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開顱
“並非。”雪無寂抬眸，眼神平靜淡漠，緩緩道：“此舉應是整個隊伍商議的結果。”
??雪天晴越發不明白了，追問道：“為什麽啊？偷偷摸過來，又要主動暴露，他們圖什麽？”
??雪無寂卻看向了鳳明月和穆老，道：“穆老和鳳藥師想必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穆老點點頭，神色有些沉：“確實有了猜測。”
??鳳藥師一字一句道：“這群人主動暴露，意在挑釁。我方才想了想，他們碰到我和天晴帶著風獸去後山，純屬了巧合。但，即便沒有這一出巧合，以他們那隻隊伍的實力，也沒有可能在摸進煉藥盟偷襲後還能全身而退。若他們此舉隻為挑釁，那便解釋得通了。而且，這也很符合祁泫的惡劣性子。”
??雖然她醒過來後跟祁泫接觸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但過去的事情北冥辰跟她說了不少，讓她對祁泫這個人也有不少了解了。
??自負、性子極為惡劣讓人生厭，陰沉殘忍，等等。
??穆老在聽見鳳明月說完之後，目光讚許地看了她一眼，旋即點了點頭。
??“老夫和明月丫頭的看法一致。”
??於是，鳳明月便看向了雪無寂。
??雪無寂輕輕頷首，道：“雪某猜測亦是如此。”
??“那也太惡心人了吧。”
??雪天晴沒想到祁泫讓人弄了這麽大一個陣仗，居然就隻是為了挑釁他們，不由得被氣到了。
??鳳明月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哭笑不得，安撫道：“總之目前沒有人受傷出事，這便不算壞事了。”
??聞言，雪天晴輕吐出了一口濁氣，道：“倒也是。”
??穆老渾濁的眼睛看向門外，沉聲道：“現在便是等了，等老夫安排去後山的人回來。”
??鳳明月“嗯”了一聲。
??雪無寂這時出聲道：“歐陽少主帶著那封聯名信應該已經到了異能學院，明天一早華老那邊的回複應該就到了。”
??穆老點點頭，道：“華老應該不會不同意。不管他隱瞞了什麽，至少到目前為止，老夫相信他是一心係著中州蒼生的。”
??雪天晴聽懵了，道：“穆老，兄長，你們在說什麽啊？”
??雪無寂琥珀色的眸子朝她看了過去，神色平靜，道：“小孩子家不要知道太多。”
??“……”
??雪天晴雖然很想反駁她不是小孩子，然而也從雪無寂這句話中明白了有些事不是她能知道的，便乖巧地不再多問。
??“明月丫頭，北冥辰呢？”
??穆老將略帶溫和笑意的視線從雪天晴身上收了回來，目光看向了鳳明月，問起了北冥辰的去向。
??鳳明月如實道：“他今日出去辦事了，一時半會兒恐怕不會回來。”
??穆老聞言，便點了點頭，道：“難怪沒有看到他跟你一起過來。”
??由於去後山查探的兩隊護衛都還沒有回來，他便跟鳳明月閑談了起來，“丫頭昨日讓人送過來的點心，味道很不錯，聽說是你字跡做的？”
??鳳明月應聲道：“是自己做的，翻了翻以前留下來的書，便照著做了。”
??穆老笑著誇道：“看來明月丫頭有這個天賦。”
??不過，說完這句話後，穆老麵上神色卻斂了斂，旋即歎息道：“丫頭啊，有個壞消息告訴你。”
??雪無寂和雪天晴兄妹倆都朝他看了過去。
??鳳明月也看著穆老，她心裏已經大致猜到了穆老要說什麽事。
??穆老歎道：“老夫那位老友已經了解了你失憶的原因，他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也幫你問了一些他認識的大夫，大家都沒有法子。倒是有一個老大夫，提出來一個想法，但老夫和那位老友都覺得不可行。”
??鳳明月聞言，倒是起了一些好奇的心思。
??她道：“老師，我想聽聽是什麽想法。”
??穆老沉默了兩息功夫，才看著她，緩緩開口說出了兩個字。
??“開顱。”
??鳳明月當即眼皮就狠狠跳了一下，而屋子裏氣氛也跟著一靜。
??雪無寂和雪天晴兄妹倆都不約而同擰起了眉頭。
??不同於雪無寂將擔憂放在心裏，雪天晴明明白白表現出來了。
??“穆老，您的意思是要打破腦袋把那根針給取出來嗎？”
??穆老頷首。
??“正是此意。那位老大夫的原話時，在他們這些醫者能用的方法裏，要取出銀針，除了開顱別無他法。”
??雪天晴神色越發凝重了，秀眉緊擰成了一個“川”字，沉聲說道：“開顱我知道，師傅以前也跟我提到過。雖還未教到我如何操作，但我也很清楚開顱的風險。我們整個中州，從古至今，通過開顱治療疾病並獲得成功的例子，寥寥無幾，我不想讓師傅冒這個險。”
??她說起醫術這一塊時，表情格外任何嚴肅，和之前的狀態截然不同。
