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入夢
昨天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五月初五是劉阿婆閨女的忌辰,為什麽用紅色的剪紙,也是因為封山村曆來都是給死人辦喜喪。
不過轉念一想,我突然意識到老太太說的話不對,就開口說道,“阿婆,您是不是日子記錯了,昨天您跟我你閨女是後天忌辰,應該是明天才對。”
“瞎說。”劉阿婆瞪了我一眼,笑著說道,“阿婆我年紀雖然大了,但是心裏可記得數的,今天是五月初三,不信你看看,我是數著黃曆過日子的,怎麽會記錯。”
說到這裏的時候,劉阿婆用手指了指掛在裏屋門口的老黃曆。
我抬頭去看,發現那老黃曆已經熏的有些發黃,跟昨天掛的位置相同,不過黃曆上的確寫的是五月初三。
看著那黃曆我就覺得這事情不太對勁,因為昨天我來的時候,看到黃曆也其實五月初三。
而且,劉阿婆跟我說過同樣的話。
“五月初三?”白淵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
我知道他是疑惑,畢竟現在是已經過了農曆的七月半,但我覺得這個劉阿婆可能精神是有些不正常。
我就跟白淵說了劉阿婆可能是精神有些錯亂,腦袋裏隻記得她閨女的忌辰了,對月份已經完全沒有了概念。
但是,昨天劉阿婆跟我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難道劉阿婆老兩口,每天都是這樣,隻記得五月初三,每天都在給自己閨女準備忌辰的紙花?
白淵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劉阿婆語重心長的對我們倆說,“你們倆外鄉人,不該來這個村子,進來了就不能出去了。”
可能劉阿婆精神的確不太好,加上年事已高,這些話昨天她已經跟我說過了。
不過白淵像是很感興趣,也可能是閑著無聊,不如聽聽封山村這個故事,於是便順著劉阿婆的話接下去。
“阿婆,這村子是不是有什麽講究,為什麽進來這裏就不能出去了?”
劉阿婆倒是很好客,而且樂此不疲,可能是完全忘記了昨天晚上已經對我說過一遍,放下了手裏的剪刀,眼裏露出迷茫跟追憶,又緩緩的闡述起了那段不堪的回憶。
劉阿婆說的這個故事和昨天跟我說的一模一樣,因此就沒有必要複述出來。
在當年發生的事情裏,因為機緣巧合劉阿婆老兩口躲過一劫,從此以後老兩口晚上就再也沒有睡過覺。
而從吊腳樓那女鬼嘴裏,我也得知了村尾那座陰廟裏兩位鬼仙,是被禁錮在廟裏無法出來。
可能這也是為什麽劉阿婆老兩口能夠平安無事的原因,隻要她們倆晚上不睡覺,那兩個鬼仙就不能勾走他們倆的魂。
這個故事很漫長,劉阿婆跟白淵說完以後,夜已經深了。
劉阿婆雖然精神上不太好,但是熱心腸,說完後還勸導我們倆說。
“唉,咱們村可不是你們外鄉人來的地,今天晚上你們倆就在這裏落腳吧,趕明兒天亮以後,就出去看看,要是能出村的話,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離開,以後都不要來這裏了。”
白淵跟劉阿婆又聊了一會,劉阿婆拿起桌子上的老剪刀,自顧自又忙活了起來。
白淵像是看出了什麽,他站起身走到我旁邊,輕輕地拍了我的肩膀,走進了旁邊的一間黑黢黢的屋子。
我知道肯定白淵是發現什麽事了,劉阿婆專心致誌的剪紙,我沒有打攪她,跟著走進了屋。
“這個村子現在的確隻能進不能出,我原本以為隻是因為風水格局的問題,但是現在我覺得不是,可能這最終一切的秘密,都在那兩個鬼仙的身上。”
白淵朝門外看了下,皺了皺眉頭收回目光對我說。
我下意識也跟著看出去,堂屋裏劉阿婆坐在蠟燭旁,低頭正剪著手裏的紅紙,但是有一瞬間,我覺得有地方不太對勁。
不過還來不及多想,倒是白淵的這話把我拉回現實,我吃驚的問,“你不會打算晚上去那座陰廟吧?”
那鬼仙成了大氣候,因為承受了村民的香火跟信仰
之力,加上封山村這陰氣橫生的死地。
恐怕倆鬼仙比葉家那陰陽師還要厲害,最起碼也是旗鼓相當。
當初那陰陽師多恐怖,現在回想起來我背後都冒冷汗,我們倆加在一起,去那地方簡直就是找死。
“我們來到這裏,就已經受到了因果牽連,現在想要破這場局,隻有一個辦法。”白淵說話的口語非常凝重。
“什麽?”我被他那雙認真的眸子看的渾身一緊。
白淵沉吟片刻,說出了兩個字,“入夢!”
劉阿婆跟我說的故事,包括吊腳樓那女鬼口裏說的話。
封山村的村民為什麽全部都死光,就是因為在睡夢裏被廟裏的鬼仙勾了魂,不僅如此,還操控著他們的陰魂。
我甚至有一種猜測,為什麽傳言來封山村的人都沒有活著走出去,不單單因為封山村這地方的邪門,更多的就是來到這裏的人在睡夢中魂魄被鬼仙收走了。
我和白淵昨天晚上能夠相安無事,也是因為這一點。
但是現在白淵對我說入夢,這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要是入了夢,不就給那兩個鬼仙可趁之機了嗎?”
其實,我可以說直白點,那就是找死。
夢裏兩位鬼仙施法,把魂魄帶走,就不可能醒過來了。
白淵倒是沒有否認我的擔憂,不過他說的很認真,“相信我,這是破了這場局的唯一可能,其實……我們來這裏後,就沾染了因果,恐怕不止是在這個村,就算是我們倆出去了,可能在夢裏,那兩位鬼仙也會施法勾走我們倆的魂魄,你還記得你在那廟裏看到的女官偶嗎?”
提及那穿大紅官服,突然詭異出現的女官偶,我就不寒而栗。
那東西太妖邪了。
如果真的是鬼仙這種級別,我不懷疑白淵說的話,不管我們出不出村,可能隻要睡過去,那鬼仙就會出現在夢裏,從而把魂給勾走。
就跟劉阿婆闡述那一晚村民都躲進祠堂,但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全部都離奇死亡的場景一樣。
隻是這種事太冒險,因為一旦出差池,我們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白淵透過窗戶縫隙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他陰沉的說,“沒有時間了,如果今天晚上不入夢,就隻能等到明天了,按照跟船夫約定的時間,明天我們下午就要出去,不然……到時候靠我們倆,想要出河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經過白淵提醒,我倒是想到了這茬。
在進村的時候,跟船夫已經約好了第三天來接我們,他隻等我們兩個時辰,如果錯過,船夫就返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