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老鼠仙
幸四出現在這裏,我心裏就鬆了一口氣,坐在前麵台子上的左姑姑,瞧向身後的幸四:“閣下是誰?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要來趟這渾水?”
幸四尖著嗓子笑道,“我乃地府白無常,奉旨索你狗命!”
這種騙小孩子的話,左姑姑顯然不信,冷哼一聲,“既然要來這裏送死,那姑姑就成全你。”
左姑姑不是傻子,知道就算我來這裏也不會束手就擒,也就沒有多說廢話的必要。
她怪笑了聲,從寬大的袖子裏麵拿出拿出個小香爐,抓著一大把香,看都不看就插進去,香插裏麵就燃燒了起來。
燒了沒一會,隻見空地上,突然彌漫起白色的薄霧,我仔細端詳那霧,其中似乎飄著不少白色的老鼠毛。
隨著香燃燒起來化為白煙霧飄蕩,忽然,在火葬場四周的荒草裏,突然發出沙沙怪響,數不清的老鼠,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瘋擁而出!
這一幕,看的我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那一刻,呼吸都停滯了。
我第一次見到這麽多老鼠,小時候我喜歡捅螞蟻窩,小棍子伸進去,螞蟻往外猛竄。
當時的場景,就好比同時捅了一百個螞蟻窩,成千上萬隻老鼠,黑壓壓一片靠過來,這些老鼠清一色黑毛,大小不等,最小的不過巴掌點,最肥的快趕上貓了。
甚至還有不少老鼠,彼此踩著同類往上爬,搭出一個個小金字塔,不斷向空地逼近。
老鼠嘰嘰喳喳的叫聲,混亂不堪,從樹林出來後,它們繞開了徑直朝著我們撲過來。
隻要腦袋裏一想那些老鼠鋪天蓋地的往身上怕,然後啃噬全身的場麵,我心裏就不寒而栗。
我趕緊掏出一大把的符紙鋪開,然後畫了兩道符,那些老鼠轉眼就已經到了麵前。
隻不過踩在符紙上的瞬間,那些符紙就轟的一聲燃燒起來,可盡管如此,這些老鼠數量太多,很快符紙就沒辦法抵擋了。
“小娘娘莫怕,看小的來對付這些畜生。”幸四一點都不慌張,他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摸出一個慘青色的鈴鐺出來。
舉過頭頂對著輕輕的一晃,鈴鐺裏發出古怪直擊靈魂的聲音。
鈴鐺發出來的聲音軟綿綿的,似遠似近的,有一種讓人心煩意亂的感覺。
隨著幸四連續晃動,忽然最前麵的那些老鼠就跟中邪一樣,突然轉過身對著後麵那些老鼠開始不停地撕咬起來。
幸四把鈴鐺搖晃的越來越劇烈,那些老鼠就跟瘋了一樣,隻要被鈴鐺波及,一下子就倒戈相向。
“這是什麽東西?”
左姑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早知道她家老仙就是老鼠精,是這群老鼠的祖宗。
因此操控老鼠是在正常不過了,但是現在,這些倒戈相向的老鼠,無論她怎麽操控,都完全的失去了控製,這讓她有些不敢置信。
幸四嘿嘿怪笑,“區區一個以鬼修道的老鼠精,也敢傷我家小娘娘,真是不知好歹啊。”
幸四譏諷道,說這話的時候,手上的功夫可沒有停頓,我認真的看著他手裏的鈴鐺,隨著他每次晃蕩,都會飄蕩出來縷縷黑氣,這肯定不是陽間的東西。
這一下我們周圍都成為了真空地帶。
那左姑姑知道這樣下去用老鼠肯定是沒辦法傷到我們倆,貪婪的看了幸四手裏古怪的鈴鐺一眼,嘴裏念著什麽話。
“看來你這個小丫頭有點本事,不露點真功夫是奈何不了你了。”
我心髒撲通跳,睜大眼,隻見左姑姑手一揮,鼠群退回到樹林裏,空地上滿是黑壓壓的鼠屍。
幸四手裏的鈴鐺化為了黑氣。
但是基本上沒有停歇,台上的左姑姑就開始嘴裏神神叨叨的念咒了,四周陰風開始大作。
這時候是出手的最好時機,我抓住機會,抽出血木劍的同時,將白衣女工放出來。
“殺了她,所有的因果我來承擔,我帶你回家!”
