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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惱羞成怒狗咬洞賓

  乞丐們手拿鋤頭,卻隻是裝模作樣,懶洋洋的東張西望。


  老梁盡量丟開竹杖,勤奮鋤地,給大夥做好表率。


  但乞丐們仍視而不見,一個勁的犯愁,這麽多地怎麽鋤啊?都是餓慣了的身子,底子不好,幹不來體力活。


  夏清風也在不辭辛苦地揮舞著鋤頭,不時地大聲督促:“王爺可是金枝玉葉,金枝玉葉都不要命的幹活,你們倒是積極點,三天內把這些地開出來,種出莊稼賣了錢,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老梁扯著粗昂的嗓音把夏清風的話重複一遍,那邊季老二也加以督促。


  季老二領著阿齊四人以及幾百口農夫埋頭苦幹,阿齊他們沒有幹過農活,跟唐三度一樣,扭捏了半天才拿起鋤頭,架勢僵硬,總是鋤不到正地兒,季老二還得手把手教。


  農夫們呼哧呼哧的揮舞鋤頭,毫不懈怠,是會幹真活的把式。


  乞丐們被再三催促,隻能把精力從偷懶上撤回,放到打坷垃鏟野草上。


  看到這個情景,夏清風才心滿意足的繼續鋤地。


  她小時候幹過許多農活,如今重拾鋤頭,一看就是地道的莊稼人。


  忽然,濃厚的喘息聲出現在身邊,扭頭看去,是滿頭大汗的唐三度。


  “誰不要命了?”唐三度帶著氣來的。


  夏清風一時沒回過味,“啊”了一聲。


  “啊什麽啊?本王問你話呢!”唐三度氣急敗壞,抬袖擦著汗。


  汗水浸潤下的臉龐白皙如玉,一張嘴紅的過分,有幾分姑娘的顏色,卻不乏男子的英氣。


  “奴婢這是在誇您能幹呀,至於這麽生氣嗎?”夏清風拄著鋤頭,掏出帕子幫他拭汗,眼裏噙著笑,“把外套脫了吧。”


  “開什麽玩笑!”


  “奴婢瞧您衣服都濕透了,穿在身上也不好受,不如脫了涼快。”


  “本王裏麵沒有穿中衣,光背赤膊的成何體統!”


  “那些人不都光背赤膊的?來來來,奴婢幫您脫掉上衣,涼快涼快,都熱成什麽樣了。”


  “不要碰我!你離遠點,真是,沒一點規矩。”唐三度提防著後退幾步,嗔怪的瞪著她,忽聽一道稚嫩甜美的聲音傳來:“主子哥哥,小妹給你送水來了!”


  唐三度汗顏,鄙夷道:“喂,你妹妹來了。”


  夏清風笑道:“人家叫的是主子哥哥,奴婢又不是主子。”


  唐三度氣不打一處來,反駁道:“本王是皇室中人,隻有一個親姐姐,皇妹不是沒有,但不是這種半吊子親戚!”


  “王爺,”夏清風睜著眼,煩躁道,“奴婢是覺得你們皇室幹什麽事都講規矩,所以才讓她尊稱你一聲主子哥哥,你不願意也就算了,別瞧不起人。”朝招娣迎過去,又回頭加一句,“有本事跟徐子才跟白守成擺架子去,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麽本事!”


  “你把話說清楚,少給人戴帽子!”


  “招娣好心給你送杏,你不吃就罷了,還發脾氣,把她嚇哭,又把她推倒在地,磕破了胳膊肘,人一小姑娘招你惹你了?你犯得著拿她撒氣嗎!”


  招娣哭了是真的,誰讓她不禁嚇?可誰推她了?唐三度記得清清楚楚,沒碰過招娣一根手指頭。


  這個小予子越來越不像話了,什麽髒水都往他身上潑。

  唐三度沒來得及問個明白,夏清風已經跑去迎招娣,撫摸著她的頭。


  草兒和景菊等婢女乘兩輛馬車,送水來了,還有招娣她娘和幾個身子羸弱的婦人。


  草兒把手裏的水壺遞給景菊,景菊殷勤的朝唐三度打招呼,並走過去送水。


  自從景菊姐妹四個進府,草兒就被擠下去了,大多時候在廚房裏忙碌,要麽就是做些針黹女紅。


  唐三度的目光在那些丫鬟中間睃尋,景菊來到跟前都沒察覺。


  “爺看什麽呢?這麽入迷。”景菊打趣。


  “冒公沒來嗎?”唐三度接過水壺,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喝了幾口。


  景菊回答道:“大總管說勸不動爺,就不來了。”


  “他幹什麽呢?”


  “在府裏練武。”


  唐三度:“噢。”


  景菊:“爺也別幹了,您可是王爺,從小到大哪流過一滴汗,吃過一點苦?累壞了身子可不是鬧著玩的。”


  唐三度讚同她的說法:“回府。”


  夏清風喝著招娣送來的水,瞅見唐三度隨著景菊往地頭走,忙把水壺塞給招娣,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三兩步追過去。


  “王爺,王爺!”夏清風邊跑邊喊。


  唐三度回頭張望,眼睛在烈日下眯成一條縫。


  夏清風氣喘籲籲的站到他麵前,他說:“你們接著鋤吧,本王要回去休息了。”說著,回身繼續走。


  夏清風橫欄在前,緩了口氣說:“王爺,你不能回去,大夥都盯著你呢,你走了,他們不想幹。”


  唐三度雙手叉腰,歪著頭,輕笑:“這真是天大的笑話,種莊稼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都看著本王幹才肯幹?”


  “今兒第一天,爺就多鋤幾棵草,給他們起個帶頭作用,才幹的有勁兒。你看他們懶散的樣子,沒個榜樣,哪能幹的起來?”


  唐三度怒目啟齒:“小予子,你這是把本王和叫花子混為一談了?簡直是目無尊卑大膽包天!”


  夏清風口幹舌燥,咽咽唾沫:“奴婢哪敢呀?爺想多了。”


  “不是本王想多了,是你做的太過分了!”


  “我……”


  景菊截斷她:“是啊姐姐,爺鋤了半上午,也該歇歇了,您就發發慈悲吧。”


  “走,別管她。”唐三度甩手離去。


  景菊唯唯諾諾的掠過夏清風,跟在唐三度身後。


  夏清風不甘心的咬咬嘴唇,太過分了,她這麽做都是為了誰呀?還膽大包天目無尊卑?真是狗咬呂洞賓!


  唐三度還沒進馬車,對麵緩緩過來一輛馬車,兩邊有隨行的衙役。


  “那是什麽人?這荒郊野嶺的,居然還能看見王府之外的馬車。”唐三度好奇不已,景菊撩開車簾,他欠身進去。


  “好像是白大人的馬車。”景菊說。


  唐三度遂跳到地上,白守成幹什麽來了?

  他有種不詳的預感。


  從馬車上下來的還真是白守成,拽著腦滿腸肥的身體,對唐三度打了個恭。


  隨行衙役也行了禮,跟在白守成身側的是個高個子脖子上有黑胎記的班頭,唐三度認得,是夏致那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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