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不受控製
夢晚自知自己做錯了事,讓母親這麽擔心,早已經後悔,看到序堂和他的父親時,衝著他們微微的回應著擺了一下手,又羞得低下了頭。
她真是害怕一會序堂他們問起來,自己該怎麽說。
序堂父親是開車來的,今天還沒到周六日,現在是早上六點多,還沒到上課時間,所以序堂要求和父親一起來,父親就帶著了。
一路上,他們都沒問過夢晚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噓寒問暖的問她在火車上冷不冷,餓不餓,想吃什麽回去給她買,夢晚都羞愧的不知道怎麽應答。
走到拐彎處的時候,序堂用手抓了下夢晚的胳膊,卻遲遲沒有放開,而是用力抓著,那個動作就像在給夢晚打氣,讓她從現在的狀態中振作起來。
夢晚掃了一眼序堂用力抓著她胳膊的手,曾經那麽好的朋友,現在這一幕卻這麽心酸。
到了家,序堂也該收拾東西去上學了,夢晚則坐了一夜的車沒有睡覺,加上心情低沉,困得眼睛都有些迷離。
序堂父親讓夢晚在家簡單收拾洗漱了一下,就讓她去臥室休息了。
幫夢晚關上臥室門,這才轉去客廳給夢晚母親回了電話,說夢晚已經在家裏睡著了,讓她放心。
夢晚母親感激得連說了好幾聲感謝,說她也是中午的車,明天早上就到了,讓序堂的父親該忙什麽忙什麽,她到時候自己去家裏接夢晚回去就好。
見夢晚母親這麽客氣,實在有些生份,序堂父親便說著。
序堂和夢晚是從初中就一起玩大的,他把夢晚也當自己女兒,讓她不要這樣客氣,說在她回來之前,他會替她照顧好夢晚的。
那邊,夢晚的母親收拾東西就要趕去車站了,尤其說他也想一起跟著去,夢晚母親沒有答應。
畢竟他也是個高二的學生,夢晚已經耽誤了課程,不能再讓這個孩子也跟著耽擱了。
於是跟尤其說明了,她見到夢晚就會帶她回來繼續上課,讓尤其在這好好學習,照顧好自己的生活。
那天在火車上,夢晚母親第一次開始認真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她在想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了夢晚變得這麽叛逆,以前她跟夢晚都是無話不說的,現在卻不知道她的內心裏有這麽多難以釋懷的事情。
曾經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好像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種成長和變化讓夢晚母親開始有些惶恐,她害怕自己再不能像以前那樣了解自己的女兒。
她現在隻想快點見到女兒,看看那個“久違”了的女兒是不是在傷心。
序堂那天上了兩個晚自習就提前回來了,他太久沒見到夢晚,不知道夢晚發生了什麽事,但知道一定和上次那個站在校門口的男生有關。
他也想不通夢晚到底怎麽了,隻想著在夢晚被她母親接走之前找機會跟她說會話,可是到了家,序堂父親卻說夢晚早早就睡了。
序堂不知道夢晚是不是已經睡著,敲了幾次門,雖然敲得不夠重但隻要醒著足夠聽得到,可是房間裏一直沒動靜,就再沒敲。
夢晚躺在床上,衣服都沒脫,仰臥著盯著天花板,這空白一片的天花板讓她有種失去一切的落寞和傷感,但也隻是傷感,對於過去的一切她都不再留戀。
第二天,夢晚母親打車到了序堂家時,序堂的爸爸正在收拾給序堂和夢晚做早點。
敲開門後,是序堂跑來開的門,他熱情的迎接著夢晚的母親,連忙端了杯熱茶讓取暖,北方11月的早晨實在是冷。
“夢晚還沒起來嗎?”坐下後,謝過序堂的茶水,夢晚母親打量了一下房間問道。
“沒有,她可能是坐車熬了一夜太累了,需要多睡會才能歇過來吧。”序堂這語氣,就像是生怕夢晚母親會因為夢晚在別人家不禮貌的賴床而被訓斥。
沒想到夢晚母親並沒有生氣,也沒有說什麽夢晚不懂事不懂禮貌這些話,就簡單的“哦”了一聲說。
“她在哪個房間我去看看。”夢晚母親輕手輕腳的站起跟著序堂去了裏麵的臥室。
門是關著的,夢晚母親敲了幾下都沒動靜,轉身打算回到客廳再等一會,也許夢晚覺得人多並不想跟他們坐一起開大會一樣的聊這些。
門鎖突然響了,裏麵的人把門打開了,序堂見到懂事得轉身便離開了,夢晚母親進去後又輕輕的關上了門。
夢晚開了門就坐回了床上,神情有些呆滯,夢晚母親看到她的樣子,心疼的一下過去抱著她哭了出來,卻又不敢大聲怕外麵的人聽到擔心,極力壓抑著。
夢晚坐在那卻還是沒有什麽情緒波動,她就是突然間變得什麽都不想說也不想做,甚至都不想去想。
在別人家叨擾了那麽久,夢晚母親實在是過意不去,就說序堂也該去上學了,她先帶著夢晚回去了。
序堂父親也沒客氣,知道夢晚母親是想跟女兒單獨相處,聊聊心事,就說順路開車送她們回家。
路上,夢晚母親突然想起,跟序堂父親說了個不情之請。
希望他方便的時候能幫著問問周邊還有沒有出租的房子,等他們從那邊學完回來也想搬到學校附近住。
到家後,家裏有段時間沒有住人了,家具都有些灰塵,讓這空空蕩蕩的家裏更顯得有些荒涼,和人的心情倒是一個樣。
夢晚沒管,到家後就坐在沙發上發呆,也沒撣撣灰塵。
夢晚母親看家裏這樣,想著收拾一下家裏夢晚的心情可能也能恢複一點,便讓夢晚在那坐會,她收拾一下房間。
突然夢晚轉頭跟她說。
“媽,我想跟左林宇約著見個麵,你能同意嗎?”
夢晚母親沒想到夢晚會直截了當的問這樣的問題,此時看著夢晚,既然女兒都能這樣毫不掩飾的說出這個請求,她倒是能放下一點心了,便點頭同意了。
回頭補充了一句道,“但是時間、地點都得告訴媽媽,而且不能超過一個小時。”
夢晚也答應了。
她現在這個蓬頭垢麵的樣子實在沒法見人,就打算明天下午再發信息約左林宇在學校對麵的廣場見。
她自己也不知道見了左林宇是想要說什麽,隻是就是想見一麵,她和左林宇之間好像沒有任何緩衝和預兆就被這周遭發生的事情分開了。
他們之間都沒有適應的過程,就從同桌變成了每天校外見麵,然後一瞬之間就變成了在異地城市的守望相盼。
事情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根本不受自己控製,也許從一開始就是。
如果沒有那個爆炸頭女生的惡意舉報,一切也許都不是這樣,也許他們還坐在教室裏一起做習題、一起聽歌、一起看球賽。