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捫心自問喜歡否
夏清風如狼似虎的喝完最後一口粥,對立在床前的丫鬟們央道。
景菊看一眼錦梨,打趣道:“我的姐姐呀,你這都吃了三碗了,再吃就撐壞了,爺特地吩咐的,就這三碗我們都抗命了。”說著,就收拾碗筷,摞在托盤上。
夏清風扯著她的衣角:“米湯不抗餓,好姐姐,你們就通融通融吧?”
景菊嗔道:“餓三天這一下也該吃飽了,沒見過你這麽能吃的。”
錦梨也道:“是啊,我聽爺在外頭跟招娣說話呢,不多時就進來,被撞見了,我們可擔待不起。”
夏清風恨恨磨牙:“他就是有意餓我!”
錦梨笑道:“姐姐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爺疼你還來不及。”
景菊酸道:“就是,爺雖然是個落魄的王,好歹是皇室中人,且年齡這麽小,又會說話做事,被皇上重用是早晚的事,你就別挑刺兒了。”
夏清風愣怔怔的:“喂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咱們一樣都是奴才,好歹別拿話酸我。”
景菊道:“別不承認,我們是奴才,你是主子娘娘,要不,爺能把臥房讓給你住?”
夏清風慌忙解釋,誰知一句未完,錦梨又笑道:“這也就罷了,今兒天還沒亮,你就鑽進廂房,待了半晌才出來,爺還戀戀不舍的,我們可都看見了。”
夏清風急的語無倫次:“我那是找爺有事兒!爺也沒睡覺,我也睡不著,一塊說個閑話罷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幾個丫頭隻顧笑著打趣,看樣子並不知道刺客入侵,這種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人心惶惶。
夏清風被她們說的惱羞成怒,又是剛吃過飯,有勁兒,底氣十足,嚷道:“對,王爺就是喜歡我,雖然我不怎麽中意他,但也湊合吧!”
語不驚人死不休!
隻聽門外“嘩啦”一聲,招娣的聲音隨之響起:“爺的碗掉了,長壽麵都灑了,我……我重新做……”
“不用。”
“爺不是說怕不姐姐吃不飽,特意端給姐姐吃嗎?”
景菊等人麵麵相覷,手忙腳亂撿起掉在地上的下巴安好,雞皮疙瘩卻是怎麽都撿不起來了。
唐三度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沒那個必要了……”
阿齊小跑過來:“爺,徐嬤嬤要見你。”
唐三度氣隱忍道:“知道了。”
徐嬤嬤最是忌諱他談情說愛,夏清風居然不知死活的大肆嚷嚷,況且根本就是胡言亂語,徐嬤嬤的耳報神偏就這麽靈通。
***
下午,薑一道的藥童來到王府,替他師父監視夏清風,以防她被送出燕州城去治療。
藥童見到夏清風的時候,她的傷口已經舒血化瘀,有痊愈之狀,唬的他目瞪口呆,居然還有人比他師父的醫術厲害?也沒見她找大夫診治,問她也不說,隻得悶悶的在他們事先安排的客房住下,待明日再看。
唐三度聽徐嬤嬤念了一下午批鬥經,晚間吃了飯才回房洗漱睡覺,夏清風早早地熄了燈,躺在床上支棱著耳朵聽隔壁的動靜,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卻聽不到任何動靜。
她開始懷疑唐三度撒謊騙她,根本聽不到隔壁的動靜嘛。但很快,“咚咚咚”的聲音坐實了唐三度的說辭,她確定不是自己的門響。
“是我,嬤嬤。”徐嬤嬤的聲嗓。
唐三度片刻後才應:“我睡覺了,有什麽事明天說。”
徐嬤嬤:“有句話不跟爺交代清楚,老奴難以安眠。”
不久後,開門的聲音,進門的腳步聲,夾雜著說話聲,有點聽不清,夏清風幹脆將耳朵貼著牆壁細聽。
“嬤嬤,該說的不該說的,不都已經說過了?還有什麽話就不能等明兒說?”唐三度明顯的不愉快。
徐嬤嬤緩緩說道:“雖然都說了,但爺不答應,奴婢就是不放心。”
唐三度:“都答應百八十遍了,你還想讓我怎麽答應?”
徐嬤嬤:“不賭咒發誓,就不算答應。”
“嬤嬤~”唐三度央求。
“奴婢是為了爺好,不想讓爺為此喪命。”
夏清風尋思:這老婆子又讓唐三度趕我走嗎?
唐三度半晌沒回音,徐嬤嬤也不催,一老一小,一站一坐,慪氣。
夏清風等的不耐煩了,銀牙暗咬:走就走,本姑娘早就不想在這裏待了。
唐三度出聲了,聲音很小,夏清風勉強聽得見:“我發誓,十八歲之前不近女色……”老婆子插口:“包括十八歲。”
“我唐三度發誓,十八歲以及十八歲之前潔身自好,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如有違背,永世不得翻身!”
徐嬤嬤終於滿意,夏清風大惑不解:“什麽清心寡欲,不近女色,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兩個神經病!”聽半天就聽見這些瘋言瘋語,真是掃興,她側身躺好,閉上了眼睛。
那廂,徐嬤嬤叮囑道:“三度啊,你要切記,最重要的是清心寡欲,心中無,才能做到眼中無,眼中無,自然能孑然一身,才能保你一生平安。”
唐三度不想再囉嗦,倒頭假寐,徐嬤嬤心滿意足的走了,聽見關門聲,他才輕輕地睜開眼睛,不自覺的伸出手,撫摸著旁邊的床褥,癡癡地想著,夏清風在這兒睡過,一股悸動爬上心頭,充斥進血液中,莫名躁動。
怎樣才能做到清心寡欲呢?他皺眉思忖。
一閉眼,夏清風的話語就在耳邊回蕩:“對,王爺就是喜歡我,但我沒怎麽看中他,也就湊合吧!”
想著想著,他猛然睜大眼睛,自語道:“我真的喜歡她嗎?”
這個念頭一浮上來,好奇和欣喜交錯,聒噪著每根神經,再無睡意,坐了起來,瞅向一側的白壁。
夏清風迷迷糊糊入睡,被一陣古怪的“咚咚”聲吵醒,她扭頭問:“誰?”
“我……”聲音不像從門外傳來,倒像從隔壁。
“你是誰?”
“……你主子。”
夏清風遲鈍的眨眨眼睛,一咕嚕爬起來,對著牆壁吸口氣:“爺在跟奴婢說話?”
“你還曉得自己是奴婢,本王甚是納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