我隻說了一句話,同時已經朝著台子上奔跑過去。
白衣女工愣了一下,但是她速度比我快多了,輕飄飄起身,如鬼魅一樣快如疾風,狠狠點向左姑姑。
以一敵二,死女人卻絲毫不漏敗跡,穩坐如鬆,應付自如。
白衣女工好歹也是九樓裏最先死的機會,而且怨氣很重,飄蕩上去以後,伸出雙手就朝左姑姑撓去。
“嘻嘻……後生,你還太嫩啊!”
這兩抓下去,伴隨著陰魂慘哭聲,常人要是被這樣抓,魂都抓沒了!
左姑姑卻不為所動,任憑鬼手在她臉上摳弄著,嘴裏怪笑連連,“跟姑姑比養鬼?你這點手段,還不夠看,五合之術,陰陽歸一,開!”
話音落下,左姑姑身上冒出淡淡的黑氣,我隱隱看到,黑氣中出現了許多張人臉,大人,孩子都有。
由於沒開鬼眼,我瞧的不是很清楚,那些臉顯得若有若無,眉眼很模糊,不過其中一個我居然有點熟悉,像是醫院有的朱校長。
那些鬼臉出現後,場麵頓時凶險了許多,甚至比之前的老鼠大戰,更加陰森!
耳邊,全是鬼物的哭喊,咒罵聲,指尖的碰觸聲,骨骼碎裂聲,此起彼伏。
這死女人道行很深,我知道白衣女工肯定不是對手,但這時候我已經上了台子,緊握血木劍就衝了過去。
隻是剛開始上來還沒感覺到啥,我越往近靠,耳邊的鬼哭身就越淒厲。
左姑姑身上的黑氣越來越濃,形形色色的鬼臉,在黑氣中若隱若現,其中不少黑氣,撲到了我臉上。
我聞到股濃烈的屍臭,那一刻,我身體裏像少了什麽東西,感覺腳都輕飄飄的。
可我顧不上那麽多,衝到左姑姑麵前時,我全身籠罩在黑氣中,眼前浮現出一張張屍體般的麵孔,氣溫冷到了一個度,血木劍都快結冰了。
“給我死!”
我罵了一聲,卯足了全力,血木劍結結實實地,砍在了左姑姑的後腦勺上。
這血木劍雖然是桃木,但是極為鋒利,尤其是對邪祟的東西,死女人給我當場開了瓢,血噴的到處都是。
做夢都沒想到,居然這麽輕易就得手了!
這一幕讓我有點措手不及,因為完全不是我所預料的一樣,不過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最恐怖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左姑姑背對著我,身子微微一抖,後腦勺處的頭皮,沿著裂口,往兩邊剝落,那樣子就像在剝橘子,但剝開後,裏麵並沒有所謂的天靈蓋,或者頭骨。
她腦袋裏,密密麻麻……塞滿了老鼠!
這一幕讓我頭皮發麻。
即使在地獄,恐怕也不會看到,惶恐注視他腦袋裏那些老鼠,我立刻意識到,這女人根本就不是活人,她身子裏除了密密麻麻的老鼠以外,什麽都沒有。
那就是一張人皮,給無數老鼠鑽進去,硬生生撐出了人樣。
頭皮緩緩合攏,裂口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左姑姑扭過脖子,慘兮兮衝我笑:“你終究還是個孩子啊!你把這個世界,想的太簡單了,想要姑姑的命,你還嫩了點。”
話音落下,她手指朝我隔空一彈,一股暴虐至極的氣場,朝著我迎麵撲來。
這時候白衣女工一個閃身,擋在我前麵,一下把那力量的勁卸了大半,但就算如此,也讓我一下逼出來台子,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