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搭理她準備好事兒
要是在以前,唐三度對身為自己姑母的唐霏,就算是礙於麵子也會表現得恭恭敬敬,哪怕她說的不對,也會心平氣和的說理。
自從上次和她翻臉,那個會掩飾自己情緒的唐三度就不見了。或者說,自從昏睡醒來後,他就再也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所思所想,無論是怯懦還是無理取鬧,一定要宣泄出來才罷。
毫無疑問,唐霏被侄子的無禮態度懟的顏麵掃地,不說她貼身的婢女秀春就在旁邊看著,王府裏的下人也在,一時間讓她覺得無地自容,。
所謂王府裏的下人,不外乎司琴和招娣,阿齊兄弟四個近來一直早出晚歸,忙活田裏的事情。
司琴和招娣早就見識過主子喜怒無常的性子,因此對唐三度的無禮態度見怪不怪,隻盡忠職守的侍立在旁。
唐霏輕輕的嗽了一聲,想再說些什麽,秀春按耐不住胸中怒意,上前道:“夫人何苦來?巴巴的跑過來勸慰,人家從頭至尾一副冷臉,白瞎了夫人的一片苦心。”
唐三度道:“此言極是。”
秀春氣的俏臉通紅:“王爺,你不用拐彎抹角的挖苦我們夫人,是公主自己不願意見你的,跟我們夫人有什麽相幹?”
“你撒謊!”唐三度怒道,“真有見麵的機會,姐姐怎麽可能不來通知我?”
秀春爭辯道:“公主可不是自由身,你真想見她的話,就應該等在迎親隊伍的必經之地,而不是躲在府裏怨天尤人,更不應該派夫人的不是。”
“秀春,別再說了,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出去吧。”唐霏命令道。
秀春氣得一跺腳,走了出去。見狀,司琴和招娣也告辭,唐霏問道:“怎麽不見夏清風?”
司琴招娣也不知她的去向,紛紛搖頭,唐三度說道:“你打聽她做什麽?商量我的婚事嗎?還是盡早打消這個念頭的好。”
招娣後腦勺一涼,麵部肌肉不自覺的抽了一下。
唐霏擠出一絲笑容:“度兒,你不為自己著想,也為太皇貴妃和六公主想想,她們多擔心你的身體,還說我作為你的長輩,有權利料理你的婚事。”
唐三度譏誚道:“哦?我母妃當真這樣說過?是在哪裏說的呢?”
唐霏道:“當然是在……在……”
“在哪兒?”
“信使口頭傳達的。”
“我還以為你會說信裏寫的。”
“那封回信在你手上,我都沒有看過,怎麽知道信裏寫了什麽?”
唐霏早從信使口中得知回信落在了唐三度手上,所以隻說口頭得知。
唐三度微微一驚,隨即不以為然,那回信原本就是給唐霏的,信使送不到信,自然得說明信的去向。
他說道:“又不是皇家信使,說的話不足為信。”
唐霏笑道:“雖然不是皇家信使,但也相差無幾,往返燕州和皇城,隻傳達太皇貴妃和我的通信,有些不能在信上寫出來的機密,便讓他口頭傳達。否則我也無法知道迎親隊伍的確切路線,更無法及時見到六公主。”
這番話說的不無道理,唐三度一時啞口無言。一開始他之所以沒好氣的質問她,是認為那是她編出來的,根本沒有見到姐姐,隻不過編出來勸自己對她這個長輩言聽計從安心娶媳婦罷了,現在看來竟不像她編出來的,不由得心亂如麻,想道:我真的要娶招娣不成?不,我心已有所屬,人生大事,怎能聽從別人亂點鴛鴦的安排?我縱是敬重母妃和姐姐,這件事,卻不能順著她們的意思來,怕就怕……
正沒個主張,聽得門外傳來歡快的聲音:“王爺,我回來了!事情都辦妥啦,咦,這不是秀春姐姐嗎?三夫人來了?”
“來了有一個時辰了。”秀春道。
夏清風再見到唐霏那雙和藹的麵孔,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也不知道皇帝會不會對白守成的明知故犯做出抄家處置,真把白家抄了,唐霏這輩子的榮華富貴就真的結束啦。
“你進來,我有話問你。”唐三度戒備的說道。
夏清風跟唐霏請了個安,被唐三度拉到屏風後,夏清風忙問:“夫人又不是外人,什麽話搞得這樣神秘?”
唐三度食指貼著唇“噓”了一聲,壓低聲音道:“以前不是外人,現在也成了外人,知不知道?”
夏清風無精打采道:“知道了。”心中仍為他們的姑侄關係萬分惋惜。
唐三度問道:“你把奏……信交給誰了?”
夏清風道:“自然是信使。”
唐三度急道:“是不是之前我們在門口見到的那個?”
夏清風搖搖頭,驚疑道:“好像不是,你也沒告訴我非得交給那位大哥啊?交給別人不會壞事吧,我現在就去要,說不定還來得及。”
唐三度扯住她的手,鬆快一笑:“不是那個人最好,是那個人才真的壞事了。”
想那個人是白家和母妃專用的往來信使,應該也不會接別家的差使,害得他擔心的要死。
夏清風不明白個中因由,聽唐三度說沒事,便放下心來,也不多問,忽聽唐霏叫道:“清風,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夏清風應道:“好嘞夫人。”轉身往外走,手卻被唐三度緊緊的握住,不禁訝然,“快鬆開,夫人叫我呢,總不能不理會。”心想:不會從現在開始就跟白家劃清界限吧?又說道,“夫人是夫人,白家是白家,就算以後白家倒黴了,咱們也不能不管……”
唐三度把嘴唇抿成一條線,遲疑道:“你最好不要和她說話,一說話,準沒好事兒。”
夏清風不解道:“沒好事兒?你知道夫人要跟我說什麽?”
唐三度扭過頭去:“不知道。”
唐霏又在屏風外叫:“清風,你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有些事也隻能跟你商量。”
夏清風掙脫手,和唐霏去了隔壁廂房說話。
唐三度關上門,氣鼓鼓的爬到床上,把耳朵貼著牆壁,竊聽隔壁的一切動靜,一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