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長在白骨裏麵嗎?”見閻天沒有回應,我緊張的又問了句。
“刨開白骨。”閻天終於道。
可卻讓我渾身一震,刨開白骨?
這成堆成堆的白骨都要刨開去找生長在下麵的天花?
“好,好的。”不敢忤逆,我艱難的吞咽了下口水,彎腰去刨。
這白骨經過了長時間的風化,鋒利的很,很快,手上的傷口密密麻麻,滲出來的血都沾到了白骨上麵,更是刺眼。
許久,我的手都麻了,天花的影子都沒瞧見。
我直起酸疼麻木的腰,輕聲問,“有什麽技巧找嗎?”
“全部刨開。”閻天冰冷冷的四個字。
一點都不通融,一點討價的機會都不給。
我捶了下腰,又繼續刨。
又過了許久,實在是手都麻的沒知覺了,還是沒有看到天花。
“會不會是您記錯了,天花根本沒長在這裏?”我撇了撇嘴小聲道。
一直沒有現身的閻天出現。
他那一身上等綢緞的黑袍顏色更深了。
冷峻的臉上還是那萬年如一的冰冷表情。
這時,他衣袖一揮,前方密密麻麻的白骨漂浮了起來,就在不遠處,我看到了黑色的天花。
它黑的如同潑出去的墨水。
“我,我馬上去摘,您稍等一下。”我拔腿就跑,就想著能在這個時間直接摘下。
可是,我剛跑開一步,那白骨就嘩啦啦的落在了地麵上。
我腳步頓住了,鬱悶的扭頭看向閻天。
“給你五分鍾。”閻天沉著臉道。
我咬了咬牙,豁出去的朝剛剛看準的方向刨去。
當我好不容易刨到天花時,一股勁風把我一吹,我踉蹌的跌倒在旁邊,剛好撲在了白骨上,
疼,全身疼的要命。
閻天卻傲然的站在那朵天花麵前。
他背對著我的姿勢,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他身上的冷意不曾退減。
“這朵花如果枯萎,你便生不如死。”閻天冷言道。
我咬著唇,輕輕的嗯了聲,也收起心底的那些矯情的情緒。
花是閻天帶回院子的,也是他種進黑土地的。
不過,妖傾城看那朵花的眼神,透露著絲絲異樣。
在閻天種好花之後,她立即跑到閻天麵前,委屈巴巴道,“天哥哥,你答應帶我去吃人間的冰糖葫蘆的。”
閻天的目光這些才從天花上收回,他掃了眼妖傾城,再點了點頭。
就在他們走出大門時,妖傾城扭過頭來,做了一個口型,說,天哥哥是她的。
閻天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
他以前對我的好,不過是把我留到最後,讓我心甘情願的為他去死。
他一直在利用我,是一直以來。
我自嘲的笑了笑自己。
“你喜歡他?”媽媽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
我側過頭去,媽媽從屋子裏出來,她的目光看著大門口。
喜歡閻天?真是諷刺。
“你是喜歡他的。”媽媽又篤定道。
我張了張嘴,終還是沒有回答。
不可否定,我是對他動心了的,是喜歡他的。
可現在,我知道,我再也不能喜歡他,是再也。
“喜歡他就去追啊,現在可不流行什麽傻白甜。”媽媽走到我身邊,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愣住了,隨即慘白一笑,“他們倆個很配,不是嗎?”
“喲,你這是成全。”媽媽挑了下眉頭,便蹲到種了天花的黑土地麵前,還舔了舔嘴巴,她這個動作讓我摸不著頭腦。
我緊擰著眉頭。
突然,媽媽朝天花撲了過去。
我慌的趕緊去拽她。
可天花被她咬進嘴巴裏,再一個吞咽的動作,那天花進入了她的肚子裏。
我呆愣在那裏,腦袋也刹時一片空白。
閻天說,如果天花出了什麽問題,我便生不如死。
可現在我媽吃了天花,那麽……
我緊張的看向大門的方向。
閻天和妖傾城的身影也瞬間出現。
尤其是閻天,他黑沉著一張臉,他黑色的衣袖一揮,我媽被一股力量吸著懸空了起來。
“是,是我吃了天花。”我雙腿打顫,急忙道。
閻天冰冷的目光仿佛要把我即刻淩遲。
妖傾城接話道,“葉歡歡,你竟敢吃了天花。我真後悔在你問我這是什麽花時,告訴你這是天哥哥之花,還讓你知道這花得開到天哥哥解開最後一重封印的時候,屆時他才能重新入主冥界,你的心思還真是縝密啊。”
我急忙搖頭,妖傾城這是想讓閻天早點滅了我。
“是的,我也看到了,是這個姑娘吃了天花。”我媽附合著。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媽。
原來是妖傾城夥同我媽給我陷下的一個局。
因為我媽,我不敢爭辯。
也失支了爭辯的能力。
我緊咬著唇,隻剩下最後的倔強,“要殺要剮隨便你。”
“好,很好。”閻天冷哼的沉聲,轉而又黑著臉道,“以後就用你的血把天花種出來。”隨即一把小型的匕首掉落在我腳邊。
我的血?
“葉歡歡還不趕緊拿起匕首,把你的血滴在黑土地裏麵。”妖傾城哼哼唧唧道。
我深吸了口氣,撿起地上的匕首,再往指腹上一劃。
太鋒利了,一點都不疼,隻見一大滴血落在了黑土地上。
屆時,血徹底融化在黑土地裏麵,很快,冒出了一個小苗芽。
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嘰嘰歪歪的妖傾城也瞬間沉默。
倒是我媽震驚道,“她的血真的能種出天花,她是……”後來那句話沒有說出口,但是我看到妖傾城眼底濃濃的憤怒和那抹想把我抽筋剝骨的恨意。
我自己也驚訝到了,為什麽我的血滴在黑土地上麵能發芽?
我猛的抬頭看向閻天。
他冷傲的臉上沒有一絲異樣。
如同妖傾城把我帶來這裏,她夥同我媽陷害我,都是他樂見其成的。
他的心思,才是真正的縝密,突然的讓我不寒而栗。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妖傾城大叫著,再瘋的跑出了院子。
對於妖傾城突如其的發瘋,閻天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仿佛這個傾盡一切為他的女人和他無關,他的心是冰做的,也是石頭做的,怎麽捂都不行。
“半個小時一滴血,直到它天出花來。”閻天冷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