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咫尺相望，遙不可及②
“係好安全帶！”扔掉手中的雪茄，尹天澈以最快地速度上車，他的聲音低沉陰冷，如臨大敵。
啟動，加速，所有的動作迅速，一氣嗬成，不敢耽誤分秒。
“他們是什麽人？”後方槍林彈雨，幾輛越野飛奔而來，蘇小沫慌亂地係上安全帶。
“特種部隊的殺手。”眉頭緊鎖，男子回答地非常幹脆，深邃的眸子透過反光鏡打量著後麵的狀況，大概有五輛越野，全部裝備精良，這一次連消音器都不用，因為這條路地處郊外，夜晚的時候鮮少有車輛經過，兩側都是雜草樹林。
看來上一次隻是一個小插曲，不拚出個你死我活，那隻老狐狸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殺手？是來殺你的？”心髒跟著飛快的車速起起伏伏，好像坐過山車一般眩暈，蘇小沫小心翼翼地轉過頭，打量著後麵武器優良緊追不舍的車隊，每一根神經都跟著緊張起來，若不是如此真實的槍聲，她一定還以為在做夢呢。
“小心，把頭趴下去！”子彈已經貫穿了後麵的玻璃，危險更加逼近，緊迫中，尹天澈抽出一隻胳臂將蘇小沫的頭壓了下去。
“不用管我，開你的車，我可不想跟你陪葬。”手心的溫度讓蘇小沫的心跟著一暖，甩開他的胳膊，她乖乖地伏下身子，不想給他添加任何麻煩。
“儲備箱裏有防彈衣，拿出來穿上。”命令的口吻毋庸置疑，快速轉動方向盤，企圖在盤山路上將後麵的車甩到山下，然而敵方的開車技術卻遠遠好於自己，他根本無法將他們甩掉。
“隻有一件，你呢？”蘇小沫拿出防彈衣，緊張地看著身旁神色冷然專注的男子。
“別廢話，馬上穿上。”眉間深鎖，他再一次霸道地命令道。
“真霸道。”連關心別人也要這麽霸道嗎？形勢危急，不敢讓他分心，蘇小沫乖乖地將防彈衣穿在身上。
“給葉風打電話。”見她穿好衣服，他再次命令，若不過這輛蘭博基尼在上一次的教訓下，經過了特殊處理，恐怕他們已經被打成馬蜂窩了。
“奧。”好奇怪的感覺，有他在，槍林彈雨，她竟然都沒那麽害怕，迅速拿出電話，撥給葉風。
“澈，你怎麽樣？再堅持一下，我已經在路上了。”電話剛一接通，葉風便焦急地詢問道。
因為這輛蘭博基尼是經過特殊處理，車身上有芯片與電腦相連，隻要出事，葉風那邊就會出現警報。
“你已經知道了？”蘇小沫本以為尹天澈叫他打電話求救，不想那邊已經在趕赴現場，弄得她一頭霧水。
“車身上有GPRS定位和自動報警係統。”葉風加快油門，帶領著後麵的車隊飛快地在暗夜中趕往郊區。
“澈，小心……”整麵玻璃都被震碎，蘇小沫緊忙扔下電話，奮不顧身地向尹天澈撲去。
MD！再這樣繼續下去，堅持不到五分鍾，人便會連同車子一起摧毀在敵人的炮火下。
蜿蜒的盤山路上，根本找不到躲避的地點，外麵天色陰沉，大雨將至，犀利的眸光掃過導航上的地勢，尹天澈的心一沉，前方已經到了末路，看來隻能這樣了……
“打開安全帶。”男子沉聲命令，單手掌控的方向盤，一手拿出手銬，抓起蘇小沫的胳膊，和自己右手拷在一起。
“瘋子，你又要幹什麽？”金屬的冰冷，讓她一陣驚恐。
“嗬，我死，也要拉上你，否則不是太寂寞了？”看到她驚慌的表情，他豁然一笑，妖孽邪魅。
“你……”真是個瘋子！蘇小沫忿忿地瞪著他，完全掙脫不了。
“準備好了？”按下自動導航鍵，尹天澈扯過後麵的坐墊，翻身騎在蘇小沫的身上，將兩人包裹在了裏麵。
“什麽？”蘇小沫被他突然的舉動弄得茫然，完全不知道他要幹些什麽。
“跳車！”霸道地將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胸口處，拉開車門，順勢翻身下去。
夜太黑，太沉，沒有人注意到這驚險的一幕，殘破的蘭博基尼向著末路駛去，後麵的越野仍舊窮追不舍，子彈橫飛交錯。
