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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邪病

  “當時那老道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看出來我遇到了不尋常的事,老道短短的幾句話,便讓我頓悟,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我本不是修行這塊料,家師看在我眼力異常,破格收了我,可惜啊,他老人家的本事,我有心學,卻沒力使。”


  野郎中說雖然當初家師破格收他為徒,但是修習道術,不僅僅是靠過目不忘跟吃苦就能做到的。


  在這點上,老天是公平的,盡管野郎中把老道的道法和一些古籍背的滾瓜爛熟,但是野郎中天生就沒有靈根。


  他不是修行的這塊料,不僅沒有天賦,體質也是極為平庸,注定了這一生就算在怎麽刻苦,也隻能碌碌無為。


  說到這裏的時候,野郎中歎了口氣:“我自稱郎中,你們可知什麽是郎中?就是指那種讀得滿腹經書,能夠參悟其中道理,但就是無法作用出來,平庸到了極致,不過是無用之人。”


  “但好在上天關了道門,又給我留了扇窗,我的眼睛和常人不同,很小的時候,我就能到很多奇怪的東西。”


  “陰陽眼?”我聽說過這種眼睛,據說陰陽眼下,萬鬼都不能遁形。


  野郎中緩緩搖頭:“陰陽眼是後天修出道行的人,用氣場激活的,我的情況很特殊,還不是陰陽眼,我看到的世界,是由一道道波紋構成的,有點類似海浪,色彩對於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我能看清楚每個人,每塊石頭所散發出的氣場,那些死去的……和將死的……我全能看見。”


  “到處都是波紋,我在水底……”


  說到最後,野郎中抬頭,瞧著天花板,嘴張的老大,那樣子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再配合她臉上那塊胎記,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陰森起來。


  我留意了下她的雙眼,還真看出了不對,野郎中的眼珠子透著淡淡的灰光,看上去死氣沉沉,特別像魚眼。


  那種被按在菜板上,等待被宰殺的鯉魚。


  他直愣愣注視著天花板,好像真的身處水底,天花板就是水麵似的。


  過了好片刻,野郎中收回目光。


  “在我跟家師第五個年頭,就被家師逐出了師門,他老人家說,我們緣分已盡,沒有再見麵的必要了,緣分這東西,不能強求。”


  野郎中說這些以後,我就懂了。


  他道法淺薄,這些學識和經曆,大多數是從書麵上得來的,不過他的家師肯定是知道厲害的人物。


  我有心想要問問他的家師,野郎中看出我內心的想的,開口說道,“家師是一介散修,喜歡雲遊四方,我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見到他了。”


  本來我心裏還燃燒起來一點希望的火焰,但他這樣說了,我眼神不由暗淡了下去。


  雖然大老遠跑到這裏來,並沒有請野郎中出山,但好在也並沒有白來一趟。


  至少現在有了很重要的線索,這時候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裏了。


  見我們準備告辭離開,野郎中說了句稍等,然後站起來又進了屋子裏。


  我跟薑文茅對視一眼,不知道野郎中是要做什麽。


  很快,野郎中從屋子裏出來了。


  “這件事很棘手,但是我的修行還不夠,無法跟你們走一趟,而且雖然也請不到家師,但是當初分離的時候,家師留給了三張護身符。”


  說著的時候,野郎中將拿在手裏用紅繩串起來的東西分別給了我和薑文茅兩一個。


  我拿在手裏一看,發現是兩個金色拇指大小一樣的黑色珠子,用紅繩串聯起來的,上麵還有一個符文。


  “切記,這東西一定不能離身,不然就失去了作用。”


  我看不懂上麵的符文,但是這東西有點分量的,心裏也隻能希望能幫助我們。


  薑文茅本來想要給野郎中一些錢財,但是他給人辦事有規矩的。


  隻有把事情辦妥才會收錢,不然他分文不取。


  其實,這樣也是為了避免沾染太多的因果。


  在奶奶那本書上,我也看到過,拋開那些坑蒙拐騙的,一般真正吃陰陽飯的對錢財看的不是很重。


  反而更加注重積累功德和福報。


  書上曾說,替人走腳看事最好不要先收錢財,鑰匙事情沒有辦妥前,事主出了事。


  就等於欠下了亡人債。


  這種債,是一輩子都償還不清的。


  野郎中可能也是擔心,收了錢財萬一薑文茅出了事,這層無形的業報會算在他的身上。


  但是薑文茅顯然意識不到這點,看到他再說訴說,我就攔住了薑文茅,轉身對野郎中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我跟薑文茅正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大晚上,從院門外麵闖進來一個農婦。


  這農婦大概三四十多歲的模樣,有些肥胖,腰間還係著圍裙,一副慌不擇路的模樣,神色極為著急,進院門就大喊,“李老,不好了,出事了。”


  剛才我知道野郎中的真名叫李一兩,這大媽很明顯是喊野郎中。


  看到她火急火燎的衝進屋子裏,都沒正眼看我和薑文茅,野郎中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忙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農婦披頭散發,著急忙慌的喊,“我家陽兒好端端的,今天突然就瘋了。”


  這都是四平崗的,野郎中顯然是知道這個農婦家的情況,聽到她說自家兒子突然瘋了。


  野郎中先是一愣,當即就變了臉色。


  “走!去看看。”


  野郎中揮手,讓農婦在前麵帶路。


  我跟薑文茅本來是要離開的,但是野郎中經過我倆身邊的時候,就說怕是鬧邪病,要是發瘋的話怕止不住,就讓薑文茅替他搭把手。


  野郎中剛才給了我們家符,而且又是我們上門來求人家辦事,人家都這樣開口了,雖然眼下薑文茅自己的事兒也著急,但也不能不管。


  我們倆也就跟了上去。


  現在天已經黑了,今天晚上月亮都沒有,黑的很純粹,薑文茅用手機照明,我們跟著走了一陣,轉了個彎,到了一戶平房樓裏。


  進了院子發現裏麵還站著好些個人,應該都是鄰居,臉上嚇得一片慘白,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李老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有一個大姐就過來,驚恐的說,“快給看看吧,陽崽子中邪了,剛才在屋子裏一會哭一會兒笑的,那模樣老瘮人了。”


  野郎中跟著他的那位師父,雖然沒有學到特別高深的道法,但是期間肯定跟著老道見多識廣,對著普通的叫魂和鬧邪病還是綽綽有餘的。


  而且看樣子,他在本地很有聲望,很受當地人的青睞。


  “現在怎麽樣了?”


  野郎中沉著臉,看到大夥都不敢進屋,立刻開口就問道。


  那大姐畏畏縮縮的說道,“不知道啊,剛才陽崽突然跟抽風一樣,在屋子裏又哭又笑,笑的聲音別提多難聽了,而且哭起來老嚇人了,我們都不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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