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懺悔
不一會兒，林管家侄兒就帶著鳳建鄴和柳氏倆進來了。
??一進門，瞧見鳳明月和北冥辰倆，就“噗通”一聲跪下了。
??“打擾郡主和穀主了，還望二位能原諒小的。”
??鳳建鄴語氣懇切，聲音隱隱帶著一絲悲嗆。
??鳳明月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這還是頭一次看到鳳建鄴在她麵前如此伏低做小，而且還是心甘情願那種。
??眸光微微閃了下，她看向林管家侄兒，問道：“外麵可有人跟著？”
??林管家侄兒聽見她問話，回答道：“未曾看見。”
??鳳明月點點頭，目光重新落回到了鳳建鄴和柳氏夫人身上，問道：“你們倆有什麽事？”
??若是放在以前，鳳建鄴和柳氏二人麵對她這番態度，必然會露出不甘的神色。
??然而這回，鳳建鄴夫婦倆卻是半點異色也沒有。
??甚至，鳳建鄴還突然拉著柳氏伏地磕了個頭。
??“郡主，小的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讓小的見一見冒充您身份那名女子？”
??鳳明月聞言，和北冥辰對視了一眼。
??果然，是為了鳳晴思來的。
??腦海裏劃過諸多念頭，最終不動聲色地讓零清去帶人過來。
??鳳建鄴看見零清離開，怔了怔，完全沒有料到鳳明月會答應得這麽痛快。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心裏有些不安，顫著聲問道：“郡主，她還活著嗎？”
??“活著。”
??鳳明月並未吝嗇地給了他一個答案。
??聞言，鳳建鄴方才還緊張不安的心瞬間就落回到了實處，見柳氏突然就流了淚，不由得握緊了柳氏的手以示安慰。
??鳳明月將這對夫妻倆的神色和動作瞧在眼底，眸中閃過一抹異樣。
??她記得曾經這對夫妻倆還隻是對表麵夫妻而已，方才看鳳建鄴的舉動卻多了點人情味。
??莫不是患難見真情了？
??鳳明月有些唏噓，麵上卻沒多說什麽，接過北冥辰給她倒的溫涼茶水，緩緩飲了幾口。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鳳建鄴夫妻倆依舊是跪著的，隻是視線時不時門外看。
??顯然，是在期望零清快點把人帶過來。
??這時，門外有腳步聲響起。
??鳳明月注意到，幾乎是瞬間，鳳建鄴夫妻倆就齊齊扭頭朝外看了過去。
??零清領著鳳晴思走進了屋子，對著鳳明月和北冥辰二人點頭致意了一下。
??“主子，人帶過來了。”
??鳳明月看了眼鳳晴思。
??鳳晴思還是小半個時辰前的狀態，雙眼空洞，也不吭聲，像沒了靈魂一樣。
??她收回視線，又看向了鳳建鄴和就柳氏。
??兩人這時都目光緊緊盯著鳳晴思的臉，像是在辨認著什麽。
??零清微微擰了眉。
??鳳明月和北冥辰兩人誰也沒有出聲，靜靜看著這一幕，給了鳳建鄴他們足夠的時間。
??終於，柳氏突然叫了一聲，哭了出來。
??“我的兒啊！”
??鳳晴思眼睛裏終於有了絲神采，眼珠子微微動了動，看向了她。
??柳氏這時終於忍不住了，朝鳳晴思衝了過去，一把將人緊緊摟在懷裏，哭得悲慟不已。
??鳳明月看向鳳建鄴。
??“你是不是該給本郡主一個說法？”
??鳳建鄴用力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哽咽著對她說道：“小的知道郡主在懷疑什麽，小的如實說給您聽。不瞞您說，小的和柳氏都是今日聽到外人議論有人頂著一張同您一樣的臉，這才想到了自家小女身上……”
??鳳明月目光平靜地看著他，沒有出聲打斷。
??鳳建鄴捏了下拳頭，悲痛道：“那回從五王府裏傳出來晴思病重的消息，小的和柳氏因為擔心晴思，就去了五王府想要探望一番。結果，冷君驍把我夫婦二人給勸回去了，說晴思病的重，還會傳染。後來，小的和柳氏又去了好幾次五王府，冷君驍拒絕我們見晴思的態度也一次比一次強硬。小的和柳氏心裏憋屈。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再後來，五王府裏就派人來了，說晴思久病不愈，去世了。小的和柳氏趕去五王府，連晴思的遺容都沒有瞧見。這件事，小的一直都覺得有蹊蹺。”
??“所以，今日聽見外麵的流言，就將兩件事聯想到了一起。說句冒犯的話，晴思是同您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她容貌本就跟您有幾分相似。那位江湖高人要將晴思的容貌改成您的，肯定比改其他女子的要容易些。”
??鳳建鄴說完後，還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郡主，小的方才所言句句屬實。若說了一句謊話，必定被天打雷劈。”
??鳳明月不動聲色問道：“所以你現在是確定這個女人就是鳳晴思了？”
??鳳建鄴聞言，突然老淚縱橫。
??“自己親女兒，哪有認不出來的。晴思落到今天這種地步，說到底，都是小的和柳氏利欲熏心。”
??鳳明月淡淡道：“這麽說來，你們現在倒是醒悟了？”
??“醒悟了。”鳳建鄴一臉悔意，“過去對您多有冒犯，小的在您麵前也沒臉再提要求了。今日小的和柳氏過來，既然已經確定了這是晴思，小的想求您饒她一命，同意柳氏將她帶回家去，小的願意用這條老命來交換。”
??鳳明月目光冷漠地看他，似乎能看到人心底去，讓一切詭計醃臢都無所遁形。
??鳳建鄴心裏忐忑不安，過了片刻後，“砰砰砰”直磕了好幾個響頭。
??“郡主，小的求您看在我們兩家同出一脈的份上，答應小的這個請求！”
??嗓音哽咽發顫。
??鳳明月垂眸看著他。
??多日不見，鳳建鄴明顯蒼老了不少，頭發白了一半，臉上也沒了以前令人反感的神態。
??如今，這個她一直看不上眼的二叔總算有了點擔當和氣魄。
??她收回視線，看向身旁的北冥辰。
??“夫君，你覺得明月該不該答應？”
??聽見鳳明月這句話，鳳建鄴頓時將希冀又恐慌的目光望向了北冥辰。
??北冥辰神色一如既往冷漠，聞言，隻是淡淡道：“夫人決定便好。”
??如果真要他來做決定，他不會生出分毫憐憫心來，殺幹淨一了百了。
??但他知道，明月性格同他是雖像，但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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