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可能
“真,真的長在白骨裏麵嗎?”見閻天沒有回應,我緊張的又問了句。
“刨開白骨。”閻天終於道。
可卻讓我渾身一震,刨開白骨?
這成堆成堆的白骨都要刨開去找生長在下麵的天花?
“好,好的。”不敢忤逆,我艱難的吞咽了下口水,彎腰去刨。
這白骨經過了長時間的風化,鋒利的很,很快,手上的傷口密密麻麻,滲出來的血都沾到了白骨上麵,更是刺眼。
許久,我的手都麻了,天花的影子都沒瞧見。
我直起酸疼麻木的腰,輕聲問,“有什麽技巧找嗎?”
“全部刨開。”閻天冰冷冷的四個字。
一點都不通融,一點討價的機會都不給。
我捶了下腰,又繼續刨。
又過了許久,實在是手都麻的沒知覺了,還是沒有看到天花。
“會不會是您記錯了,天花根本沒長在這裏?”我撇了撇嘴小聲道。
一直沒有現身的閻天出現。
他那一身上等綢緞的黑袍顏色更深了。
冷峻的臉上還是那萬年如一的冰冷表情。
這時,他衣袖一揮,前方密密麻麻的白骨漂浮了起來,就在不遠處,我看到了黑色的天花。
它黑的如同潑出去的墨水。
“我,我馬上去摘,您稍等一下。”我拔腿就跑,就想著能在這個時間直接摘下。
可是,我剛跑開一步,那白骨就嘩啦啦的落在了地麵上。
我腳步頓住了,鬱悶的扭頭看向閻天。
“給你五分鍾。”閻天沉著臉道。
我咬了咬牙,豁出去的朝剛剛看準的方向刨去。
當我好不容易刨到天花時,一股勁風把我一吹,我踉蹌的跌倒在旁邊,剛好撲在了白骨上,
疼,全身疼的要命。
閻天卻傲然的站在那朵天花麵前。
他背對著我的姿勢,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他身上的冷意不曾退減。
“這朵花如果枯萎,你便生不如死。”閻天冷言道。
我咬著唇,輕輕的嗯了聲,也收起心底的那些矯情的情緒。
花是閻天帶回院子的,也是他種進黑土地的。
不過,妖傾城看那朵花的眼神,透露著絲絲異樣。
在閻天種好花之後,她立即跑到閻天麵前,委屈巴巴道,“天哥哥,你答應帶我去吃人間的冰糖葫蘆的。”
閻天的目光這些才從天花上收回,他掃了眼妖傾城,再點了點頭。
就在他們走出大門時,妖傾城扭過頭來,做了一個口型,說,天哥哥是她的。
閻天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
他以前對我的好,不過是把我留到最後,讓我心甘情願的為他去死。
他一直在利用我,是一直以來。
我自嘲的笑了笑自己。
“你喜歡他?”媽媽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
我側過頭去,媽媽從屋子裏出來,她的目光看著大門口。
喜歡閻天?真是諷刺。
“你是喜歡他的。”媽媽又篤定道。
我張了張嘴,終還是沒有回答。
不可否定,我是對他動心了的,是喜歡他的。
可現在,我知道,我再也不能喜歡他,是再也。
“喜歡他就去追啊,現在可不流行什麽傻白甜。”媽媽走到我身邊,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愣住了,隨即慘白一笑,“他們倆個很配,不是嗎?”
“喲,你這是成全。”媽媽挑了下眉頭,便蹲到種了天花的黑土地麵前,還舔了舔嘴巴,她這個動作讓我摸不著頭腦。
我緊擰著眉頭。
突然,媽媽朝天花撲了過去。
我慌的趕緊去拽她。
可天花被她咬進嘴巴裏,再一個吞咽的動作,那天花進入了她的肚子裏。
我呆愣在那裏,腦袋也刹時一片空白。
閻天說,如果天花出了什麽問題,我便生不如死。
可現在我媽吃了天花,那麽……
我緊張的看向大門的方向。
閻天和妖傾城的身影也瞬間出現。
尤其是閻天,他黑沉著一張臉,他黑色的衣袖一揮,我媽被一股力量吸著懸空了起來。
“是,是我吃了天花。”我雙腿打顫,急忙道。
閻天冰冷的目光仿佛要把我即刻淩遲。
妖傾城接話道,“葉歡歡,你竟敢吃了天花。我真後悔在你問我這是什麽花時,告訴你這是天哥哥之花,還讓你知道這花得開到天哥哥解開最後一重封印的時候,屆時他才能重新入主冥界,你的心思還真是縝密啊。”
我急忙搖頭,妖傾城這是想讓閻天早點滅了我。
“是的,我也看到了,是這個姑娘吃了天花。”我媽附合著。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媽。
原來是妖傾城夥同我媽給我陷下的一個局。
因為我媽,我不敢爭辯。
也失支了爭辯的能力。
我緊咬著唇,隻剩下最後的倔強,“要殺要剮隨便你。”
“好,很好。”閻天冷哼的沉聲,轉而又黑著臉道,“以後就用你的血把天花種出來。”隨即一把小型的匕首掉落在我腳邊。
我的血?
“葉歡歡還不趕緊拿起匕首,把你的血滴在黑土地裏麵。”妖傾城哼哼唧唧道。
我深吸了口氣,撿起地上的匕首,再往指腹上一劃。
太鋒利了,一點都不疼,隻見一大滴血落在了黑土地上。
屆時,血徹底融化在黑土地裏麵,很快,冒出了一個小苗芽。
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嘰嘰歪歪的妖傾城也瞬間沉默。
倒是我媽震驚道,“她的血真的能種出天花,她是……”後來那句話沒有說出口,但是我看到妖傾城眼底濃濃的憤怒和那抹想把我抽筋剝骨的恨意。
我自己也驚訝到了,為什麽我的血滴在黑土地上麵能發芽?
我猛的抬頭看向閻天。
他冷傲的臉上沒有一絲異樣。
如同妖傾城把我帶來這裏,她夥同我媽陷害我,都是他樂見其成的。
他的心思,才是真正的縝密,突然的讓我不寒而栗。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妖傾城大叫著,再瘋的跑出了院子。
對於妖傾城突如其的發瘋,閻天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仿佛這個傾盡一切為他的女人和他無關,他的心是冰做的,也是石頭做的,怎麽捂都不行。
“半個小時一滴血,直到它天出花來。”閻天冷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