陡峭的山坡，滿是荊棘石子，她的臉緊緊貼在他溫暖的胸口，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跳，她知道他已經盡力在把自己包裹在他的身體裏，讓自己可以不受傷害。
可是他呢？他會受傷的，為什麽一想到他會受傷，她就好難過，該死的，他拉著自己陪她送死，她還難過？
身上的衣服被樹枝刮爛，石子割傷皮膚，他不吭一聲，隻顧得抱緊懷中的女子，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背後猛然一震，兩個人終於停止了滾動，後背抵在一棵大樹上，折斷的感覺，他低呼出聲，不能動彈。
“澈，你怎麽樣了？”她慌亂地爬起，黑暗中摸索著他抵在樹幹的背脊，緊張地呼喚著。
“別，別動，很痛！”狠狠地抽了口氣，他抓住她柔軟的小手。
“你，沒事吧？”感受著她的溫度，他笑了，遠處是車子飛落山地的聲音。
“前麵是懸崖。”望著遠方跌落的燈光，蘇小沫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她終於知道為什麽尹天澈要給她戴上手銬，拉她跳下來，原來他隻是在保護她。
“恩，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他緊張地摸索著她的身體，生怕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我沒事，你的背？”指尖滑過他的後背，沾染上黏黏的血腥，她的聲音哽咽住。
指尖觸動的是他血，鼻子一酸，蘇小沫很沒出息地哭了出來。
“放心，還沒斷，斷了就再也占有不了你了。”尹天澈很不在意打趣道，吃力地抬起胳膊想要擦去她的眼淚。
“都這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撫摸在臉頰上的手也布滿著劃痕，很粗糙，她不由自主地握住那隻手，哭得更加凶了。
“別哭了，你再哭被上麵的人聽見了，我可就真的得去見閻王了。”他的聲音滿是寵溺柔軟，透著一股處事不驚的慵懶，反握住她纖細的小手，要是這傷是在這雙手上，他該有多心疼啊，還好，她毫發無傷！
“我就哭，大不了我陪你去。”不經意間，她已經喜歡上被他寵愛的感覺，一下子又像個孩子般，稚氣道。
大不了我陪你，他微微一愣！她說的隻是孩子的氣話吧。
“別說傻話了，讓我休息一下，我們需要找個隱秘點的地方躲躲，他們找不到屍體，未必會輕易離去。”雲淡風輕，那樣的話他隻能一笑置之。
如果沒有會場上那戀人相見的一幕，或許他可以相信，可是……嗬……這個女人怎麽會輕易改變心意？
“我幫你揉一揉吧，如果疼，就告訴我。”她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麽就說出了那樣的話，現在一想，臉上居然有些發燙。
“恩。”他隻是應了一聲，任由她把柔若無骨的小手伸入襯衫裏麵輕輕揉著酸痛的背。
倒吸一口涼氣，剛剛展開的眉峰又緊緊鎖起，整根脊骨都快要被震碎，很痛，絲毫用不上力氣，其實他也不知道是否還能堅持下去，如果不能，他也要保她萬無一失……
“很痛，對嗎？”手掌下的肌膚在輕輕顫抖，她知道他在隱忍，心也跟著抽搐，一下一下。
如果不失為了保護她，他也不會受如此重的創傷。
“噓，趴下！”上麵的探照燈掃射下來，尹天澈緊忙把她拉入懷中，伏下身子
“小沫，你怕黑嗎？”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突然低聲問道。
“不怕，怎麽了？”她不明所以，偷偷瞄了一眼上方，光亮已經遠去，當她回過神的時候，手腕上的鐵銬已經被打開。
