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祖魂
左姑姑再下了逐客令以後，就閉上眼睛不在搭理了，柳小曼想說什麽，但是被崔婆婆製止了。
呈口舌之利毫無用處，因此崔婆婆並沒有說什麽，知道這左姑姑打什麽注意，也就不在多說什麽了。
回去的半路上，柳小曼說，“那個左姑姑是鐵了心不想放過咱們了。”
崔婆婆在旁邊哼了一聲，她年輕的時候也有脾氣，雖然如今年事已高，沒有了那時候的銳氣，但也不代表就害怕。
在這個圈子能站住腳根，膽小怕事肯定不行。
“你們也不要慌張，雖然奶奶年齡大了，但也不是吃素的。”
崔婆婆上門道歉，其實並不是畏懼，而是因為跟左姑姑勢均力敵，也不願意跟這種人結下恩怨。
回到柳家以後，天色顯得陰鬱，其實我心裏倒是不怎麽害怕跟畏懼，本來我打算今天就離開柳家的。
但事情發展到這步，在這種節骨眼上離開，我反而感覺有些說不過去，我擔心我的離開，會給柳家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吃飯的時候，柳小曼還對左姑姑的事耿耿於懷，開口對崔婆婆說道，“奶奶，這件事你打算要怎麽辦？”
“左姑姑擅長養鬼，她家那位老鼠仙，靠鑽墳吃屍，靠屍氣修行，這兩個東西狼狽為奸，壞事沒少幹，走這種偏門，雖然往往最終都會遭受天譴，但是劍走偏鋒，在修行的前期卻是日益精進。”
“比道行，我可能不如她，但那種東西，陰陽兩界不容，早晚要遭報應。”
崔婆婆這樣說了，看來那個左姑姑是略勝一籌了。
其實仔細一想，這完全也是意料之內，要是左姑姑不敵的話，崔婆婆可能壓根就用不著上門拜訪。
“那怎麽辦？”柳小曼也沒想到，自己的奶奶居然會說自己比不上那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死女人。
崔婆婆剛要說話，別墅大門被推開，這時候，天色已經打起了馬虎眼，外麵有了模糊，但是從別墅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那個人一言不發的走進來，而且步伐很僵硬，是蹭著地緩緩地朝著裏麵走過來的，非常古怪。
我跟柳小曼對視了一眼，都感覺氣氛有些不對，等那人緩緩走進一些，我才感覺眼神。
“是姚彬！”
旁邊的柳小曼驚訝的說出了一句話。
我皺起眉頭，正要迎上前，崔婆婆一把將我攔住，搖頭道：“不對勁。”
我也發現了，尤其是從左姑姑那裏已經得知姚彬失去了地魂，根本就不可能來這裏。
仔細打量後，我一下發現他臉色慘黃，頭發上沾著冰，走路的姿勢格外僵硬，兩個瞳孔收縮成了一個黑點，那眼神就跟老鼠眼一樣。
這時候，柳家也有其他人發現了，但是崔婆婆都阻止，不讓任何人靠近，她看出來這姚彬的古怪之處。
等到蹭著僵硬的步子走到了大門口，柳小曼壯著膽子問道，“你……你來這裏做什麽？”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姚彬在客廳慢慢繞了三圈，扭過頭，指了指我，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
看到那個笑容，我心裏頓時產生了很不好的感覺。
緊接著，他身子一歪，重重摔倒在地，一動不動躺在那，如同一具凍僵的屍體。
崔婆婆衝上前，手伸到姚彬脖子上，摸了摸，臉色變得驚悚起來：“他已經斷氣了。”
我跟過去瞅了眼，姚彬這會兒雙眼睜的老大，瞳孔已經完全消失了，眼白裏布滿了蛛網般的黑線，死狀看上去無比淒慘。
崔婆婆挑開姚彬的上衣口，我看到，他胸口處，心髒的位置有明顯的塌陷。
“奶奶！”
柳小曼嘴裏吸了口氣，對崔婆婆麵色驚恐的說道，“他……他心髒沒了。”
崔婆婆嘴裏發出桀桀的笑聲：“這小夥早就斷氣了，他的心都被吃了！”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指著姚彬塌陷的胸口，崔婆婆五官扭成一團，抬頭老向了漆黑的庭院外麵，收回目光後冷聲說道，“那左姑姑供奉的老仙渡了一口氣，讓他行屍走肉的來這裏，他的心老鼠仙掏出來吃了，這是那個老姑子在給奶奶下馬威呢！”
左姑姑住的地方離這裏有不少的距離，昨天能夠操控老鼠來這裏，但是這屍體應該不可能走到這裏。
剛才崔婆婆往門口看，可能是因為左姑姑就在暗處。
從左姑姑的口裏，我也得知這個姚彬本來就隻不過是她手裏的棋子，就跟養在陶罐裏的鬼一樣。
對他的死活，她完全是不在乎的。
左姑姑在乎的是我們壞了她的計劃，破了她養的這個鬼。
柳小曼在旁邊吃驚的張大了嘴巴，看著躺在地上死相淒慘的屍體，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後腦勺涼颼颼的，突然哢嚓一聲，隻見屍體緊閉的嘴，毫無征兆地張大，嘴角都撐破了！
一隻黑漆漆的老鼠，從他喉嚨裏爬了出來。
小姑娘都怕老鼠，柳小曼驚呼一聲，急忙撲到崔婆婆懷裏。
那老鼠肚子圓滾滾，沒猜錯的話，說不定是它吃的屍體的心髒，它蹲在屍體上，拿圓溜溜的小眼睛盯著我們。
崔婆婆臉一狠，二話不說就抓住那老鼠，用力一掐，老鼠沒來得及叫出聲，被活活掐斷氣。
當時我和柳小曼都嚇的下輕，看著屍體都沒說話。
“殺雞儆猴。”崔婆婆冷哼了一聲，她是見過大世麵的人，顯得很鎮定，指著屍體對家人吩咐道：“抬走，放進棺材裏，找個地方一把火燒了。”
柳家有人，把屍體抬走了。
崔婆婆手裏捏著死老鼠，頭都不回往裏屋走：“你們過來。”
我跟柳小曼跟著她，穿過長長的玄關，來到一間地下室，這裏格外的冷，眼前黑乎乎一片。
崔婆婆打開燈，這地下室有十來平大，正麵擺著香案，上麵供奉著些瓜果，一旁的黃銅香爐裏，堆滿了香灰。
這裏就特別像是當初我在狐仙婆婆那裏看到供奉仙家的香堂，我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牆上，貼著些古怪的壁畫。
這些畫裏的東西不是人物和山水，而是一些風格怪張的鬼魅，姿勢各不相同，最讓人不理解的是，有些還比較麵善，但一些像地獄爬出來的惡鬼，看著像在打坐修行。
這些被描繪的惟妙惟肖，眉眼透露出道不盡的詭異，笑容中帶著說不出的陰森。
一進入這裏，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被壁畫上那些鬼怪各種圍觀，讓人心裏毛烘烘的。
在香案的前麵，放著的都是一排排的靈位，這上麵最起碼有幾十個。
“這都是柳家的祖祠，這些也都是柳家不入輪回的祖魂。”
柳家的香火能夠延續至今，這其中也源於流傳下來的一個不成文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