??穆老看在眼裏，心裏麵既感慨又有些許酸楚。
??這便是明月丫頭失憶前教導出來的好弟子，他看了都覺得替明月丫頭感到高興。
??可明月丫頭失憶了，他這個做師傅的卻無能為力。
??一聲歎息在穆老心中幽幽響起，帶著沉重和無力。
??雪無寂這時也出聲了。
??“雪某也不讚成開顱。”
??鳳明月還未說話，她抿唇沉思著。
??“老夫也不讚同，不過……”穆老說到這，語氣一頓，看向鳳明月問道：“明月丫頭你自己覺得呢？”
??鳳明月斂下眼中思緒，抬起頭來，認真道：“如果那位提出這個想法的老大夫願意幫忙的話，我想試一試。”
??“師傅！”
??雪天晴有些急了，一臉不讚同地看向她。
??不光是她，雪無寂淡漠的視線中也隱約透露出來不讚同的意思。
??穆老這時道：“北冥辰不會同意。”
??鳳明月一怔，旋即神色一囧。
??倒是忘了北冥辰……
??穆老說的沒錯，北冥辰一定不會同意。
??在這一刻，鳳明月沒多想，直接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便看看能不能找其他更為穩妥的辦法吧。”
??聽見她的話，雪天晴可算是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沒那麽緊張了。
??穆老道：“老夫已經再次休書一封，讓人送到漣溪之地。這既是玉清秋弄出來的禍事，便有玉府來想辦法解決。”
??雪天晴擰眉，道：“玉府會不會和祁泫是一丘之貉？”
??“到目前為止，玉府一直都在派人找玉清秋的下落，還沒有出現和祁泫同流合汙的跡象。”說到這，穆老歎了口氣，感慨道：“到底是千年前便傳承下來的家族，不會輕易便走向那條路的。”
??雪天晴便吐槽道：“可就是出了玉清秋這麽一顆老鼠屎。”
??穆老無奈看了她一眼，不過並未說些什麽。
??穆老如今對玉清秋這個曾經在煉藥盟待過的後背可謂是失望至極，也不想多談。
??“他們回來了。”
??穆老這時斂下神色，抬眸朝門口的方向看去。
??鳳明月和雪無寂也聽到了從外麵傳來的腳步聲。
??隻有雪天晴，反應慢了點兒。
??很快，一名護衛快步進了大堂，單膝跪下朝穆老行了一禮，道：“穆老，我們第一隊兄弟有所收獲，已經回來了。”
??說完，他將手中的黑色東西呈在了跟前，道：“這是他們在池子後麵那片山林中發現的，都是成年男子穿的黑色勁裝，一共有九件。屬下隻拿進來一件，其他的在院門外。”
??穆老眸光一沉，道：“拿過來老夫看看。”
??護衛聞言，便恭敬將手中的一套黑色勁裝交給了穆老。
??穆老拿在手裏看了看，眸光也越來越沉。
??片刻後，抬眸看向鳳明月和雪無寂二人，道：“我們的猜測是對的，這群人逃走之後還特意留下了外麵穿的這層‘皮’，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就在這時，門外再次有腳步聲傳來。
??很快，又一名護衛快步走進了大堂。
??行禮後，這名護衛道：“屬下是去後山查探的二隊隊長，有所發現，特來匯報。”
??話落，也呈上了一樣東西。
??是一張棉麻布條，上麵用毛筆寫了字。
??穆老從他手裏將布條拿了過去，隻視線粗粗一掃，臉色便徹底陰沉如水。
??旋即，穆老將布條朝左手邊的鳳明月遞了過去。
??“你們看看。”
??鳳明月接過，展開布條後，看清楚了上麵的字跡寫的是什麽，眸光微冷。
??“鄙人祁泫，心知穆老和諸位想殺我的心日益強烈，便忍不住想同大家做個小遊戲。今日派人過去和諸位見麵，隻是打個招呼而已，莫要驚慌。”
??鳳明月看完後，將布條傳給了雪無寂。
??雪無寂拿在手裏，視線淡淡掃了下去。
??一旁，雪天晴忍不住說道：“兄長，你看完了給我也看看。”
??雪無寂便把布條給了她。
??片刻後，雪天晴忍不住出聲破口大罵。
??“這什麽人啊！祁泫這也越發惡心了。等等，他說‘今日派人打招呼’，”說到這，雪天晴神色驚恐，愕然道：“祁泫不會就在丘都吧？”
??屋子裏氣氛凝滯了一瞬。
??旋即，鳳明月捋清楚思緒，替她解答了疑問。
??“祁泫應該不在丘都，這般說，恐怕也隻是為了詐我們。”
??雪天晴似懂非懂，但見穆老和雪無寂都沒什麽異樣看法，便相信了鳳明月說的。
??她看了看布條上麵的字跡，接著問道：“那這個‘做個小遊戲’又是什麽？他不會想玩什麽*的東西吧？”
??這次回答她的是穆老。
??“遊戲指的應該是今天這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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