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交易條件

  打量了半晌之後，老蔡才打開了自家生鏽的鐵門，將鬼大鬼五鬼六迎了進來。他朝著屋內大聲吆喝了一聲，“老婆子，有客人來了，快去沏壺茶！”


  進到瓦房屋內之後，光線驟然暗淡了下來，鬼大發現老蔡家不僅門口掛著厚厚的棉布簾，窗戶也從屋內糊上了，隻在屋頂懸掛著一隻暗淡的小燈泡。


  老蔡熱情的招待鬼大他們坐下來，他那雙小眼睛中冒著精光，“不知道幾位大老板想跟我做什麽買賣？”


  鬼大倒是不遮不掩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蔡老板，我想買下另外那隻泥罐子，上一隻已經被沈家小姐買走了。”


  老蔡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他眼睛咕嚕嚕轉了好幾圈，情知這件事情瞞不過去，索性把它攤開了，“不是我不想賣另外那個泥罐子，實在是因為它本來就是空的，裏麵根本就沒有東西，不信我拿給你們看！”


  老蔡媳婦兒提著一隻笨重的水壺走了過來，她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的，跟處處透著精明的老蔡完全不同。她將幾個瓷杯子排好，逐一灌入開水，頓時熱騰騰的水汽嫋嫋直上。


  “老婆子，去把那個泥罐子拿來給客人瞧瞧！”老蔡拍了一下他媳婦兒，朝著旁邊的裏屋指了指。


  老蔡媳婦兒一言不發，機械的掀開布簾進到裏屋，不多時她捧著一個土黃色的泥罐子走了出來。


  老蔡將泥罐子遞到了鬼大的手裏，陪著滿臉的笑容，“老板你看看，這就是另外那個泥罐子，買回來的時候就是空的。”


  鬼大湊近了泥罐仔細觀察了一番，隻見土黃色的罐身上刻著粗糙的龍蛇形狀，旁邊有幾個古怪文字，雖然他都不大認得但是其中那個‘火’字倒是很好認出來。他把蓋子輕輕旋開，裏麵果然空空如也，但是泥罐內壁卻像是火焰一般的顏色，摸起來有些溫溫熱熱的感覺。


  “蔡老板，這裏麵的東西你開個價吧！”鬼大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他能斷定這隻泥罐裏原來裝著的東西必定不尋常。


  老蔡嘻嘻一笑，他不自覺的搓著雙手，“這位老板說笑了，空氣能值個什麽價，我還真是沒做過這樣的買賣！”


  鬼大輕輕的嗯了一聲，老蔡還沒留意到怎麽回事，脖子上已經橫了一把雪亮的匕首，鬼五緊緊的鉗製住他的手臂，讓他感覺十分疼痛。

  老蔡頓時慌了神，“老，老板，你這是幾個意思？”


  鬼大微微一笑，“要不要把你的兒子蔡小波從下麵的地洞中挖出來，我猜他應該很不喜歡躲藏在下麵的生活。”


  自從一進到這間瓦屋中，鬼大那敏銳的雙耳就聽到了地底下有些不尋常的動靜，他猜測著屋內的地洞中應該藏了人。


  老蔡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一片，“老板，你這不是要斷了我們的活路嗎？若是沒了這東西，我那寶貝兒子可就沒命了。”


  鬼大淡淡的看著老蔡，“隻是暫借幾天而已，我會把你兒子送去沈家藥廬，說不定可以徹底治好他身上的怪病。”


  “真的嗎？”老蔡媳婦兒聽見這話之後，像是突然活過來那般，她死死的盯著鬼大，“你們真的可以治好小波？”


  鬼大鄭重的點點頭，“沈三針的名號你們肯定都知道，雖然他人不在鄭城，可是他的小孫女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你們肯借出這寶貝，沈家藥廬中所有的名貴藥材任由你用，我們說到做到。”


  老蔡媳婦兒緊緊的抓住老蔡的衣服，“孩他爸，咱們不如試一試吧，總比眼睜睜的看著小波遭罪強。”


  老蔡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朝著地上使勁跺了三下腳，“小波，出來吧！”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了起來，老蔡媳婦兒趕著去牆角那裏挪開水缸上蓋著的木蓋子，從中間緩緩站起來一個身影。


  他看起來高高瘦瘦的，裹著黑色的大鬥篷，緩慢的從水缸中爬了出來。脖子裏隱隱約約散發出一圈紅色的光暈，似乎有條東西盤在那裏。


  這個從水缸中鑽出來的身影就是老蔡的兒子蔡小波，他怯生生的看著屋內站著的陌生人，尤其是還有兩位妙齡女子，不由得讓他更加羞靦。


  老蔡朝著兒子招了招手，“小波，你過來！”


  蔡小波朝著老蔡走了幾步，卻在一米開外的距離處停了下來，再也不肯往前挪動半步，他透過遮蓋著眼睛的頭發縫隙打量著鬼大等人。

  鬼六朝著蔡小波嫣然一笑，聲音像是銀鈴般悅耳動聽，她調皮的問道：“小波先生，可不可以把你的寶物借給我們用一用？”


  蔡小波看著笑顏如花的鬼六，不禁呆在那裏，半晌之後他才結結巴巴的回了句，“當，當然可以，請隨便用！”說完，他將脖子裏纏繞的東西抓了出來，隻見這是一條紅彤彤，手指粗細的小蛇，通體發出朦朧的紅光。


  鬼大將手裏的泥罐遞了過去，那條小紅蛇嗖的一下竄回到了罐子當中，愜意的盤在底部香甜的睡著了。他不禁大喜過望，朝著老蔡說了句，“蔡老板，收拾一下咱們這就出發！”


  “好好好！”老蔡慌亂的站了起來，在屋內轉圈的找東西，“老婆子，咱們家的大黑傘呢，趕緊拿出來給小波擋著光。”


  老蔡媳婦兒熟練的從門邊靠牆的地方拿起一柄黑油油的大傘遞給老蔡，她嘮叨著：“我得收拾點衣服，吃的喝的省的給人家添麻煩。”


  “不必帶了，我們會安排好一切！”鬼六拉著老蔡媳婦兒的胳膊，“咱們趕緊出發，早一點時間治療就會少受點罪。”


  一行人出了屋門，老蔡和媳婦兒替兒子撐開大傘，將蔡小波嚴嚴實實的遮在傘下往外麵走去。在村口的岔路處，鬼大吩咐鬼五鬼六去取車回來，他帶著泥罐陪著老蔡一家躲在草垛後避開熟悉的村民們。


  老蔡對於鬼大的這份心細和體貼感動不已，這大半年來他帶著兒子跑過許多地方求醫問藥，可是無論中醫西醫，任憑哪個醫生見了都說無法醫治，久而久之兒子失去了信心，再也不肯出來見人。


  整日窩在陰暗潮濕的地洞中，蔡小波的身上長出了大塊大塊的皮癬，瘙癢的終日睡不著覺，撓爛了許多地方。


  每每發病的時候都讓他猶如身處烈焰之中，痛苦的直撞牆，撞得泥土紛紛落下，嚎叫著在地洞中打滾。甚至有好幾次，蔡小波哭著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幸虧老蔡媳婦兒苦苦攔著才作罷。


  一場怪病將老蔡整個家全拖垮了，不僅兒子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就連老蔡媳婦兒也木木呆呆的整日裏像是失了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