍？」
莫名道：「那並不是有形之劍。也不會在任何人手中。」
「哦？原來有這麼大的來頭？那麼，李小子，我請你吃飯你不來，這把劍給我作為補償怎麼樣？」季陌冷笑咪咪地說道。
李沐反問道：「那麼財神可否救下我身後二人，並且送我們出城呢？」
「哈哈哈哈。」季陌冷的笑聲響起，只不過帶著一絲乾澀，顯然是以笑聲掩飾尷尬。雖然說句大不敬的話，皇家若是想要動他，他還真不怵。但是話又說回來，那樣自己也會損失一大筆財富。為了一個李沐，多少顯得有些不值，畢竟和氣生財嘛。
季陌冷打著哈哈，陳志豪也笑了起來。「李沐，財神不敢答應你，我陳志豪敢，若是交出此劍，我便讓你走出這裡如何？」
「嗯？」李沐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剛才陳志豪還下令讓十三魁首交出投名狀，要殺自己父親和沈璃。如今他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雖然還不是天子，但是作為太子，就可以如此出爾反爾嘛？
想到這一點的，不止是李沐。還有在坐的十三魁首。
比如寧席白，身為大家族的族長，他很清楚，皇上召集十三魁首的用意。尋找十殿閻羅，只是其一。真正的用意，怕是讓十殿閻羅來見見太子，完成權位交替吧？
說來也是，十三魁首制度，是當年陳驍為了在最快時間穩定下來，啟用江湖力量之後產生的結果。在當時，的確是給了朝廷很大的助力。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幾乎成功的謀逆案，叛軍席捲了大半國土。戰事一起，波及必然廣闊。事後是百廢待興。這個時候，朝廷需要做大量的工作。朝廷也無暇顧及有些江湖宵小，一切以穩定為主。有了十三魁首的幫助，十三州境內許多事情不用朝廷自己操心，這樣一來，朝廷的成本會降下許多，有更多精力去處理其他事情。
更何況，自古開始黑白兩道，從來都是并行的。與其完全消滅，不如好好利用起來。
等到太子繼位，很多東西，可能會有不一樣的變化。這也是費季禮為何如此奉承太子的原因。
不過，一個領導者，朝令夕改可不是什麼好事。寧席白剛才還在觀望，要不要納這個投名狀。現在，他覺得自己更加需要觀望一下了。
陳志豪看到李沐的表情，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我剛才說過，只是讓他們在他們身上留下些印記而已。只要你讓開，他們的生命不會有任何威脅。」
李沐抬起頭，直視陳志豪，「殿下，之前我相信了殿下，這次我可以相信你嗎？」
陳志豪也看著他，「你可以試試不信。」
「殿下，若是我自己的命，我大可信了殿下。可惜，這一次，不是我的命，還有我最為親近二人的命。所以，不得不慎重一些。」李沐回答道。
「那你以為，你現在做的，能夠讓你們安然走出這間屋子嗎？」陳志豪問道。
李沐搖了搖頭，「不能。」
「那你現在所做的努力，或者說，你曾經做過的努力，又算什麼呢？」陳志豪說道，他看了一眼一直彷彿隱身的徐之雷，後者眼觀鼻鼻觀心，似乎已經入定。「你在涯城的所作所為，你以為我們都不清楚么？你早就有了異心吧？」
李沐心中一愣，湧上一種不好的預感，「殿下這話何意？」
「放心，我不是什麼暴虐的人。否則，也不會看著你帶人走。只是剩下的人……」
「他們是無辜的，只是混口飯吃而已。殿下不用趕盡殺絕吧？」李沐已經聽出了其中要挾的意味。他之前對九歌幫所做的切割，正是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沒想到自己這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李沐此時的辨別顯得有些無力。
「我不明白，李沐，其實你有更好的選擇不是么？」陳志豪終於失去了耐心，他從座位上坐了起來。李沐的平事讓他很不舒服。亦或者，他已經開始習慣居高臨下的俯視了。「是你的天真，還是說，你真的太年輕了。」
李沐持劍站在原地，手心微微見汗。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是選擇朝廷，還是選擇謀逆餘孽？」陳志豪的右手按在了腰間長劍之上。
李沐笑了笑，「我身俱血脈，有些東西，我不想要，卻也脫不掉。」
「鏘」陳志豪長劍出鞘，直接對準了李沐。「這可不是很好的選擇！」
響雷劍一寸一寸上移，李沐抬起手臂，終究將響雷劍對準了當朝太子。「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諸位十三魁首，動手吧。」陳志豪指著李沐說道，「拿下李沐，殺死他身後兩個謀逆餘孽。為首者，我自當獎賞。」
李沐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握住了劍柄。「爹，阿璃，你們暫且不要動，這裡有我在，他們傷不了你們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