“你什麽意思？”秀眉微蹙，蘇小沫有些生氣地質問道，看著被解放了的手腕，她自然知道他想做些什麽。
“順著山路下去爬下去，葉風應該也快到了，找他來救我。”她的生氣讓他心底騰升出一股暖流，可是他還是不能讓她在這陪自己冒這個風險。
“你想一個人去死嗎？”她不哭不鬧，隻是冷冷地問道，骨子裏透著一股倔強、桀驁，其實有些時候，他們很像，都是那般不馴、那般堅持。
“他們要的隻是我的命，這與你無關。”不再有任何的寵溺，隻是一瞬間，他便又恢複到冰冷無情。
他的生死與她無關，但她的生死卻與他有關，他隻要她活。
“嗬，與我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的算，而是我。”她輕鬆一笑，絲毫沒有把那樣的話放在心上，目光在暗夜中掃描，她必須盡快找個可以躲藏的地方。
“蘇小沫，你傻嗎？我死了，你就可以不再受我的威脅了，也不必再承受我的任何占有。”狠狠地推開她，他痛得差點沒了呼吸，看來這次的傷的確不輕，如果可以撐到見到明到明天的太陽，他是否該從新考慮一下對她的態度了呢？
他說的沒錯，他的世界本就與她無關，他死了，一切也就結束了，可是她不想讓他死，正如剛剛在車上，生死一刻間，她本能撲向他，這又是為何？
“走吧！”見她默不作聲，他隻當她已經默認，心莫名的失落，他淡淡地催促，他不怪她。
“嗬，你死了，我便解脫了，你說的對，那你自己在這等死吧，我走了。”蘇小沫輕鬆地笑了笑，說著便起身，打算離去。
“丫頭，你想幹什麽？”那樣的笑太輕易，他似乎已經感覺到她想要去做些什麽，這丫頭有時候真的很傻。
“幹嘛，不是讓我走嗎？拉著我幹什麽，不會又想讓我陪你一起死了吧？”蘇小沫蹲下身子，有些賭氣地說道。
“後背好像沒有那麽疼了，我跟你一起走。”有些謊言不必拆穿，因為一旦拆穿，總會惹出不好收拾的場麵，尹天澈吃起地抬起身子，握住她的手，想要站起來。
“那邊好像有個山洞，我扶你過去，先躲一躲。”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兩個人很默契的忽略掉剛剛的話題，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蘇小沫很吃力地扶著他一點點靠近過去。
“果然是個山洞，不過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好不容易把尹天澈拉到了洞口，蘇小沫又有些糾結要不要進入了，一旦要是有蝦米野獸的，不還是小命玩完。
“放心，我自幼和豹子長大，沾染豹子的氣息，不會有野獸敢輕易靠近的。”尹天澈很肯定地說道，給蘇小沫吃了一顆定心丸。
“額……從小？怪不得你給人的感覺那麽像豹子。”蘇小妹恍然大悟，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這個男人還真是重的要命！
“什麽感覺？”唇色慘白，指甲扣入皮肉之中，他故意和她說話，轉移自己的注意。
“很危險，很桀驁，還有……”蘇小沫的臉一下紅了，不再往下繼續。
“還有什麽？”即使看不見，他也能感覺得到她的不好意思，男子故意追問，語氣很是曖昧。
還有很霸道，很狂野，很迷人……
蘇小沫的腦子裏飄出一堆詞語，嘴角不自然地上揚，這一刻，她似乎忽略了他所有的缺點，不知為毛，飄出來的全部是讚美的詞語。
“還有什麽啊？”扶著她的肩，兩個人在漆黑的山洞中坐了下來。
“還有很變態，很無恥，哎！也不知道葉風什麽時候能找到這裏。”蘇小沫故意搜腸刮肚終於翻出了兩個貶義詞，然後趕緊轉移話題。
“應該會很快了吧。”頭有些昏沉，不知不覺他的眼睛竟然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