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秘術殺人布偶縫字
夏清風懵的掙紮起身,欲破門而入,阻止唐三度的愚蠢行為。
夏致驚慌道:“殿下怎麽了?殿下,殿下!”
夏清風心頭“咯噔”亂跳,唐三度怎麽了!
她急匆匆抬手推門,身子卻不受控製的往後一仰,嘴巴被人從後捂住,後頸挨一手刀,呼吸猛滯。
***
周遭昏暗,沒有一絲光線。
她抬起昏昏沉沉的頭,隻覺暈眩,口中呐呐:“這是哪兒?”
脖子酸痛,抬手撫弄,才發覺雙臂被反剪在後,動彈不得。
身下是一張椅子,腿腳也捆縛在椅子腿上。
腦子乍然清明,她失聲嚷道:“哪個殺千刀的綁了我?要殺要剮利索著,少磨嘰!”
沒有人回應,倒是回音繚繞。
左右觀瞧間,聽見撲棱翅膀聲,轉頭一看,竟是一籠子白鴿。
四壁昏暗,卻淩空鑽出許多盞燈火,照的一室橘紅。
對麵放置著許多木桌,整齊而單調,巨大的黑影投在粗糙的沙礫地麵,黑壓壓亂影錯綜,仿若一群魔鬼。
夏清風咽口冷氣,這裏是草木軒!
他們把自己抓來做什麽?處死嗎?
她不安的怒吼:“來人呐,來人呐!偷摸捉人算什麽本事?有膽子放我出去單獨較量!”
明知道自己不是他們任何人的對手,還是喊的底氣十足,真的有勇氣和他們單挑嗎?還是以為,到時候可能半路殺出個唐三度?
就像上次和小溪廝拚一樣,毫無預兆的,他就出現了。
她竟抱著那樣一絲僥幸。
她嚷的口幹舌燥,精疲力盡,燈影稀薄,她感到灼人的燥熱。
她呼哧呼哧的喘氣,吞咽著不安的氣息。
周圍寂靜的如一潭死水,於死水中,揚起飄忽不定的水花。
靜的可怕,鴿子蹲一塊打瞌睡,空氣中彌漫著衣料摩擦的細微聲響,仿佛夜的低吟。
莫不是入夜了?夏清風搖搖腦袋,煩躁的想。
懵的,她逐漸陷入混沌的思緒被一根針,勾了回來。
她的聲音輕細如針:“還記得小黑曾抓壞那孩子的衣裳嗎?”
夏清風倏地睜大眼睛,對麵橫置的矮幾前,泛出朦朧亮光,勾勒出一個女子的形狀。
滿室火光仿佛都朝女子撲了過去,她置於明亮的光圈內,黑發柔順的披散開,白麵素衣,五官透著質樸純真,右臂一揚一收,在縫一件衣裳,腳邊伏著一隻黑貓。
夏清風冷氣倒抽,眼底浮現毛骨悚然的驚駭,銳聲叫道:“草姐姐?!”
她的麵孔,的確是草兒的模樣,隻是皮膚細致白皙,嫻靜之氣掩蓋了從前的庸俗。
草兒抬起手中針線,磨蹭發油以求尖銳,夏清風這才看見那根針有多長,根本不是普通的縫衣針。
“你瞧,縫的像嗎?”草兒又縫了幾針,舉起縫好的物什,給夏清風看。
夏清風目光驚怔,心髒狠狠地抽搐:“你!”
那哪是衣裳?而是一個白布小人,套著一件藍色小衫,上麵繡著密密麻麻的字跡。
夏清風整個人都僵住,草兒卻悠悠的繼續縫:“隻要把寧王的八字縫完,寧王命可休矣。”
夏清風恍然大叫:“不可以!草姐姐,你不能這麽做!快住手!”
鴿子受了驚擾,開始不知疲倦的撲騰,弄出一種使人焦躁的雜音。
草兒抿唇笑道:“本來,我想給你也做一隻人偶,畢竟叛徒和凶手差不多一樣的道理,都是罪魁禍首,是要死的,可這終究是個費時費力的活計,還是換個法子送你上路,比較省心。”
夏清風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繃緊神經,按下無用的惶恐,慘然一笑:“草姐姐,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原來你一手漂亮的針線活,不是用來縫縫補補,而是用作殺人的。想當初,你幫我做刺繡,真是大材小用了,不如現在也與我做個小人,讓我親身體驗一下,姐姐的繡技,也算死而無憾。”
“你真想嚐嚐萬箭攢心的滋味?”草兒柔柔的問。
萬箭攢心!
這四個字紮痛了夏清風的心,難道唐三度正承受著此般痛苦嗎?為什麽沒有聽他說過?甚至,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
“是啊,我想嚐嚐,姐姐就幫我做個吧,我是叛徒,”她苦笑,兩行清淚順著臉頰兩側流到下巴,“我為了一百兩銀子,給寧王府通風報信,背叛了師門,死不足惜,先繡我的吧。”
這番話觸怒了草兒,她站起身,一身素色,襯著一頭綢緞般的及腰長發,恰如一個女鬼,一改柔婉聲音,粗魯的叫道:“貓兒,剝了她的皮!”
黑貓得到命令似的,抻抻慵懶的身子,皮毛倒豎,眼中銳光四射,離弦的箭一般朝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的夏清風躥去。
***
小溪將臉貼在他寬闊的胸膛,羞赧一笑。
身下的男子睡得很熟,絲毫沒有發覺自己被侵略了。
小溪武功廢了一半,哭的撕心裂肺,尋死覓活,他不得不來安慰。
剛才,小溪稍微安定下來,他要走,卻被小溪扯住衣角:“姐夫,再陪我一會兒。”
他勉強留下,靠在竹椅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小溪歪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這個男人,他的眉眼,散發著硬朗的英氣,堅毅的嘴唇輕抿著,棱骨流暢的下巴冒出青胡渣,男人特有的氣息更顯濃烈。
小溪按捺不住躁動的心,下床,躡手躡腳的走到他麵前,俯身低頭,吻了他那隱著愁思的眉心,又挨著他,依偎在他的胸膛。
幸福的浪潮將她吞沒。
真希望他一直這樣睡著,睡著了,他就不會排斥除了姐姐之外的女人。
小溪滿足的閉上眼睛,嘴角掛著無法壓抑的笑意。
身下的人發出一聲驚叫:“誰!”一掌將她推翻。
她嗓內湧出一股腥甜,“噗”的噴濺出口,麵對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遊薑,她吃力的吐出幾個字:“姐夫,是我。”
遊薑詫異的瞪著他,慌忙去扶:“怎麽是你?小溪,那樣太危險了,我以為是……”
“你以為是誰?你對別的女人也是如此嗎?”小溪激動地抓住他寬厚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